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棧有三層樓。
上房全在第三層。
與桑他們上去時,還是不可避免的與剛剛那小廝遇見了。
他就在一間屋外端了個托盤候著。
身后還有十多個侍衛(wèi),看那甲胄兵器,無一不是精品,尤其為首端坐一人的佩刀,此時他正在小心為其擦拭,無雙只看了一眼便輕輕皺了皺眉。
與??吹搅耍椭强峙虏皇欠财?。
“你認識?”
一進屋,她就拉著他問道。
無雙搖頭又點頭,“人不認識,刀認識?!?p> 陳闈令此時已被安放在床榻之上,剛剛糊了滿臉的頭發(fā),現(xiàn)在也都重新整理好。
三人又圍坐在前面的桌子旁。
“那把刀有什么名目?能猜到那些人的身份嗎?”
“臨江仙?!?p> 清歡斟茶的手就是一抖,茶水潑到了與桑面前,她都忘了躲開。
“你確定?”
“嗯?!?p> 相比起另外兩人的失態(tài),無雙簡直太過鎮(zhèn)定,而既然都說出了“臨江仙”,那群人的身份似乎也不再有什么疑問。
云廷臨江仙蹤渺,睚眥刻鏤吞日月。
云廷,睚眥軍!
“他們怎么會在這兒?”
“云廷與夏廷梁州接壤,而梁王,在重泉。”
“梁王……我記得前年梁王就已病重,梁王世子的承襲詔旨是一直留中沒發(fā)的?!?p> 梁王死的那年,正趕上了陵安最亂的時候。
那會兒人人都在忙著奪權(quán)和站位,誰有空理一個荒蕪邊陲小地的沒落王爺?而沒有承襲詔旨,梁王世子就只能是世子,承不了爵位。
所以現(xiàn)在這梁王是哪來的?
又是怎么從梁州華縣,跑到了重泉去的?
重泉可是在梁州的最東邊,也是離云廷最近的地方了。
與桑皺著眉,視線落到了無雙身上。
話又說回來,這些無雙是怎么知道的?
與桑好奇的盯著他不放,無雙就任她盯,不一會兒后——“不能說?!?p> 與桑:……
你這么直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刨根問底了好吧?你會不會推拉???
無語的結(jié)束了開始還沒一炷香的對峙,與桑重新說回正事,“能出動帶著臨江仙的睚眥軍作為護衛(wèi),剛剛那間房里的人基本已經(jīng)能確定身份了?!?p> “什么身份?”
唯一還云里霧里,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的清歡問道。
“清歡,我問你,如今陵安誰做主?”
“呃,不知道?!?p> “那原本應該是誰做主?”
“當然是殿下了?!?p> “對,可現(xiàn)在我不是失蹤了嗎,又或許魏闈令會把這個消息瞞住,但無論如何陵安城破時我南下逃往渝州這件事已是天下皆知。
此時的陵安在囚牛軍退去后,是屬于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
若我沒有猜錯。
現(xiàn)下應該有不少勢力已經(jīng)在趕往陵安的路上,正準備去分一杯羹了。
畢竟誰能坐擁舊都,誰在日后的話語權(quán)就會大上許多。
無論日后夏廷將會重整河山,亦或分崩離析?!?p> “殿下!”
“不用緊張,我不過就事論事?!?p> 與桑把驚起的人重新拉坐下,“清歡,我再問你,如果你也是此時正趕往帝都陵安的勢力之一,那你最好搶奪權(quán)利的幌子是什么?”
清歡此時是又驚又怒的狀態(tài),腦子完全轉(zhuǎn)不過來。
與桑就偏頭看無雙。
無雙也抬眸望著她,“夏家血脈,宗室子弟?!?p> 對,夏家血脈,這不正是名正言順收歸河山的最好幌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