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漢軍攔腰截南唐 禁軍騎兵出繁昌

　　現(xiàn)在東南的局勢，還剩下最后的三個割據(jù)勢力南唐、吳越和清遠軍。把三個割據(jù)勢力的地盤看作是一個邊長為4A的正方形，總面積就是16A平方。正方形的上面和左面都是漢朝，上面的邊沿就是江水，左邊的邊沿主要是羅云霄山脈。正方形的右面是大海，下面從左到右四分之三還要多已經(jīng)是漢朝領(lǐng)土了，就是原南漢的地盤，最右邊不到四分之一臨海。南唐、吳越和清遠軍國土面積分別約占11A平方+、4A平方-、A平方（這么說好暈，我就用A^2表示A平方了。）

　　清遠軍占有右下角的一個邊長為A的正方形，也就是說，清遠軍遠離中原、北臨吳越、西臨南唐、東南臨海，所占領(lǐng)土只有十六分之一。

　　吳越國的地盤可以描述為一個在清遠軍正上方同樣面積的正方形，上面疊靠右的一個長為1.6A、寬為A的長方形，再靠右疊一個長為0.4A、寬為A的長方形。吳越國總面積不到4A^2，約為南唐的三分之一，不過正好從戰(zhàn)略上切斷了南唐的臨海鹽路。

　　正方形剩下的地方全屬于南唐。南唐的都城金陵在上方，位于領(lǐng)土比較窄的地域，東南兩面是吳越、北面與中原漢朝一江之隔。因此，金陵的位置缺陷是沒有戰(zhàn)略縱深。而洪城在左邊地域?qū)拸V的地方，看起來更安全，不過缺乏千古帝王州的氣勢。

　　再來具體分析漢唐之戰(zhàn)的形勢。整個大長方形的左上角是漢的昌武軍和唐的武昌軍相互牽制，向右占領(lǐng)江州的三支漢軍部隊以及退往饒州的懷德軍已經(jīng)將地處狹長地帶的南唐都城和西部較為廣寬的地域分隔開來。信心十足的漢軍曹彬、張永德和陳充等人跨過長江，大軍直指金陵。躊躇滿志的李景達正在率領(lǐng)神武軍、鎮(zhèn)南軍和成化軍一部北上，準備再攻江州。

　　張浦回到京城，向皇帝報告了好消息。多年來的心血沒有白費，樊知古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順利完成了使命，大漢鐵騎已經(jīng)馳騁在江水之南。

　　數(shù)日之后，劉承訊高興地在太平宮聽皇貴妃和慧妃介紹長公主的冊封儀式流程。七月中是長公主十五歲的生日。已經(jīng)到了正式冊封的年齡，皇后蕭淑沂雖不管后宮之事，畢竟長公主是她女兒，也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蕭淑沂早就從旁得知皇帝要封長公主為常悅公主。蕭淑沂看似對一些事情不在乎，可越是其他事情都不在乎的皇后，就越在乎名號。她對女兒的封號不太滿意。蕭淑沂認為，給過繼的女兒劉繼沐封了鳳儀公主，聽起來很有氣勢，而常悅公主顯得有些平淡了。不過既然皇帝一定要封，而長女也很喜歡“常悅”這個封號，蕭淑沂試探著想改，見無機可乘只好作罷。

　　正在談?wù)撝瑢m女傳報，樞密使王守成大人求見。劉承訊聳聳肩，說，“必是江南又有新戰(zhàn)況了。你們再好好看看，有沒有遺漏，朕先去聽聽王大人說什么?！逼鹕砣ビ鶗?。

　　王守成報告的正是繁昌的戰(zhàn)況。聽了之后劉承訊龍顏大悅，言及邱衡如此妄測朕意，沒想到之后倒是歪打正著，又問王守成，現(xiàn)在懷德軍到底什么情況？

　　王守成繼續(xù)報告邱衡傳過來的情況。懷德軍遇挫，洪城一戰(zhàn)傷亡近八千余人，現(xiàn)在約有三萬七千部隊。饒州本為敵成化軍治所，因大量抽掉，因此實際兵力很少。饒州又處在江南國內(nèi)部，防守并不嚴密。邱衡夜襲，派出兵士以鉤爪攀上饒州城擊殺守衛(wèi)官兵，現(xiàn)已攻克饒州。

　　現(xiàn)在江、饒兩州在手，已經(jīng)徹底切斷了金陵和洪城的通路。劉承訊向石守信和邱衡下旨，務(wù)必攔截敵軍在西面的部隊，絕不能讓敵人救援金陵；同時下旨給曹彬，順勢東進、先打破敵軍的江水防線，助和州的禁軍步兵和武寧軍主力渡江。這一次，劉承訊正式給吳越國王錢俶下旨，告知大漢鐵騎已經(jīng)兵臨金陵，令他起吳越之兵一同攻唐。

