第四個姑娘一段紅綢舞跳的人眼花繚亂,第五個則是位外族姑娘,展示的雜技讓人心驚膽顫。
一個一個姑娘登臺表演,丹寇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發(fā)出驚嘆,還時不時學人家的動作,扭來扭去的,更像大豆蟲了。
凌之羽本來還能端坐喝茶,時間久了,身體一點一點往下移,最后干脆斜在椅子上,手撐頭,閉眼假寐。
“喂,頭牌上了?!?p> 正迷迷糊糊之中,丹寇猛的拍了他一下,一下子把他拍醒了。
坐好,看臺上,然后,凌之羽的眼睛就直了。
姑娘一身黑,是真正的黑,不似凌之羽的帶點墨綠色。那種黑,讓人一眼望過去便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好似跌入一片深潭,又似陷于無盡的夜幕之中。
姑娘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然而就是那雙眼睛,流光溢彩,動人心弦。
凡是與姑娘眼神接觸的,都感覺仿佛有一股電流竄進身體里,帶著點痛,帶著點麻,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悸動。
凌之羽見過女人無數,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美女,明明就站在眼前,卻讓你覺得遙不可及。
活色生香卻自帶神秘感,讓人既不自覺想要靠近卻又打心底里有些望而生畏。
姑娘掃視一圈,確定每個人都被自己吸引住后,開始舞劍。
“喂喂,你看,她的劍還不足三尺,劍芒卻比四尺劍還要勝,真是寶貝呀!”丹寇繼續(xù)拍凌之羽肩膀,對劍的興趣比對美女多多了。
凌之羽稍稍挪開一些,免得丹寇一個高興再給他兩下子:“喜歡?去搶??!”
這話倒很符合她的性子。丹寇轉過臉來看他:“你是認真的嗎?”
某人無所謂的挑挑眉,視線再次落回臺上。
鼓點密集,招式也跟著變快,眾人只見銀光忽隱忽現,一會兒如蛟龍出海,一會兒又似銀蛇吐信。劍鋒的凌厲與嬌軀的柔軟形成鮮明的對比,簡直美輪美奐。
臺下的男人們忘了吃茶,忘了吐瓜子皮,忘了喝彩,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那副癡癡的模樣,好似魂都不在了。
哇!怎么能有如此經驚艷的表演!大家眼睛都不帶眨的,好看啊!
丹寇環(huán)顧臺下男人們,心中感嘆。
她又扭頭去看凌之羽,后者也同樣目不轉睛盯著臺上,丹寇就覺有股酸酸的東西往上冒。再聯想剛才凌之羽的話:“喜歡?去搶??!”
她便再也坐不住,一個縱身撲向臺上女子。
這位簡單粗暴的姑娘絲毫未分辨出凌之羽眼神與其他男人的不同,沒有猥瑣,沒有情欲,沒有貪婪,有的是驚艷和探尋。
眾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旁邊竄出個翠綠的影子,都被嚇了一跳。
臺上姑娘劍勢如虹,衣袂舞動,正是高潮時刻,丹寇撲的方向正在她的劍鋒邊緣。
一般人若遇到這種情況,定會嚇一大跳,撤劍、收勢,必然手忙腳亂。
這位姑娘卻不然,好似早就料到丹寇撲來的方向,在其剛剛踏上臺邊時,嬌軀一轉,劍尖即偏離原本的方向,完美的避過丹寇,動作依然連貫、優(yōu)美,絲毫不受影響。
姑娘不慌不忙收了劍,站定,看著丹寇。
臺下眾人緩過神來,立刻有人為她的氣定神閑挑大拇指,叫好聲此起彼伏。還有人想:這別出心裁的設計當真讓人眼前一亮。
丹寇心中亦贊一聲,她上下打量一番,腦中閃現四個大字:凹凸有致。
無怪那些男人們看得眼都直了,連她自己都有點移不開目光。
她甩甩頭,視線投向女子手中的劍:“賣給我?!边@么美麗的姑娘,不太好意思用強。再說,她丹寇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至于錢嘛,凌之羽應該不缺錢吧。
凌之羽詫異,他以為丹寇會直接上手搶。這么客氣,難不成她也看上那姑娘啦?
女子愣了愣,沒想到這位穿著怪異的公子看上了她的劍,而不是她這個人。
對她毫不動心的,要么是真正的心如止水,要么就不是男人。于是,她用一雙美目仔細打量丹寇。
“多少錢,你開個價吧!”被女子審視的目光看得難受,丹寇有些心虛,故意用粗嗓門催促。
女子收回目光,搖搖頭,表示不賣。
不缺錢?丹寇想了想:“我拿東西跟你交換!”
女子這次沒搖頭,只看著她。
丹寇突然湊近,小聲說:“我給你贖身怎么樣?”
在這種級別的青樓里賣藝的姑娘,估計多半是罪臣的親眷,想要脫身難度不小。不過她丹寇有的是法子讓媽媽松口,不就一個姑娘嘛,媽媽不會拿命換的。
顯然沒想到丹寇所謂的交換籌碼是這個,女子眨眨眼,面紗下的唇動了動。
“你說什么?”丹寇沒聽清,忙追問。
眾人也納悶,倆人嘰嘰咕咕打什么啞謎呢?
正在這時,坐在后面的凌之羽忽然跳到臺上,落在丹寇身邊。
兩女都把視線轉向他。
丹寇想:莫不是等不及了,著急會姑娘?
黑衣女子則想:又來一個,幫忙奪劍的?
倆人都沒猜對,實際怎么回事呢?
原來就在剛才丹寇才一離開,凌之羽就被籠罩在掌風之下。
他們旁邊那桌坐的三個男子,長相油膩,富紳打扮,不時叫好,還曾為爭一位姑娘差點兒打起來。
誰會想到三人竟然同時攻向凌之羽,而且三人分別攻擊三路,配合默契,應該演練了許多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目標明確,招式狠辣老練,看來早已做好了偷襲準備,打算一擊即中。
看前面凌之羽依舊面對臺上,無知無覺的樣子,當中一人眼中露出笑意。
這一掌雖不會要了凌之羽性命,但重傷是百分之百的,到時將他往老大面前一丟,老大鐵定少不了獎賞他們三個。他似乎已經看到一眾人簇擁他們三個邊敬酒邊討好,面帶羨慕嫉妒恨卻不敢表達出來的情景。
然而,就在三人躍起,掌風即將拍到凌之羽身上的時候,凌之羽好似背上生了眼睛,整個人斜斜飛出去,恰好躲開三掌。
說起來半天,實際上只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眼前人消失,三人一招落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他們這招從來沒失過手,連當年鼎鼎大名的醉貓都栽在他們手里。
為了這次偷襲,他們演練了無數次,想了無數種可能,排除所有死角,可謂萬無一失。可是,那小子,那小子是怎么躲過這不可能躲過的一擊的?
“姑娘好身手,敢問芳名是——”拋開那三人不管,只說凌之羽這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神情自若的問姑娘名字。
果然是來把妹的。丹寇撅嘴。
“承蒙公子夸獎,小女子琉璃?!焙诩喯碌拇浇锹N起,雙眸如水。“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夸她好身手而不是好舞技,這人,有點意思。
“你來干什么?”丹寇瞪凌之羽。
凌之羽目光仍在琉璃臉上,口中說道:“怎么,怕我和你搶?”
搶什么他可沒說。
臺下有人等得不耐煩,高喊:“你們兩個到底留不留啊,不留趕快走,別耽誤時間!”
凌之羽不緊不慢,用大家都能聽得到的聲音回答琉璃的問題:“在下攬梅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