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屠鎮(zhèn)
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蘇河帶著李幼雪回到鄰水小鎮(zhèn),看到了一幕慘不忍睹的畫面。
死去的人中,有鄰水小鎮(zhèn)的居民,也有熟悉的面孔。
姬從良,吳剛,林軒……
所有留在這里的執(zhí)燈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怎,怎么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 碧K河顫抖著嘴唇道。
白天都還好好地。
為什么一下變成這樣?
更讓蘇河難以接受的是,他在尸堆里看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小手高舉,失去呼吸,手里緊緊攥著母親的步搖,是對這個世界多么的不舍啊,又是多么不舍得母親的擁抱。
蘇河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過去,抱起襁褓里的嬰兒,輕輕壓下她高舉的右手。
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悲憤從身體里逆流而上。
“畜生?。?!”
蘇河的雙眼變得通紅。
生而為人,總有些事凌駕于生命之上。
這件事。
不會就這么算了。
他定要讓真兇血債血償!
不管對方是人是妖是鬼,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其血肉回來以祭鄰水小鎮(zhèn)所有死去人的在天之靈。
這不僅是對死去同僚的承諾,更是對懷里嬰兒的承諾。
起風了。
夜風大作。
蘇河抬頭望天,卻見烏云遮月。
但他知道:光終會灑落人間。
……
……
“你們怎么又回來了?”
肌肉男在紅楓嶺里撞到了悲傷流于周身的蘇河二人。
蘇河正抱著那個嬰兒。
他把嬰兒展現(xiàn)在肌肉男眼前:“曹叔,鄰水小鎮(zhèn)的人全死了,你知道是誰做的嗎?!?p> “什么!”曹叔大驚失色,拿出一張羊皮紙,“他們在交易前就動手了?!”
“動手?曹叔知道是誰做的?”
“嗯,你自己看吧?!?p> 隨即,曹叔便把羊皮紙上的內(nèi)容展示給蘇河看。
上面只有六個字。
——交易結(jié)束,屠鎮(zhèn)。
“這是誰下的命令?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蘇河咬牙切齒地問道。
“羊皮紙是我在山洞里的那幾人身上找到的,他們?yōu)槭Y南繹做事,屠鎮(zhèn)的命令也許就是蔣南繹下的,至于他這么做的原因,尚且不得而知?!?p> “哼,不管什么原因,漠視生命者必受律法嚴懲!”
蘇河把手里的死嬰交給了一旁的李幼雪,然后走到一邊通過青鳥聯(lián)系了南宮秀兒。
南宮秀兒聽完蘇河的匯報后,久久沒有出聲,只是在結(jié)束通話前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句:
“蔣南繹為什么要做這種事,而且這種命令,他又怎么會留下證據(jù)?”。
但已經(jīng)處于暴走的蘇河根本沒去細想南宮秀兒最后的話。
回到李幼雪身邊。
蘇河對著肌肉男道:“曹叔,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上面,我們馬上回長安城?!?p> 曹叔點了點頭,瞬間結(jié)印,從法陣里召出一盞紫色魂燈,提在手中道:“走吧?!?p> 見到紫色魂燈,蘇河皺了皺眉,問道:“曹叔,你?”
“我咋了?”
“你是暗部的人?”
“幼雪沒告訴你?”
“沒有。”蘇河搖了搖頭。
“哦,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辈苁迤沉搜厶K河,帶頭往鄰水小鎮(zhèn)的方向走去。
蘇河跟在身后,臉上盡是疑惑和凝重。
在來到鄰水小鎮(zhèn)之前他就從南宮秀兒口中得知暗部的人來到長安城是為了調(diào)查魂星被凈化之事。
那么,曹叔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為了保護李幼雪還是為了調(diào)查他?
若是為了保護李幼雪,李慕白和曹叔有怎樣的交情,會讓這個是暗部的人放下手頭工作專門來鄰水小鎮(zhèn)一趟。
倘若不是為李幼雪而來,那么,他是不是已經(jīng)被曹叔盯上了?
糟糕,這可不妙啊。
秀兒也沒有和我提起這事。
希望是我多想了。
這晚,在曹叔的帶領(lǐng)下,蘇河他們安葬好鄰水小鎮(zhèn)所有死去的人,而蘇河在這過程中從死嬰手里取下步搖,用來時刻提醒自己今晚發(fā)生的事,待某一日將真兇伏誅,再將步搖歸還。
……
……
夜已深。
蘇河三人騎著銀狼回到了長安城。
銀狼是為了方便蘇河和李幼雪趕路,曹叔特意去抓來的。
在城門分別。
曹叔帶著依依不舍地李幼雪往王府方向走去,蘇河則獨自一人前往浮屠樓。
雖然僅憑一張羊皮紙上的內(nèi)容還不足以證明鄰水小鎮(zhèn)的慘案就是蔣南繹派人做的,但經(jīng)歷山洞的交易,在見識大胡子等人的狠辣手段后,蘇河已經(jīng)認定蔣南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至于他這么做的目的。
抓回來審問便知道了。
而要去抓九劍法王的外孫,蘇河需要借助南宮秀兒的力量。
不然靠他一個小小的黑燈,根本起不了半點風浪。
浮屠樓九樓。
蘇河推開南宮秀兒的房門。
“這么快就回來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生氣?!蹦蠈m秀兒走過來,摸著蘇河憔悴的臉蛋道。
“秀兒,我想今晚去把蔣南繹抓回來審問?!碧K河直奔主題。
南宮秀兒揉了揉額頭:“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你在顧慮什么?”蘇河問道。
南宮秀兒頓了下,方才回道:“我需要確鑿的證據(jù),不然就這樣抓蔣南繹回來,九劍法王那個瘋子肯定會大鬧長安城?!?p> “這不就是證據(jù)么?!碧K河拿出羊皮紙。
“它能說明什么?”南宮秀兒見蘇河想反駁,立馬把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小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何嘗不是一樣,一下死掉九個執(zhí)燈人,我比你更想揪出那個幕后真兇。
我也愿意相信你的判斷,奈何蔣南繹的身份太特殊了,尤其是浮屠七比馬上開始,若是在這個時間點把九劍法王惹急了眼,局面只會變得更加地不可收拾,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考慮?!?p> “我……”
蘇河拉開南宮秀兒的手指,剛脫口一個字,便在對方“拜托拜托”的眼神中狠狠甩了下頭。
的確。
南宮秀兒所處的位置,雖然看起來風光,但需要顧及的事很多。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而置南宮秀兒于左右為難。
或許她說的對,羊皮紙根本算不了證據(jù),甚至還有可能被蔣南繹拿來做文章,反咬一口。
于是問道:“你準備怎么對付蔣南繹?”
“事出突然,我現(xiàn)在也沒頭緒,但是你放心,兩天之內(nèi),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復?!?p> 說著,南宮秀兒慢慢走向房間中央的香木桌,雙手挽住垂下來的紫色紗簾,回頭對著蘇河道:“小河,來吧,把你的所有情緒發(fā)泄到我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