　　自從漢軍再攻江南以來，李煜就心神不安，常常需要皇妃以新制的熏香凝神，伴以柔和的樂曲方能入睡。李煜時常感慨，娥皇舍我而去，方知失去是苦，幸有明佳為伴，當倍加珍惜。此話道出了李煜對周娥皇的懷念，卻更加明了了他對周明佳的喜愛。周明佳正式入宮的一年來，所有嬪妃皆失寵，頗有一種楊貴妃集三千佳麗之寵愛于一身的味道。

　　炎熱的夏季，李煜心亂如麻，不知怎的想起了因出使汴京而被扣押的弟弟李從善?，F(xiàn)在漢唐交戰(zhàn)，弟弟的日子怕也不好過吧！皇叔李景達和國丈周宗都是希望李從善去了就不要回來的，而李煜真的以為只是派弟弟去趟汴京，爭取到皇帝的寬恕后，弟弟就能回來的。

　　想著遠方的弟弟，李煜揮筆寫下了《清平樂·別來春半》：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大致的意思是：離別以來，春天已經(jīng)過去一半，映入目中的景色掠起柔腸寸斷。階下落梅就像飄飛的白雪一樣零亂，把它拂去了又飄灑得一身滿滿。鴻雁已經(jīng)飛回而音信毫無依憑，路途遙遠，要回去的夢也難形成。離別的愁恨正像春天的野草，越行越遠它越是繁生。[摘自百度百科]

　　正當李煜心煩意亂之時，國丈周宗和樞密使魏岑求見國主，并給李煜帶來了一顆定心丸。洪城傳來戰(zhàn)報，皇叔與漢軍對峙于江州互有傷亡，隨后奇襲洪城大破漢軍，洪城之圍已解，漢軍狼狽撤退。魏岑滿臉笑容的稟告，鎮(zhèn)南軍軍容整齊，不日皇叔將再率大軍會師北上，定能將漢軍全部擊退回江北。李煜高興的跳了起來，連說“太好了、太好了！”

　　周明佳不失時機的恭賀國主，同時說起：“當請皇叔多虜敵酋，到時候定能換回國主兄弟?！?p>　　周宗看向女兒，心想小女兒沒什么政治頭腦，盡在這里瞎摻和。李煜聽了倒是非常高興，夸贊明佳言之有理。

　　李煜總算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了數(shù)日，正在宮中悠閑的看著即將成為皇后的周明佳展示舞姿。興致正濃之時，只聽外面嘈雜之聲驟起，都吵了起來，李煜讓宮人去問什么情況。宮人一出去，連同周宗和魏岑一起進來了。畢竟周宗是皇妃的父親，宮人也不好過于阻攔。

　　李煜問周宗：“國丈何以如此失禮??？”

　　周宗跪地說道：“主上，請恕微臣失禮，實在是軍情萬分緊急，一起也不容緩?！?p>　　李煜站起來說：“快快道來。”

　　周宗說道：“漢軍從池州強渡江水，又沿江水快速東進，此時已經(jīng)攻下繁昌。繁昌守將周行兩面受敵，無力拒守已經(jīng)退往當涂?！?p>　　魏岑補充：“主上，聽聞漢軍有大量騎兵，來勢洶洶??！”

　　李煜跌坐于龍椅之上，沉默良久才想起來問：“依兩位愛卿，當如何御敵，當如何御敵？”

　　魏岑說道：“齊王臨走曾囑咐，如有緊急情況，可以神武軍統(tǒng)軍楊收和副軍統(tǒng)孫震為將！”

　　李煜當即命令速速召見兩人。此時的國主已經(jīng)完全沒了主意，還是魏岑提醒，“請國主下旨急召齊王領(lǐng)軍返京，號召各路節(jié)度使興兵勤王??！”

　　李煜連說，“都依魏卿家！”命令太監(jiān)拿來圣旨，號召天下勤王。

　　楊收和孫震接到了國主的密令后，立即商議出兵的事宜。昔日林仁肇曾經(jīng)在青弋江攔截渡過江水殺向金陵的漢軍騎兵，因此，孫震提出來立即兵發(fā)宣州、蕪州一線，利用丘陵之中江水兩岸陡峭的地理優(yōu)勢阻擊漢軍的騎兵。

　　楊收卻堅決反對孫震的提議，他的理由有兩個。一是聽說林仁肇是叛徒，兩軍在青弋江交戰(zhàn)之前，漢帝已經(jīng)不想打了，只是林仁肇和人家唱的雙簧，我們照葫蘆畫瓢不是找死嗎？！第二個理由是從戰(zhàn)略上來看，在青弋江沿線布防，戰(zhàn)線拉的過長，不利于集中防御。楊收的想法是在金陵邊上的當涂布防，靜等齊王以及各路節(jié)度使軍勤王守衛(wèi)金陵。

　　孫震婉轉(zhuǎn)的勸楊收，如此戰(zhàn)術(shù)太過保守，楊收卻不為所動。楊收堅決認為，在當涂布防才是正確的選擇。兩人相持不下，不過楊收是主將，強令固守當涂，孫震長嘆、無奈遵照執(zhí)行。

