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請?!?p> 景泰藍色小心翼翼的前面帶路。
白星宇故作靦腆,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走進了欣欣客棧。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順著樓梯往景泰藍色的房間走去。
幺雞看到景泰藍色領著的人是那個殺手,立刻派手下通知喬欣欣。
附子在窗下的茶桌上備好的香茶,順便點上了一爐催情香。
催情香濃郁的香氣透過窗戶飄了出來,走在廊下的白星宇鄙視的一笑:這點小計倆都敢跟我玩?今天若是不把你們主仆一鍋燴了,教官回去又要說我考試不及格了。
眼角的余光瞥見喬欣欣院子里盛開的玫瑰,玫瑰的幽香隨風傳到空氣,這里的的風都被染成了玫瑰的香味。
“好美的玫瑰園?!?p> 白星宇手把欄桿,贊嘆著玫瑰園的美景。眼眸盯著盛開的玫瑰,深深吸一口氣,“好香。”
景泰藍色狠狠地瞪一眼附子,附子惶恐的轉回屋子里把催情香熄滅了。迅速吩咐仆役把茶盤,茶桌移到廊下,以方便把他們賞景飲茶。
“白姑娘,上好的云山暮雨茶。品嘗一下味道如何?”
景泰藍色溫文爾雅的招呼著上鉤的小魚兒。
白星宇淺笑嫣然,調(diào)皮的坐在欄桿處,眼睛盯著玫瑰園,揮手一股清風劃過一杯香茶飄向玫瑰園上空,緩緩傾斜,茶水隨之而出。
景泰藍色面色一滯:這小丫頭在玩什么把戲?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小哥哥說:小孩子不許飲酒喝茶?!?p> 白星宇說的煞有介事,待到茶水流進將空杯子收了回來,把玩在手里頗顯無奈的說,心底卻默默地計算著:混沌之氣與夢魔的噬魂靈力同時抵達這里的時間,這只小小的茶杯就是制造及時脫身的利器。
“白姑娘,少宮主聽聞你武功了得。不知道可否切磋一二?”
景泰藍色優(yōu)雅的展開扇子,緩緩地搖著,附子在看到他打開扇子的那一刻,招手一群嬌滴滴的侍婢前來服侍。
婢女們有的懷抱琵琶,有的吹著笛子,蕭;還有的抱琴而坐,行云流水的音律在指尖流淌。
“這個嗎?我沒有什么意見的?!?p> 白星宇看到天空的紅霧與灰色霧霾相互交纏,彼此相博相悖,卻又相互依存,交織穿插,形成了一個懵懵朧朧的大網(wǎng)。
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微笑,彈指打出手中把玩的茶盞,茶盞猶如離弦之箭飛入玫瑰園中,在跌入玫瑰叢的瞬間碎成粉末,借著隨風搖曳的玫瑰掩蓋著,它迅速散在花叢里。
“九曲城里的人或是妖都知道我是小獵人,只要少宮主您不怕被我制約,切磋武藝本座隨時奉陪?!?p> “在下可就獻丑了?!?p> 景泰藍色不相信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多么能打,肯定是蛇靈衛(wèi)偷奸?;瑳]有出全力,幽靈衛(wèi)故作為難就是為了抬高酬金。
今天落到我手里,也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社會險惡。
“啪”的收起折扇,飛起一腳直奔白星宇的腰底踹來。明明是陰狠毒辣的獵殺之勢,非要強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姑娘,小心了?!?p> 虛偽之際。
就是有點幼稚。
白星宇嫌棄的瞥了一眼走廊里的鶯鶯燕燕,在景泰藍色的腳背觸到她的衣衫的瞬間微微一側身,景泰藍色的致命一腳踹在欄桿上。
咔擦一聲,素有斷筋木之稱的欄桿應聲折斷。
白星宇慵懶的倚著抱琴女的香肩,嬌笑著打趣:“少宮主,腿上工夫不錯嘛。瞧瞧,斷筋木的欄桿就被你一腳踹碎了。哎吆,我這小腰若是不幸挨上那個一腳,可就······唉?!?p> 景泰藍色一擊不中之下,對這個看似憨傻的小獵人頓時升起一股警惕,收住欲攻向白星宇的扇子,故作悔恨的搖頭:“白姑娘誤會了,少宮主怎么舍得對姑娘動手呢。這不是拿它試試力道嗎?”
“哦,”
白星宇背過手去,指尖輕輕劃過琴弦,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琴音帶動靈力一圈圈的蕩漾開去,將一眾侍女的靡靡之音震碎在院子里。
“少宮主言下之意是對本座有憐香之情嘍?”
