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媽媽帶安歌來到了眼鏡店,檢查了眼睛。
“孩子現(xiàn)在是兩百度的近視,外加輕微散光。需要佩戴眼鏡避免近視加重。你們先看看喜歡哪個眼鏡框吧?”
眼鏡店的老板是一只戴著眼鏡的豚鼠。他向她們介紹了許多種鏡框。
安歌每試一次都要看看媽媽,顯得毫無主見。
兔媽媽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建議給孩子在這兩款中選一款,這款的材質(zhì)相對輕便,舒適度更高,價格呢就要貴一些。這一個呢在我們店銷量更高,就是稍微重一點點,但舒適度還是不錯的。您看如何呢?”老板向她們展示了兩款眼鏡,貴的是深棕色,另一個則是紅色。
安歌只是看著媽媽。
兔媽媽想了想說道:“這個吧?!?p> 兔媽媽為安歌選擇了貴的那一款,她想給孩子好的,貴就貴吧。
安歌其實喜歡紅的,她喜歡紅色。但媽媽說哪個就哪個吧。
“好的,那么再來看看鏡片吧。有抗疲勞……”老板收起紅色眼鏡框,拿著深棕色眼鏡框邊走邊說。
“就選最好的吧。”兔媽媽果斷地說道。
“好的,稍等一下,我給孩子量下瞳距。”
“好的。”
等候許久,眼鏡終于配好了,安歌戴上眼鏡,這下世界終于清晰了。
“以后要注意,別再過度用眼了,否則眼睛還是會更加近視的。”老板說道。
“好的。聽到了嗎,讓你玩兒學習機,這下你還看不!”兔媽媽兇巴巴地說道。
安歌搖搖頭。
“媽媽回去就把它沒收了?!蓖脣寢寣Π哺枵f道?!?p> 兔媽媽帶著安歌離開了眼鏡店。
“哦?!奔词拱哺韬懿婚_心,她也沒有說出來。
安歌心想:“若是以后我一個人感到害怕怎么辦呢?”
想呀想呀,安歌想到:“或許我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或許專注在喜歡的事情中我就不會感到害怕了?!?p> 這一天回到家,兔媽媽留在了家中,安歌會自覺地寫作業(yè),但有很多題都不懂,所以她寫得很慢,她需要翻翻課堂筆記,需要翻翻去圖書館借來的資料。
兔媽媽已經(jīng)一道題也看不懂了,完全不能輔導安歌。她只好默默地看看,又默默地走開。
屋子里沒有交談的聲音,只聽得見寫字的唰唰聲和拖把“嘭!咯吱咯吱”的聲音。
終于,安歌寫完了作業(yè)。準備要去洗漱。
兔媽媽看見安歌走出來,便說道:“寶貝啊,要不媽媽給你剪剪毛發(fā)吧?媽媽好久都沒替你剪了?!?p> “好?!卑哺璧幕卮痫@得有些冷漠。不知是何時開始,她變得有些言聽計從。
安歌摘下眼鏡,讓兔媽媽剪毛發(fā),鏡子里的自己模模糊糊。
從準備工具到剪毛發(fā),她們許久都沒有說話。
終于,兔媽媽忍不住開口說道:“寶貝啊,新的班級你還適應(yīng)嗎?”
“早適應(yīng)了。”
“媽媽做的便當夠吃嗎?”
“夠?!?p> “有同學欺負你嗎?”
“沒有。”
“可有遇到喜歡的兔子?”
“沒有?!?p> “哦,沒早戀就好?!?p> “……”
安歌沒再說話。她對“喜歡”、早戀什么的,還沒什么概念。
兔媽媽問著問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因為安歌不再像從前那樣,會問她許多問題,不再左一句媽媽右一句媽媽,她開始懷念起安歌小的時候。
屋子里這下只聽得見剪刀“咔嚓咔嚓”的聲音了。
“好了,收拾下去洗漱吧?!蓖脣寢屨f道。
“好?!卑哺瓒读硕渡碜樱词チ?。她沒有戴上眼鏡看看剪得如何,她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兔媽媽將毛發(fā)捧在一個口袋里,放柜子收了起來。
直到安歌睡著她們也沒再說話。
兔媽媽吻了吻安歌,也準備休息去了。她其實很累,早就想睡了,第二天還有好多工作等著她呢。
貓頭鷹時而“咕咕”的叫著。風聲讓這個夜里顯得凄涼。
安歌一覺醒來,又不見兔媽媽的蹤影。只見和往常一樣的早餐,還有裝好便當和零花錢的書包。
安歌戴上眼鏡到了學校,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看書。
當其他同學紛紛到達教室后,鄰桌的同學發(fā)現(xiàn)了安歌的不同。他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誰給你剪的毛發(fā)?。」房械陌?!還戴了眼鏡!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呀!小哥哥,咋成眼鏡哥哥了?”另一位同學看見了問道。
“哈哈哈哈……‘眼鏡哥哥’好,這稱呼適合你?!编徸赖耐瑢W笑道。
安歌從始至終都沒有理會同學的嘲笑,她只是看書……看書……
“咳!”見安歌沒反應(yīng),鄰桌同學尷尬的咳了聲嗽,沒再說什么。
另外一個同學也轉(zhuǎn)身坐下沒再說什么。
安歌幾乎一整天都留在座位看書,大部分下課時間她會看木雕有關(guān)的書。她不再和同學們一起游戲,一起說笑。班級很多同學她都不認識,她毫不在意他們是誰,大概她想要當個隱形兔吧,因為她覺得:“若我習慣了孤獨,就不會再害怕孤獨?!?p> 放學回家時,麗娜又帶著她的新朋友在校門口等安歌。
“天吶親愛的,阿姨又給你剪毛發(fā)了?”麗娜問道。
“嗯?!卑哺杌卮?。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還戴上眼鏡了?”麗娜又問。
“近視了?!?p> “哎……可憐的安歌。以后還是別讓阿姨給你剪了,你都這么大了,還是要留點好形象呀?!?p> “好。”
“是呀,剪得都不對稱,也沒個造型。我媽媽都帶我去理發(fā)店剪的?!丙惸鹊呐笥颜f道。
“我毛短,不需要剪,嘿嘿?!丙惸日f道。
“親愛的,我們從這邊走咯?拜拜——”麗娜揮揮手。
“拜拜——”安歌揮揮手,微笑中帶著寂寞。
沒走兩步,一只戴鴨舌帽的灰白長毛兔喊道:“嘿!眼鏡哥哥!一個人走多孤單??!我陪陪你吧!”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戲。
安歌像是耳聾,一個人回家去了。
她又開始自己寫起作業(yè)。她習慣最后再寫作文或者日記。
她在日記中寫到:“今天是被嘲笑的一整天,嘲笑我被剪得丑(雖然大家很友好,沒有用丑形容我);嘲笑我戴了眼鏡;嘲笑我一……
寫著寫著,淚水便控制不住流了下來。沒人知道她哭了,沒人安慰。
哭著哭著,安歌又怕媽媽擔心,于是將日記撕碎扔掉,又重新寫了一篇:“今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我像往常一樣上學,然后回家寫作業(yè)。不同的是我成了近視眼,戴著眼鏡,戴眼鏡很不舒服……”
安歌以為,或許今后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幾天后的七夕,她遇到了大野兔西夕。
朝花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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