　　此時，繁昌的曹彬和張永德等人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迅速東進。曹彬心想，張永德張老兄，你不是幫著那個女的說話嘛？！于是，曹彬找來林仁姝，問她進取金陵有何良策。林仁姝照實相告，距離繁昌數(shù)十里地有一江，名曰青弋江。應(yīng)當迅速派騎兵和水師并進，渡過青弋江，如此一來江南國的蕪州、宣州和寧國等地將無險要地形可守。占領(lǐng)三州，大軍就可出現(xiàn)在金陵的后方，長江天險如同虛設(shè)！

　　說出此話，倒是讓曹彬?qū)α秩舒挠∠笥兴挠^。曹彬和張永德都曾經(jīng)是柴榮的部下，也參加過江淮之戰(zhàn)尾聲的青弋江之戰(zhàn)。曹彬點點頭說，“林將軍所言有理，我等就曾經(jīng)被阻擋于江南一江之右?！?p>　　林仁姝還以個尷尬的表情，告訴曹彬，“那時指揮江南之軍的正是家兄。”

　　曹彬只是一個征戰(zhàn)之將，不知道皇宮御書房之中皇帝和重臣們的運籌帷幄，當然也不知道曾經(jīng)指揮江南之軍抵御禁軍騎兵的敵將姓名。不過，曹彬?qū)Σ駱s的能力是非常欽佩的，能在對岸讓柴榮指揮的禁軍寸步難行，也一定是個有本事的人。直爽的曹彬說了一句直爽的話，“令兄如此英雄，金陵朝廷竟然……”

　　話未說完，張永德乘機表明，他與金陵也有血海深仇。曹彬怒吼，“讓我三人數(shù)日之后坐于金陵城上，開懷暢飲，快意恩仇！”

　　張永德和林仁姝都抱拳高吼，“請將軍下令進兵！”

　　曹彬問林仁姝，“林將軍，你說強渡青弋江首攻何處？”

　　林仁姝說道：“蕪州距離繁昌僅有百里之地，附近地勢平坦?？闪钏娨蝗占残校瑥姸汕褰⒁源缓椭衽配伮?，協(xié)助騎兵當日渡江。”

　　曹彬二話不說立即同意，“就以林將軍之策，下令進兵！”

　　一邊的張永德心里暗笑，曹兄你尷尬不？！前些時日還笑陳老將軍廉頗老矣，這會兒也聽人家女的啦！

　　當日，武寧軍步兵墊后，騎兵和水軍全速行進。下午騎兵就趕到江邊。不過此時江水正值豐水期，曹彬和張永德暫時休整，當晚后半夜，水軍趕到。林仁姝干勁十足、也不休息，立即命令水師渡江，搶占東岸灘頭。凌晨時分，武寧軍的水軍也順利渡江。兩支水師部隊也不等民夫隊伍了，先干起來，簡單架起浮橋，讓騎兵開始渡江。

　　江南蕪州刺史發(fā)現(xiàn)漢軍正在渡江，立即緊閉城門，同時派出兩路信使，急報朝廷向金陵求救，又報宣州的寧國軍向節(jié)度使求救。心如亂麻的李煜此時再也無心詩詞歌賦，常住御書房，累了就在御書房小憩一會兒。

　　樞密使魏岑前來急報，“國主！漢軍已經(jīng)兵臨蕪州！”

　　李煜忙問，“楊收和孫震在哪里？”

　　魏岑回復，“統(tǒng)軍楊收說來不及去青弋江，在金陵附近形成一個防御圈是最好的選擇。”

　　魏岑說道：“請主上放心，大唐將士將誓死保衛(wèi)金陵。向皇叔派去的信使估計也快要到洪城了?！?p>　　李煜說道：“事關(guān)大唐生死存亡，朕要到當涂前線親自犒勞將士，請魏大人安排一下?！?p>　　周宗和魏岑苦勸國主，“為大唐安危計，國主當坐鎮(zhèn)于金陵?！?p>　　李煜擺手，表示心意已決！為了不讓李煜前去當涂，周宗跑去找小女兒幫著勸說，豈料周明佳卻當即拒絕了父親的請求，她表示認同國主的想法，要與國主一同前往前線犒勞將士們。

　　見國主執(zhí)意要去，魏岑和周宗又去找馮延魯、嚴續(xù)、越祿等人商議，最后達成一致，先通知當涂的楊收和孫震，讓他們兩人事先做好準備并加強防備，如果有什么緊急軍情，務(wù)必及時回報。

　　一日后，得知國主要親臨前線，楊收和孫震都很激動，覺得如此一來定能激起將士們的士氣。楊收還千叮嚀萬囑咐，此事事關(guān)國主安全，安防工作要做，但是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密。孫震對于楊收的這個做法倒是完全贊同的，楊收便請孫震回去制定一個詳細的安保計劃。

　　很快，正在著手準備攻蕪州的曹彬和張永德收到了一封書信，書信中只有四個字“速攻當涂”。曹彬疑惑的看著來人，來人從口袋中摸出半塊玉，看到玉、曹彬猛然想起，臨行前張浦同樣交了半塊玉給他，說可能會有人相助，原來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