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神異的空間中,這里懸浮著座座島嶼,每座之間皆是相隔萬米,散亂而隨意的分布中,似乎冥冥之中又有其規(guī)律可循,嵌和著這方空間斗氣最為旺盛之處。
在一座約莫有兩萬米大的島嶼上,一道顯眼的青色結(jié)界閃爍著光芒,其中,坐著一個身材壯碩的寸頭大漢,神情略顯郁悶。
半月以來,島嶼之外不知道飛過多少道熟悉的身影,但無一例外,這些身影沒有任何遲疑的從島嶼外飛了過去,臉上的風(fēng)輕云淡,就像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一樣。
其實也確實不可能發(fā)現(xiàn),因為在每座洞府島嶼外都有結(jié)界存在,這道結(jié)界并沒有阻擋人進入的效果,僅僅起到遮擋島嶼內(nèi)情形的作用,加之閉關(guān)本來就不能受到打擾。
所以每當(dāng)一道身影毫不留情的飛過,程雷的心上都會深深的刺痛一下,看待那道盤坐在山頂上身影的目光,也會變得狠厲一分。
“陸臻,等本座出去了,定要剝?nèi)昶?,飲汝血,食汝肉,把腦袋拿來當(dāng)球踢!”程雷惡狠狠的說道,自從身為長老以來,他還從未受到過今天這樣的窩囊。
“呵呵,看樣子程長老還沒有自閉呢!”這時,陸臻緩緩睜眼,看了眼結(jié)界中的程雷,微笑的說道。
半個月來,他感受突破契機,隱隱間,就快要摸索到了門道,雖說是擁有著頂級的天賦,但再怎么說也是第一次修仙,什么都不懂,天賦再頂級也只能一步步來,半個月領(lǐng)悟到契機,陸臻已經(jīng)很滿意了。
程雷咬牙切齒道:“陸臻,你小子囂張不了多久了,等本座從這里...”
陸臻右手一揮,遮去了程雷的垃圾話,接下來的一個半月他都要投入到突破當(dāng)中,怎么能被一個手下敗將壞了心情。
“呼~”
深吸一口氣,閉目沉神。
......
時間就像是日晷上的指針,一會兒不盯著,便是悄悄走出了大半。
斗皇與斗宗,雖只是一字之差,但兩者的差距卻如同天淵,斗皇,聽起來不錯,但其實也就能在一些彈丸之地當(dāng)個土地主,上不得臺面。
而晉升斗宗,那就代表擠進了斗氣大陸的中上流層次,縱然放眼整個斗氣大陸,那也是各大勢力中的中流砥柱,一旦達到斗宗,在不少勢力當(dāng)中也算是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quán)。
不過想要修煉到斗宗級別,又談何容易,不僅需要萬中無一的天賦,更是需要無數(shù)機緣的添補,這道強與弱的分水嶺,無數(shù)年來,不知多少人被截阻在外,終其一生也無法跨越。
此時,陸臻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
那縷突破到斗宗的契機,三天前他就已經(jīng)抓住了,是道,是自己往后的道。
斗宗之前的一切修煉,其實都是為了道而鋪設(shè),在達到斗宗之前,通過一次次的磨練來尋找那屬于自己的道,而道之所納,何其廣闊無邊,可以是醫(yī)道,可以是仁道,可以是殺道,諸多種種。
一旦選擇了某種道,之后的一生都會因為道而改變,醫(yī)道懸壺濟世,仁道儒治天下,殺道殘忍無情,總而言之,道,將會決定往后的路的長短,多數(shù)人都是因為無法確認正確自己的道,而無法突破到斗宗。
同樣,陸臻亦是迷茫。
從斗之氣的凝練到如今的斗皇巔峰,里面的任何一步都不是陸臻自己修煉得來的,自然也就不明白自己的道,此刻想要突破斗宗,無疑是小學(xué)生看戲劇,只是好笑,卻不明白其中深意。
但若一定要說個道出來,那或許就只是殺道。
為了目標(biāo),陸臻可以殺死道路上的任何人。
只是,那個目標(biāo)都是虛無縹緲,又談什么殺道。
“你迷茫嗎?”
忽的,一道朦朧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飄渺無形,似是從腦海中發(fā)出,又似是來自陸臻本心,無可琢磨,難以尋其源起。
沉冥中的陸臻一怔,問道:“誰?”
“無其起始,何談生靈,你腦中如何構(gòu)想,我便是如何形態(tài)?!甭曇舻徽f道,蘊含幾分淡漠的飄然仙味。
“得了吧,我才懶得想你長什么樣子,就說找我有什么事就行?!?p> “啊這,你就不好奇我是何種存在?”
“有什么好奇的,無非就是某位大佬的靈魂或精神,而且能出現(xiàn)在我的意識內(nèi),想必也是和系統(tǒng)有關(guān)系的吧!”陸臻邏輯清晰的說道,若是一個普通的意識,會敢和系統(tǒng)搶地盤嗎?怕是還沒進來就被系統(tǒng)刀了。
而陸臻腦子里都住了一個系統(tǒng)了,再出現(xiàn)一道靈魂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哈哈哈,有意思,這次的荒者似乎頗為有趣...”腦中的意識大笑道。
陸臻有些不耐,催促道:“你來到底有什么目的,說完了我好繼續(xù)突破?!?p> “突破?你現(xiàn)在的情況可無法突破到斗宗之境,當(dāng)然,我肯定是有辦法的,只要你求我,我就給你點指示。”腦中的意識誘惑道。
陸臻呵呵一笑:“求你?看樣子我們是不能繼續(xù)愉快的聊天了呢,你還是給我,從那里來,回那里去吧!”
神識一掃,腦海中某處。
一團神秘的光團頓時被檢索到。
陸臻冷哼一聲,便是強行要將那個光團驅(qū)逐。
“呵呵,希望我們下一次相見你仍然會有現(xiàn)在的氣魄!”
光團留下一道回音,在陸臻的意志下逐漸分解成無數(shù)光粒,最后消失在腦海之中。
“嘁,真以為自己算個東西了!”陸臻默默說道,有大佬帶自然不失為不錯的選擇,但這種態(tài)度桀驁猖狂的大佬大腿,不抱也罷!
區(qū)區(qū)一個斗宗瓶頸,就想擋住我陸臻?
呵呵,不就是道嗎?
反正我也只是一具傀儡,那就行傀儡之道!
意識之外,陸臻平攤的雙手忽然合攏,頓時,一股玄奧的氣息從陸臻天靈蓋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光柱,沖入云層,直接是貫穿九霄,捅出一口黑云漩渦。
“這是...”
下方結(jié)界中的程雷睜開眼睛,望著光柱,喃喃道:“突破斗宗的異象,這小子,居然要突破斗宗了嗎?”
咚!
咯吱...咯吱...
像是木質(zhì)關(guān)節(jié)摩擦的聲音自無邊虛無響起。
回繞耳旁,久久無法消散。
程雷正想用斗氣封閉聲感,突然,一具由人骨連接而成的慘白木偶隨之出現(xiàn)在腦海內(nèi),一閃而逝,但這一閃,卻是在腦海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木偶明明無形,卻是能讓人自行構(gòu)想出慘笑的面容,詭異的讓人悚然。
也就在這個時候。
黑云波瀾翻卷,一點毫毛黑光自漩渦中落下,猶如筆尖滴落的墨水,輕輕的融入陸臻額頭當(dāng)中,頓時,一股欲要吞吐天地的絕強氣勢從陸臻身上擴散出來,橫掃八方。
“木偶無靈,以線引之?!?p> “這世界,又何嘗不是一具待提之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