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里泛起一絲心酸的感覺。
明明這個女孩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學(xué)生而已,明明那些孩子什么錯也沒有,可是..
為什么!
為什么那些孩子會是你們的犧牲品!
為什么都這樣了還要斬盡殺絕!
楚文怒由心生,他不是沒臟過自己的雙手,可即便如此他也有著自己的底線。
片刻過后。
“好點了嗎?”楚文輕聲地安慰著。
“嗯,謝謝你,把你衣服哭臟了?!?p> “沒事?!?p> 就在兩人趕往地下莊園的時候,突然間,一聲巨響,別墅大樓微顫。
楚文在心底默默分析著,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要是沒轉(zhuǎn)生之前或許還行,可現(xiàn)在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清楚得很。
他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嚴重偏科。
像那些精神力、意境等,他有自信可以碾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存在,可若是純粹比拳頭的話肯定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畢竟境界實力擺在這里。
兩人健步如飛,片刻就來到了地下莊園里面。
楚文見她看著面前的冰館不說話,眉頭微皺,可他還是嘗試性地抱著一絲希望去詢問對方:“你的計劃有考慮到這一點嗎?”
舒靜文搖了搖頭。
得,果然!
這么看來舒靜文和這些學(xué)生都只是犧牲品,所知道的并不多,因為他們壓根沒想到幕后之人在帝國里面,竟然有著這么高的權(quán)限,甚至影響到了安妮這種特殊部門。
莫非...是皇帝所為?
不,應(yīng)該不大可能。
因為自己若是皇帝的話,完全有更多的辦法去提升國家人口的實力,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搞這種人體實驗。
隨后楚文心底里又提起了幾個新的推測,但很快都被他一一否決了。
因為目前所知的線索實在是太少,再一個,別墅的防護層恐怕堅持不了半個小時了。
自己必須在這段時間以內(nèi)去開辟識??臻g,只有這種瞞天過海的辦法,才可以解決當(dāng)下的問題!
楚文在莊園的中心盤坐著,嘴角時不時露出一絲鮮血,他咬牙忍耐著,周身的魔能浮動。
這是一門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術(shù)法,但同時也是可以說是強得離譜的術(shù)法。
“一方領(lǐng)域”
具體的原理就是強行將自己的識??臻g當(dāng)成載體,開辟成一方世界,但這個世界只允許非物理層面的東西進入。
而這對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因為弄個不好,后半生就是個傻子。
所需要的實力倒是其次,主要是對于精神的負擔(dān)實在是太大了。
舒靜文憂心的看著面前這個男生,時不時用手帕給他擦一下嘴角上的血跡,她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個少年會為他們做到這種地步。
對于這一點,老實說楚文他自己都想不懂。
或許是在老爺子去世的那一刻?
也或許是自己害怕孤獨?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吧。
遙想當(dāng)年,自己證道皇位時那般風(fēng)光無限,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死小孩嗎...
楚文自嘲地笑了笑,還是當(dāng)初那樣的叛逆,那樣的倔強。
曾經(jīng)有位陌生的老者對他說過:“孩子,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停下來歇會吧。”
可他不樂意聽,因為他怕了,他怕自己停下腳步后回頭望去,洶涌的人流會把自己淹沒,最終,人海散去,就連當(dāng)初那個承諾過的少年也不見了。
事后,等安妮趕來時只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渾身浴血的楚文,以及三十三具沒了生機的尸體。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倒在地上的少年,會用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段。
.......
.....
..
“喂!臭小子你騎慢點,小心摔了!”
老爺子關(guān)切的話語在自己身后響起,可是等他回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
「阿爺,我...」
不由得,楚文莫名地想哭。
可他還是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敢輕易地放掉這口氣,更不敢讓自己哭,亦如他爺爺火化的那個下午。
也是親戚們罵他冷血的那個下午。
不被他人理解。
然而,這個少年不過是怕哭臟了爺爺?shù)妮喕芈妨T了,更害怕爺爺會舍不得自己。
楚文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遠方的孩子,而那個男孩的身側(cè),正是自己爺爺?shù)谋秤啊?p> “你的夢想到底是什么?”那個男孩回過頭來,露出寂寞眼神地問他。
“我的夢想...”楚文他停頓片刻,隨后看向一側(cè)露出了個苦笑說:“大概是世界和平吧?!?p> “不對吧?”
男孩冷漠地否認著他說道:“你應(yīng)該是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獨自一人離去吧?”
被戳穿楚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否認的意思,因為這的確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至親的離去,摯愛的離去,伙伴的離去,這些滴滴點點堆積起來的過往,早已將他的內(nèi)心戳得遍體鱗傷,然而就在剛才,他直面自己的內(nèi)心,第一個想法依然是欺騙自己。
這其實是他很早以前就有一個的想法,那就是等自己在乎的所有人都離去以后,他把自己身上的種種重擔(dān)都卸下以后,再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獨自離開這個世界。
不需要鮮花。
更不需要眾人擁簇。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獨自離開這個世界,不帶走任何東西。
然而...現(xiàn)實總是不能那么的如意。
面對種種困難,他都盡了所謂的人事,聽天命。
何嘗又不是想天命賜予他一死?
可他身負大運,所以總是不能輕易得到這一“死亡的解脫”。
他想要忘掉那些痛苦的過往,可回憶卻像是夢魘一般,如影隨形。
說到底,這些年來在夢里一直不愿意放過他的人,其實就是他自己罷了。
時間過得差不多了,黑色世界的穹頂開始破裂,一道道光芒再次灑進了里面。
夢,該醒了。
........
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湛藍色的天空,而在象征著憂郁的藍色里,還能讓人感受到一絲絲奶油白的色調(diào)。
那是醫(yī)院的天花板,一個粉刷了天空圖案的天花板。
其中有一只小鳥在里面,讓人搞不清它是在“漂浮”還是在“飛翔”。
“你身體怎么樣了?”
一側(cè)的安妮淡淡地說道,語氣不冷不熱。
她翹著二郎腿,手上削著蘋果,話語間完全沒抬頭的意思,讓人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真關(guān)心楚文。
“至少沒死不是嗎?”楚文苦笑一下,隨后問道:“報告呢?”
“弄好了。”
簡短的交流,安妮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滿意足地遞給了他一塊削好皮的蘋果。
聰明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話語,但他們都領(lǐng)悟了對方的意思。
因為那個現(xiàn)場肯定是瞞不過經(jīng)驗老道的安妮的,至于怎么解決的,安妮并不太關(guān)心這些,她所在意的只有一個人罷了,就是面前的楚文。
所以她都準備好了當(dāng)“壞人”的打算,可是她沒想到,對方所帶來的結(jié)局比她預(yù)想中的還要驚喜。
可驚喜過后,就是一陣陣的心疼,以及感慨。
因為在她看來,對方還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究竟背負了什么樣的過往,才可以像那樣毫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最終,安妮還是忍耐住了這種情感。
因為她不了解楚文,更不知道,他曾經(jīng)到底背負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