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
陸羽手機(jī)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哈嘍，么西么西，干啥玩意，說話??？”
“是……陸羽嗎？”
是個柔軟的女聲，似乎在哪聽過。
“我是楚瑩瑩，我找你……有點事情想問?！?p> 明白了。陸羽歪嘴一笑，生意上門了。
講了幾句，陸羽掛上電話，沖上官雪說道：“我出去下，有個同學(xué)找我?guī)兔??！?p> “這么快就認(rèn)識新同學(xué)了？”上官雪有點懷疑，但也沒追問。
……
在約定好的路口等了一會，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停在路邊。
楚瑩瑩從車上下來，咬了咬嘴唇，朝陸羽走來。
陸羽迎上去，說道：“開路吧?！?p> 楚瑩瑩一愣，“去哪？”
“去你家啊，給你媽看病，你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楚瑩瑩愣住，“我還沒決定……”
“不用決定，你媽的病，只有我能治好?！庇摤搼岩傻哪抗?，陸羽往下說道，“她的癥狀，跟你相似，但比你嚴(yán)重得多，每天說胡話，看上去像是精神失常，這里……”
陸羽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照鏡子的時候，能看到一道黑線，一直延伸到鼻子中間。”
楚瑩瑩吃驚地一把捂住嘴。
“不，不可能，你……是不是去見過她？”
“我又不是她女婿，我上哪見她去？”陸羽笑了笑，“你帶我給她看病，等治好了，你……你就看著給吧。”
“給什么？”楚瑩瑩一臉茫然。
“多新鮮啊，我是法師，又不是志愿者，拿錢干活?！敝劣谑召M多少，陸羽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干活，對這邊行情不了解，也不敢隨便要，就算是便宜她了。
楚瑩瑩一聽報酬，對他立刻有點懷疑起來，“別的大師，可都是事后才談錢，哪有你這么著急的……”
“那你找他們看唄?！?p> “你！”
楚瑩瑩嘆了口氣，想到母親在病床上凄慘的模樣，一咬牙，“好，我就讓你試試，治得好的話，我給你兩萬塊，治不好——”
“你把我另一條腿也打斷?！?p> 陸羽打開車門，費力地扶著那條瘸腿，放進(jìn)車?yán)铩?p> “就他！”老周轉(zhuǎn)頭望著這個年輕人，跟自己見過那幾個大師也差太遠(yuǎn)了，嗯，各方面。“二小姐，我知道你為夫人治病心切，但也不能隨便拉個人就來看病吧，你看他哪一點像靈師？”
“靈師是什么？”
老周一愣，冷冷道：“合著你連靈師都沒聽說過，就敢給人看外科了？”
“行了周叔，我有分寸的?！?p> 車開的途中，楚瑩瑩簡單介紹了她母親的病情：
她是幾個月前突然開始發(fā)病的，最初病癥很輕——就跟她現(xiàn)在差不多，只是經(jīng)常做噩夢，夢見自家臥室的鏡子變成了一道門，她只要一睡覺，那門就會推開，從里面伸出一只手……后面發(fā)展到醒著的時候也能看到一些可怕的畫面。
醫(yī)院跑了不知道多少家，省城的大醫(yī)院也去了，診斷說是癔癥之類的精神問題，治療了一陣子，非但沒效果，還越來越嚴(yán)重了。
楚瑩瑩的父親經(jīng)人介紹，請來靈師，檢查之后，說是撞邪了，做了一些法事，還放了一些法器在家里，結(jié)果也是沒什么用。
“本來，我是不信這些的，我覺得他們都是裝神弄鬼，然后最近，我媽媽病情更嚴(yán)重了，總說自己渾身長滿了黑毛，癢得很，一直用手撓，弄的渾身都是傷……”
楚瑩瑩神色傷感，說話都帶著點哭腔了，緩了一會，她接著說道：
“然后今天中午，她趁著沒人看管，又把自己臉上撓傷了，臉上全是血，我到醫(yī)院的時候，她已經(jīng)打了鎮(zhèn)定劑睡了過去，我找來毛巾給她擦臉，結(jié)果……有那么一瞬間，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張臉，是一個女人的……她還咧嘴沖我笑了一下，說什么下一個就是你……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然后……”
“然后你就想到我早上跟你說的事，想找我試試?！标懹饛能囬T的兜里拿起一瓶百歲山，“能喝嗎？”
沒人理他，陸羽就自己打開喝了。
“對了，你是哪里弄來我電話的？”
“張涼給的，我問了很多人，只有他有?！?p> 司機(jī)老周哼了一聲，沖陸羽說道：“在你之前，我家請過三位成名的靈師，其中一位還是本市風(fēng)水協(xié)會的理事，都沒能看好夫人的病，如果你是想騙錢呢，現(xiàn)在下車還來得及。”
陸羽伸手撩了下頭發(fā)，笑道：“你看我像騙子嗎？”
“特別像?！?p> “……”陸羽。
“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覺得我楚家好騙的話，那你就打錯主意了。”
陸羽知道他不是在吹逼，一般家庭，哪有上個學(xué)還要車接車送的，還是配備專門司機(jī)的奔馳S……
車子一直開到醫(yī)院，楚瑩瑩領(lǐng)著陸羽走進(jìn)住院部大樓，乘電梯上到頂樓。
“你先在這等著，我去跟我爸爸說一聲?！?p> 楚瑩瑩丟下陸羽，往前走了一段，拐進(jìn)一間病房。
“胡鬧，你們同學(xué)才多大，還懂外科？”
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從病房里傳出來，陸羽猜八成就是楚瑩瑩的父親了。
接著是楚瑩瑩的聲音，小聲勸說，好半天，楚瑩瑩低著頭出來，走到陸羽面前，挺不好意思地說道：“陸羽，我爸不同意，讓你白跑一趟了，不好意思，勞務(wù)費……我看著給你點好嗎？”
陸羽無語，“他為什么不同意？”
“他……已經(jīng)從省城請來一位特別有名的靈師，就是周叔提到的那位‘理事’的師叔，一會人就到了，陸羽，對不起，我盡力說服我爸爸了，可是……”
便在這時，身后電梯打開，一個西裝男先走出來，看到楚瑩瑩，眼前一亮：“表妹你在啊，陳大師來了，快有請，陳大師，請！”
一個老者，從電梯里走出。
說老也不老，大概六十來歲，身穿青布長衫，一把白胡子，看上去就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在西裝男的引領(lǐng)下，目不斜視地往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