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警察壞警察（二）

　　看著又“激動”起來的馬蒂奇，洛羅尼亞用一只手擋住了馬蒂奇。

　　“請你對待嫌犯的態(tài)度好一些?！?p>　　清冷的語調(diào)顯示了她堅決的態(tài)度。

　　“哦，洛羅尼亞，你是想包庇他嗎??？”

　　馬蒂奇用鴨嗓挑釁著。

　　“我今天把話就撂這兒了！這個東西——”

　　馬蒂奇指著壯漢說道。

　　“必須要躺著出去！”

　　壯漢沉默不語，房間里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半晌，壯漢緩緩開口。

　　“我不會說任何東西的?！?p>　　洛羅尼亞從一旁那出了一份文件。

　　“這位比利先生，我們不會強(qiáng)迫你的。你可以看看上面的條件，如果你同意了，你可以立馬從這個房間出去，并且能獲得上面承諾的所有條件?！?p>　　洛羅尼亞特意在“從這個房間出去”上加重了語氣。

　　“我說了，我不會說任何——”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壯漢的話。

　　“洛羅尼亞修女，神父有事找你。”

　　路易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抱歉，先失陪一下?！?p>　　洛羅尼亞起身出去，在門口的時候還對壯漢說：

　　“希望你能認(rèn)真考慮一下?！?p>　　“砰——”

　　門被關(guān)上了。

　　室內(nèi)只剩下壯漢和馬蒂奇，一盞閃爍著昏暗光芒的煤油燈在桌子上搖曳著。

　　不夠明亮的燈光讓室內(nèi)的陳設(shè)不是那么清晰，在那無法分辨的黑暗之中，總讓人感覺有什么不可言說的存在在伸展著它們那邪惡扭曲的肢體。就仿佛在包含一切垃圾的混沌里以無比邪惡的方式蠕行的那最污穢骯臟的腐爛造物。

　　“比利”

　　馬蒂奇的笑容在搖曳的火光下顯得無比陰森。潔白的牙齒反射著令人作嘔的閃光。

　　比利…比利…比利…

　　一聲聲微不可查的呢喃在壯漢耳旁響起，仿佛隨時會有什么充滿惡意的物質(zhì)包裹住自己，將它那惡心、粘稠的的身軀從自己身上每一個洞鉆到身體的內(nèi)部，腐蝕著自己的器官。

　　壯漢似乎很了解這種狀態(tài)。

　　“你…你做了什么！”

　　很難想象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會出現(xiàn)牙齒打顫的樣子。

　　“I wanna play a game…”

　　“你在說什么！”

　　夾雜著驚恐與怒吼的聲音傳來，在壯漢看來，馬蒂奇剛剛的聲音充滿了不祥與褻瀆。仿佛世間最污穢的語言以及那用以記載那令人發(fā)狂的歷史的文字雜糅而出的恐怖聲音。

　　馬蒂奇不說話，這是陰惻惻的笑著，那詭異的笑容就像一個拿著血淋淋的心臟在對你笑的瘋子。

　　“一千，減七，等于幾？哈哈哈哈哈！”

　　“啊啊?。。?！”

　　“不要——！！”

　　“求求——啊啊啊?。?！”

　　“來人啊?。?！”

　　“不…不——”

　　門外的洛羅尼亞聽著壯漢甚至發(fā)出了女人一般的尖叫，有些不寒而栗。

　　“真的沒有問題嗎？”

　　洛羅尼亞看向一旁的路易。

　　“他是什么實力我還能不清楚嗎？放心——”

　　“啊啊啊啊?。。。　?p>　　一聲尖銳的叫聲傳來。

　　“我同意，我同意。修女小姐，我同意條約?！?p>　　洛羅尼亞不緊不慢的握著門把手，故意等了等。

　　“我求你了！啊啊??！快點(diǎn)快點(diǎn)啊??！”

　　壯漢幾近歇斯底里的咆哮聽著像是遇見了什么不可名狀的邪惡存在。

　　“嘎吱——”

