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了?。?!
王呂鶴腸子都悔青了,沒有了左手,這日子怎么過呀!
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跑到了一面大銅鏡子前,看清了自己的臉與身體。
不會錯了,麻痹的,他只是靈魂穿越過來了,身體落在那邊了,現(xiàn)在用的身體,正是棺木里的那一具!
“我是個憨憨,還是鐵憨憨!”
“我早就應該想到,項楠楠都是靈魂體過來的,自己有可能帶殼跑過來嗎,這不笑話嗎,坑死老子了!”
王呂鶴再后悔也沒辦法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依然能感受到左手的存在。
甚至能抬起左手來,捋了捋頭發(fā),看不到手臂,也看不到手指,但手指穿過發(fā)絲的感覺,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反派在另一處,神情愕然,突然間抬起左手來,捋了捋頭發(fā)……
王呂鶴心情復雜。
他又抬起空蕩蕩的左手,放進了褲子里,感受了一下……
這算當面作弊呀,鏡子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但手已經(jīng)到位置了。
還是原來的滋味??!怎么有點暗爽呢……
與此同時,反派在另一處,正威嚴無比地訓話,忽然抬起左手來,當著六個下屬的面,將手插進了褲子里。
他的神情僵在那里,房間里安靜得能聽到心跳聲。
下屬們瞎了一樣地看著他,目瞪狗呆!
接著,那只左手又動了動……
再動了動……
還在動……
反派都要崩潰了!
他動用極大毅力,修為盡出,力氣大得能毀掉這個房間,才將左手抽了回來,詫異地抬起在眼前,上下打量著。
“怎么回事,怎么失控了……”
青州府!
高大的府衙內(nèi),青州府的知府大人,高高坐在正中,他白白胖胖,長得一團和氣,一身淺色緋紅官袍,補子上繡著一只白鷴。
他小小的眼睛上面,兩道細眉皺了起來,對堂上諸人說道:“諸位大人坐下吧,今天這場血案,各位有何判斷?”
堂上站著的,都是青州的最上層人物。
青州官場特殊,主政官是位文官,轄制著諸多武官。
比如青州兵馬司,青州陰陽司,青州城隍司,這三司,皆是武官。
其中大羅剎身份特殊,不用看知府大人的臉色。
兵馬司負責城防與治安,出任兵馬指揮使的,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著青袍,在知府下面坐下了。
陰陽司很特殊,參與諸多判案,與諜報類,守衛(wèi)等職責。
青州城的陰陽司,以大羅剎衛(wèi)歡為首,出任陰陽司的大儀衛(wèi)。他也是青州戰(zhàn)力最強者,知府也要禮敬三分,他不肯坐,立在堂上。
城隍司按職位,隸屬于陰陽司,但城隍司又獨立于陰陽司之外,負責生老病死,造冊編史,也屬于守衛(wèi)職責。
城隍司的小城隍項楠楠,職位是繼承而來,她上任城隍司,也不過短短兩年,如今,就遇到了滅頂之災。
項楠楠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中。
當初,是她執(zhí)意擺下大傳送陣,執(zhí)意去找回王呂鶴。才有了這場浩劫。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目標,但如果她在場,以她的戰(zhàn)力,起碼不會全軍覆沒。
知府大人發(fā)話,卻沒有人附和。
王呂鶴折騰了半夜,又累又餓,他很不客氣地先坐下了,堂上本來沒有他的座位,他坐下,項楠楠就得站著。
王呂鶴猶豫了下,他拉過衛(wèi)歡的椅子,放在身邊,對項楠楠說道。
“你坐我鞭上吧,坐我旁邊?!?p> 項楠楠搖頭,止住了哭泣。
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找出線索,抓到兇手,為城隍司的手下報仇雪恨。她擔任城隍時間不久,但也知道輕重緩急,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開聲說道:“請大人下令封城,我覺得兇手還在城內(nèi)……”
大羅剎立刻附和。
“對對對,肯定還在城里,這些幽冥部的鬼王們,肯定要暗中看我們陰陽司的笑話,請李大人速速封城?!?p> 他后面的一句,是說給兵馬司指揮使李呈象的。
李呈象聲音低沉。
“奉知府大人之命,我部早已經(jīng)封城了,正挨家挨戶搜尋可疑人物,請衛(wèi)先生放心,陰陽司的事,就是我兵馬司的事,我們共負守護之責,不敢懈怠?!?p> 衛(wèi)歡拱手相謝。
王呂鶴靈魂穿越過來,對眼前的情況,一頭霧水,摸不到頭腦。
府衙內(nèi)都是些官袍人物,看得他一陣陣頭大。
“這是穿越到明朝來了???”
“怎么感覺很混亂呢……”
他沒有繼承身軀原本的記憶,依然活在原來的世界里。
他干脆不再理會眾人,專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左手。
空氣模式的左手,其實是有力量的,只是很虛弱,他試著用左手解開扣子,輕易就做到了,又悄悄拿了一下身邊的椅子,也做到了。
“這是什么情況,兄弟你倒底是沒了,還是沒了呀?”
……
議事一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眾人達成了一致。
第一點,這場陰謀顯然蓄謀以久。
第二點,陰謀指向清楚,就是城隍司,也很可能就是項楠楠。
第三點,幕后黑手很清楚城隍司的近況,不然,也不會這樣精準,趁著項楠楠去尋找王呂鶴時再下手。其目的很可能還在項楠楠身上,畢竟她的身份特殊。
第四點,城隍司眼下只剩下一個小城隍項楠楠,一個新人王呂鶴,還有一位土地公,張有財。在沒有招攬更多鬼差判官前,先不要輕舉妄動。
養(yǎng)拙。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王呂鶴身上。
大家的目光復雜。
說來說去,王呂鶴才是這場慘禍的罪魁禍首。
都是因為他,項楠楠才不在城隍司,造成戰(zhàn)力不足,被人家團滅了。
王呂鶴不淡定了。
他回望諸人,不咸不淡地說道:“大家不要搞錯了,這事肯定不賴我,這件事很可能是場試探,接下來就要干場大的……”
李呈象一愣,覺得這小子嘴上沒毛,說話倒有點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沒意思,我覺得趁此機會,先找出咱們中間的內(nèi)奸,才是正事,沒有內(nèi)奸,哪會被人家打得這樣慘,不找出來,就會有第二個城隍司慘案,第三個城隍司慘案,甚至于,知府大人的安危,都不保,常言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從背后捅過來的刀子,才最陰險。諸位,你們應該感激我們城隍司,沒有他們的犧牲,就沒有今天找出內(nèi)奸的機會,諸公努力吧?!?p> 他說完,擺了擺手,習慣性地抬左手,拍了拍項楠楠的肩頭。
項楠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