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給你醫(yī)傷
感覺有東西送到自己面前。
沈凌霄睜眼,見百里涵修長手指拖著一個精致的小布包,里面是一些梅子干。
一看之下便口中生津。
她沒有看他,隨手拿了一顆放入口中,酸味化開,確實舒服了不少。
那個戶書被扔上車之后,一直閉目靠坐,不屑理會她們。
“好點了就過來幫忙!”百里涵拿出藥箱打開,瓶瓶罐罐拿出一堆,還有剪刀紗布。
“哦,好的”沈凌霄看了一眼那腿,撇了撇嘴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還是難受,不敢在看。
“拿剪刀!”百里涵提起血濕的褲腿,仔細看了下傷口,一個類似鐵蒺藜的暗器,深深插進肉里,創(chuàng)面很大,再加上劇烈活動,再不處理,恐怕腿都要廢了。
沈凌霄拿起剪刀摸索著遞到百里涵手中,全程不敢睜眼。
“你們要干什么!”那人向后一縮,冷聲問。
眸中盡是戒備。
“給你醫(yī)傷?!卑倮锖种袆幼鞑煌#安幌肽氵@條腿廢了的話。”
“你這人,追殺你的人都讓著閻王給了結(jié)了,他若要害你,還這般麻煩干什么?!鄙蛄柘龅馈?p> 這人真是個書呆子。
“你不問我他們?yōu)槭裁醋窔⑽摇!蹦侨死^續(xù)問。
“你想說了再說?!卑倮锖聪蛏蛄柘?,“摁得住他嗎?摁不住你來?!?p> 百里涵指了指他腿間那血肉中的鐵蒺藜。
“摁得住,沒問題?!?p> 讓她碰那傷口,打死她也不敢呀。
摁不住,就坐他身上。
“沒事,我忍得住?!蹦侨苏f話似是友好了那么一丁點。
百里涵沒有理會,繼續(xù)清理著傷口周圍,抬眸深看了沈凌霄一眼。
沈凌霄點頭會意。
只聽一聲隱忍短促的慘叫。
鐵蒺藜應(yīng)聲而出,那深可見骨的血洞,瞬間漲滿了暗紅的血液。
沈凌霄整個人都壓在那條腿上了,只是勉強壓住。
那人全身力氣用盡,軟軟靠在了沈凌霄肩頭。
他靠在了她的肩頭。
她來自現(xiàn)代,男女之防本就看的輕,也沒覺著有什么。
心思全在這人的傷勢上面,沒看到百里涵越來越冷的臉。
“他……他暈過去了,怎么辦?”她略微慌亂的問。
“死不了,這樣豈不省事?”
冷血動物。
她暗罵了一聲。
百里涵:“紗布!”
沈凌霄:“……”
百里涵不耐道:“紗布!”
“你不會自己拿呀。”沈凌霄看了一眼靠在她肩頭的男人。
這人怎么對誰都比對他好,莫名的感覺,沒理由的生氣。
百里涵抬手扶助那人的頭,不是很溫柔的讓他靠在旁邊的座位上,對著沈凌霄冷道:“去拿!”
沈凌霄偷瞪他一眼,暗罵莫名其妙。
那戶書因痛暈厥,一截厚厚的紙張自衣襟漏出一角。
遞紗布的時候,沈凌霄無意發(fā)現(xiàn),眉頭微擰。
這么貼身藏著。
這是……
這就是他受人追殺的原因嗎?
伸手去拿。
“啊……”
就要觸碰到的時候那人猛的驚醒,一把抓住沈凌霄伸過來的爪子。
沈凌霄唬了一跳,驚呼出聲。
那人也因這個動作,使得正在包扎的百里涵手里的布條猛的抻緊。
傷口劇痛傳來。
他們哼一聲,抓著沈凌霄的手用了死力。
“我……不是故意的,疼……先放開我……”沈凌霄因痛,彎曲了身子,幾乎就靠在他身上。
百里涵面色陡寒。
“我知你們不懷好意,皇子之間本就勢如水火,我只想為民請命,這東西即使我死,也不會讓它落入你們這些人之手。”那人咬牙道。
“大哥……你先放開我,我不看就是了?!彼聪虬倮锖?p> 百里涵甩給她一副自作自受活該自找的樣子,繼續(xù)把手里的紗布纏完。
沈凌霄計上心頭,一腳踢向那戶書的傷口。
“啊……”
戶書慘叫一聲,瞬間松了對沈凌霄的鉗制,雙手緊抱著膝蓋。
“你人已經(jīng)在這了,還不給我們,在強者面前要懂得示弱知道了?!鄙蛄柘鋈嘀滞笞樱耙桓睂幷鄄粡澋臉幼咏o誰看?!?p> 百里涵驚詫莫名,這現(xiàn)躉現(xiàn)賣倒是學(xué)得快。
“尤其是你,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蹦菓魰弁瓷跃彛а劭聪蛏蛄柘?。
沈凌霄沖著他一唬,抬手就要沖著他的傷腿再來一下子。
那戶書渾身一緊,趕緊護住雙腿。
沈凌霄收住動作輕笑,“怕痛就老實點?!?p> 看著這兩人,百里涵深不見底的墨眸,幾點光亮一閃即逝,一絲輕笑溢出唇邊。
“你也不許笑!”沈凌霄沒好氣的甩了百里涵一句。
行程緊張,一隊人馬一天只休息一次整頓,其余時間都是趕路。
百里涵雖身份尊貴,但和眾人同吃同休,一點架子都沒有。
遇事沉穩(wěn)果決,心細如發(fā),沒幾天,倒成了這些人的主心骨,對他唯命是從。
連沈凌霄和那戶書也心生敬佩。
戶書有傷,沈凌霄雖然粗枝大葉,但也好歹好過男人。
一路上雖然沒少遭沈凌霄的罪,但這樣也少了些寂寞。
確實也是細心照料。
百里涵一直沒問他被追殺的原因,更沒有問他他舍命護著的是什么東西。
“樂仲陽,我的名字。”
端著碗遞給他小粥的沈凌霄一愣,心下雖喜,面上卻故作淡漠道:“知道了,好像誰愿意知道是的。吃飯吧?!?p> “謝謝?!蹦侨硕诉^碗,道了聲謝。
沈凌霄嘴里叼著根草,一擺手,“別這么說,我可受不起,我也是無奈為之。”
她撇了一眼站在車旁跟半夏囑咐著什么的百里涵,“要謝就謝那個人,那是上司?!?p> 仲陽雖不明白上司的具體意思,但也大概知道是主子。
沈凌霄撿了塊石頭坐在他旁邊,撲了撲手上的灰塵,看著漸漸籠罩在深藍色夜幕里的林子,漸漸模糊的古路。
侍衛(wèi)車們圍著篝火坐著,雖然疲憊,但是豪不松懈,偶有一兩句的交談。
“我本是京官,由于缺乏官場上的經(jīng)驗,不懂周旋,不會左右逢源,得罪了當朝大員被貶至陜州,任了戶書之職。”
沈凌霄微詫看向他,這家伙到說起自己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