素手一劃,抱琴女只覺得手里一松,七弦琴已經(jīng)被白星宇掠去,只見她一膝微屈,另一腿盤起腳搭在膝蓋上,七弦琴橫在身前。
十指芊芊緩緩在上面劃過,悠揚的琴聲震懾著一眾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侍女,“小女子實在是受寵若驚,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僅以此曲,聊表謝意。”
天籟之聲悠悠流轉。
琴音夾雜著周遭的兩股靈氣,瞬間變成了穿耳魔音,侵蝕著景泰藍色本就不堅定的心智。
景泰藍色大驚失色:
天罡伏魔曲!
這是只有在天家的清剿名冊上的生靈才可以聽到的樂曲!
每一個聽到這曲琴音的人只有一個途徑——消失!
小獵人,你敢在這里行兇!
大震驚夾著大驚嚇,景泰藍色立刻調(diào)動周身仙力抵御著來自天界殺手的“攻擊”。
來自上古魔族后裔的力量迅速卷入紅霧與灰色霧霾里,三股充滿殺戮的,怨恨的,恐怖的戾氣在天地間糾纏著,相互廝殺著,吞噬著。
隨著悅耳的琴音越聚越多,越拼殺越恐怖。
與此同時,
“侍衛(wèi)何在!保護少宮主!”
附子更是慌了手腳,一邊吩咐侍衛(wèi)護駕,一邊仗劍沖向白星宇。
腳步踏出的瞬間,立刻邪神之夢的混沌之氣帶進了一個幽深的遠古戰(zhàn)場。在分不清敵我的戰(zhàn)場里拼殺著······
一眾侍女早被夢魔的筑夢術送入夢鄉(xiāng),體態(tài)安詳?shù)淖鲋髯缘拇呵锎髩簟?p> 被兩大織夢與夢魔兩股筑夢力量困住的景泰藍色,一時間分不清楚面對的境遇是真是假。在幻境里:
一頭巨大金龍口吐火焰撲面而來的時候,調(diào)動周身魔力現(xiàn)出真身——一頭渾身披著金色麟甲的蛟龍從身體里分離出來,“哦隆”一聲巨吼響起,盤旋著飛上凌空,繼續(xù)釋放著它的魔力。
此時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停止了撫琴,白星宇懷抱瑤琴站在廊下,傻傻的長大了嘴巴,半晌之后,憨憨的一笑,自顧自的自言自語:
“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是魔族后裔。嘿嘿······”
一陣憨傻的笑聲之后,靠在廊柱旁一手以琴拄地,一手伸出五指算賬:“九曲城方圓九萬九千九百里,一頭金蛟,一個邪神,一個夢魔。嘶,哈,禍害蒼生的鐵三角啊。嘿嘿,這次被我給一次聚齊了?!?p> 繼而面色凝重,苦大仇深的看著越聚越厚重的筑夢網(wǎng),咬唇片刻,眼睛看向九陽棧方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清澈的美眸溢出喜色:
“小白龍,怎么能把你給忘了呢?白白的在九陽棧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你以為你是天界神鷹???!金蛟出洞了,你這白龍不該留在安樂窩里呀?!?p> 腳尖一點攜帶著瑤琴飛上天空,一邊飛翔,一邊撫琴,琴聲鏗鏘起伏,時而急如烈火粉草原;
時而如萬馬騰空奔赴疆場;時而似深山幽泉寧靜深遠;
時而是遠古沉睡剛剛蘇醒的怪獸的低鳴,呼喚同類踏上覓食的征程。
琴聲隨著空氣傳播的速度極快,偶爾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筑夢網(wǎng),四股殺力的猛烈碰撞倏爾迸發(fā)出轟隆隆的巨響,猶如綻放的春雷滾滾······
隨著雷聲滾滾,偶爾夾雜著“咚咚咚”的天鼓和鳴。
九曲城的眾生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兒,就被眼前的景象鎮(zhèn)住了:天空中一條金色的蛟龍與一條白色的巨龍纏斗在一起。
兩條巨龍在灰色與紅色的網(wǎng)格霧氣里不遺余力的釋放著彼此的力量,時不時的咚咚天鼓似在為他們的纏斗吶喊助威。
躲藏在南城商鋪角落里的修敏凌蛟見到這種景象很是興奮,毫不猶豫的恢復原身沖向了天空。
只是這家伙時運不太好,剛飛出去就被一只鯤鵬盯上了。
在鯤鵬的眼里它就是一條大一點的蟲子,是它嘴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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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花了六個小時,繞著九曲城跑了半圈的梅成衣,氣喘如牛的奔進紅袖坊的剎那間,呆住了:白星宇正在吧臺里扒拉著她的算盤,吧臺上只是比平時多了一把瑤琴。
“你,你,你是怎么回來的?”