　　門栓響起的一瞬間，房間里除了壯漢的聲音，一切歸于寂靜。

　　門外的光如同利劍一樣穿刺了房間里的黑暗，洛羅尼亞看見先前的壯漢現(xiàn)在顯得非常無助的側(cè)躺著地上。整個人都顫抖著，臉上滿身淚痕與鼻涕。

　　他頭發(fā)凌亂的披散著，雙手抱著頭，嘴里呢喃著聽不清的語言。

　　看到光芒投射到自己臉上，壯漢先是用那已經(jīng)空洞失神的雙眼看向門外。

　　發(fā)現(xiàn)是洛羅尼亞之后，他失去高光的眼睛立馬聚焦。

　　“修…修女…救救我…救救我。你說的條約…條約呢…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你…”

　　壯漢幾近神經(jīng)質(zhì)的爬向洛羅尼亞。

　　“真的嗎？”

　　“真的真的，求求你，快點(diǎn)把我?guī)ё甙伞！?p>　　洛羅尼亞走向桌子，拿起了剛才放在上面的條約。條約微微有些濕潤，但是不仔細(xì)摸肯定摸不出來。

　　“如果你答應(yīng)的話，就把你的血滴在這個符文處?！?p>　　壯漢已經(jīng)不顧條約的內(nèi)容了，迅速把手指伸到嘴里意圖咬破。

　　顫栗的牙齒明顯做不到這個高難度動作，壯漢著急的手都顫抖起來了。

　　洛羅尼亞好心的遞過去了一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小刀。

　　“謝謝…謝謝…”

　　壯漢不住的點(diǎn)著頭，眼淚都涌了出來，從來沒有一個瞬間自己會覺得神職人員如此順眼。

　　“沒事，你馬上就可以走了?！?p>　　洛羅尼亞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猶如柔和的春風(fēng)拂過面龐，壯漢感覺人間似乎重新充斥了美好。

　　“謝謝…謝謝…”

　　輕輕劃破了指尖，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條約上。

　　符文微微閃爍，壯漢手上還未滴落的一滴血迅速拉扯成絲狀環(huán)繞在自己的指尖。

　　“好了，跟我去做個筆錄吧?！?p>　　壯漢連連點(diǎn)頭，深怕晚了一步就會被留下了。

　　看著壯漢飛快的跑出去，馬蒂奇揉了揉抽痛的腦袋，露出了欣慰的的笑容。

　　看著壯漢走遠(yuǎn)之后，路易走到馬蒂奇身旁，遞過去了一個金屬制的二十面骰。

　　“你要的東西。”

　　路易那刻板的聲音說道。

　　一手按揉著大腦處的神經(jīng)來緩解疼痛，馬蒂奇接過了二十面骰。

　　隨手丟在桌面上，二十面骰轉(zhuǎn)了起來。

　　“叮鈴叮鈴——”

　　最終緩緩的停在了8上。

　　…

　　一連用這種方法審訊了三個“信徒”，馬蒂奇最終還是想起來了自己的假期。

　　作為一個“人性化”的教會，有著“審判庭”大部分權(quán)力的路易還是給馬蒂奇批了兩天的假。

　　作為一個三品的驅(qū)魔員，教會對于他們沒有什么硬性要求。只要每次禮拜到了，平時不會管你去哪。不像神父，需要996…呃，應(yīng)該是007的作息。

　　“啊~放假啦！”

　　走到教堂尖端下方薄殼般的穹頂，陽光透過大樹撒下了淡淡的陰翳。

　　初秋的天氣還有些熱，馬蒂奇身上皮質(zhì)驅(qū)魔員風(fēng)衣顯得有些厚了。

　　“回家補(bǔ)覺！”

　　提上了自己的箱子，馬蒂奇叫住了一輛比較簡陋的敞篷馬車。

　　“先生，請問您需要到哪？”

　　看起來十分瘦弱的馬車夫裹著不符合他那稚嫩面孔的棉制襯衫招呼道。

　　“弗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