梅成衣不顧形象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她都不愿意伸手抹一把,眼睛里竟是不可描述的喜悅,
“我是跑回來的。一秒鐘都沒舍得歇?!?p> 白星宇抬眼看了一眼氣喘如牛的梅成衣,趴在吧臺撅起了嘴,伸手扯過來一條毛巾丟給梅成衣,面不改色的吩咐:
“擦擦你的汗水。”
“哦?!?p> 梅成衣接住毛巾,很是敷衍的摸了一下臉,“還有什么?”
“忘了我們今天的所有行程。”
白星宇轉出吧臺,接了一杯果汁,慵懶的靠在吧臺邊,邊喝邊說,“我們倆都上當了。若是不想替人家背黑鍋就聽我的?!?p> 梅成衣點點頭,擦了一下脖子的汗水,仰臉可憐兮兮的望著她:“老板,可以給我放一天假不?累死了?!?p> “衣衣,你這是去哪瘋野去了?”
白星宇還沒有來得及答應或是否決,雷曉佳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順手拉一條板凳坐下來,看著狼狽不堪的梅成衣捂著鼻子嫌棄的說,
“吆,吆,吆,這一身的汗臭味,趕緊回去洗洗。臭死了,趕上那些小妖的體味了?!?p> 白星宇借機麻溜的回到吧臺里,繼續(xù)若無其事的扒拉她的算盤。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算得什么帳。
“有嗎?”
梅成衣心知外邊的天地陡變于老大脫不了干系,故而心虛的看一眼白星宇,膽怯的應酬著雷曉佳無聊的鄙視,
“我這是香汗,不信你聞聞?!?p> “我說是臭的就是臭的?!?p> 雷曉佳累的腰酸背疼,腳都抽筋了,剛剛結束外面受災者的安置這倆人就出現(xiàn)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純心躲清閑去了。
老板沒資格訓斥,就只有逮著梅成衣出出氣了,“趕緊的,麻溜的把自己洗干凈了。沒看到一院子的杯子,木碗都沒洗的嗎?”
“哎,雷曉佳,你別那么會過日子好不好?都是一些啊····什么用過的,你覺得留著別人會用嗎?”
梅成衣知道白星宇一定會嫌臟的,你洗多少遍她都不會要那些杯子、木碗的,反正剛剛跟著老板干壞事回來。說什么她也不會這個時候處分我。
累都累死了,多坐一會兒是一會兒,
“還有啊,咱家的碳不多了。留著燒火吧。”
“留著燒火?”
雷曉佳也不是非要她去洗那些碗啊,杯子啊,就是純心沒事找她麻煩。嫉妒她可以在這個時候陪著老板去閑玩。
“明是非,你趕緊出來。店里又出一個敗家子!”
雷曉佳都忙暈了頭了,一點不知道九陽棧外發(fā)生了點什么事,“你也不出來管管!”
“別喊了。雷神算?!?p> 梅成衣終于不用大喘氣了,勉強站起來,一邊擦拭著汗水,一邊解釋著明是非的行蹤:“他跟銀九玄打架還沒有來呢?!?p> 雷曉佳伸著手指著漫天紅的,灰的,白色的,灰黑色的,還有許多晶瑩剔透的水晶泡泡,狐疑的看向白星宇:
“這是他干的?”
?????
梅成衣:他?不是。他干不出來這事。
“去后院洗洗。”
白星宇沖著梅成衣?lián)]揮手,生怕這位一個不留神露出什么破綻,后者心領神會,麻溜的跑步向后院而去。
“他可是我們軍界的一位杰出的軍官。這點動靜算什么?”
白星宇再次給明是非戴上一頂高帽子,順便把自己摘干凈,“若是他喜歡,還可以鬧得動靜再大點。你想欣賞嗎?”
?。???
雷曉佳急忙搖頭,看向白星宇的眼眸多了一絲不信任:
明是非沉穩(wěn)冷靜,怎么看也不是那種跟人大打出手的莽夫。
倒是這位,在九曲城的戰(zhàn)績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尤其是在短短的十幾天內(nèi)一行人安然闖出北境,可以說一時間在南城商鋪引起不小的轟動。
白星宇敲了敲吧臺,“哎,你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的。這些事情我來做?!?p> “不不,老板,我······我有事找你?!?p> 雷曉佳欲言又止,言辭閃爍,卻又有什么非說不可得機密一樣,內(nèi)心經(jīng)過一番掙扎,眼神悲傷地看向白星宇,“是個著急地事,老板,你可不可以借我點的銀子?真的是銀子。”
還真出事了?
雷曉佳借銀子,應該是不小的事情。
白星宇猶豫了:借還是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