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逸緩緩地從巖石上爬了起來,面如死灰。
地火之精估計已經(jīng)開始在劍爐上一層聚集,現(xiàn)在再往上趕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陳禮昕似乎也明白了這件事,哽咽地問陳平逸:“我們是不是死定了?”
陳平逸沒有回答,再次背起了她,朝巖漿河的上游跳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正在一把把劍胎間穿梭的王崇德。
陳平逸飛到了他身邊,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前輩,您知道這里還有其他出口嗎?”
王崇德仔細品鑒著眼前的劍胎,頭也不回地說:“蜀山劍爐是蜀山劍派的至寶,曾經(jīng)受到他們的嚴加看護,若是還有個小洞給別人進出,那還得了,這里離地面起碼有五百米,你們?nèi)羰怯卸山倨诘男逓?,將其打通,就能出去。?p> 陳平逸沉默了。
王崇德的語氣無比冷漠,似乎在他眼里,陳平逸和陳禮昕已經(jīng)是死人了。
陳禮昕徹底絕望,眼神如黑洞一般,連哭都哭不出來啦。
王崇德緩慢向前飛行著,陳平逸安靜地跟在后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著王崇德干什么,但是跟一個實力強大的前輩在一起,會稍微有點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王崇德逐漸遠離了劍爐的范圍,前方的劍胎越來越少,可他還沒有找到自己中意的飛劍,他的情緒煩躁起來,眼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突然,一道紅光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
那是一把血紅的寬劍,晶瑩如玉,熠熠生輝,斜插在巖壁上,直徑三米內(nèi),所有的劍胎都漆黑如墨,像枯萎的花一般環(huán)繞著它。
王崇德用神識一探,發(fā)現(xiàn)是那些劍上所有的精氣,都被那把紅色寬劍給吸走了。
這是一把劍王!
“哈哈!終于找到啦!”
王崇德激動地沖了過去,一把握住了紅色寬劍的劍柄,奮力一拔。
“嘶!”
一個如寒鴉啼血般的聲音響起,血紅寬劍在王崇德手中劇震,似有生命般想要掙脫。
王崇德雙手死死握著血紅寬劍,就是不放。
血紅寬劍頓時如一匹狂傲的野馬般,在空中胡亂翻飛了起來,想把王崇德甩開。
王崇德依舊不撒手。
陳平逸看著這一幕,飛退出去上百米,怕被誤傷。
血紅寬劍在巖漿河上空上下翻飛了幾十圈,都甩不開王崇德,突然,它頓了一下,然后猛地朝下扎去,居然是想把王崇德托進巖漿河里!
“歘!”
血劍一頭扎進了巖漿河,瞬間沒過了劍格,但王崇德還不放手。
巖漿把他的臉照得通紅,青筋暴跳。
“呔!”
王崇德怒吼一聲,使出畢生功力,元嬰境界的真氣涌入了血紅寬劍,如火箭噴射器一般扶著血紅寬劍向上升。
“給我上來!”
血玉劍被拔了出來,經(jīng)過巖漿的浸沒,絲毫未損,還泛出鮮紅欲滴的光澤。
這下,它終于老實啦。
“哈哈哈哈!”王崇德穩(wěn)穩(wěn)握著血紅寬劍,飄在空中,得意地長笑。
陳平逸望著他,眼中既羨慕又落寞。
剛才他跟在王崇德身后,也在挑選飛劍,然而,依舊沒有找到任何一把飛劍,他既中意,又愿意認他。
突然,王崇德的眼光落在了陳平逸和陳禮昕身上,眼神跟之前仿佛有所不同了。
他落到了陳平逸面前,一言不發(fā),抬起了劍。
陳平逸問道:“你想干嘛?”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血紅寬劍,一股不安感涌上心頭,同時,身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躁動起來,竟然有一種要透體而出的感覺。
突然,陳禮昕尖叫了一聲。
剛才她掉下來時,腿上的皮肉被磨破了,鮮血淋漓,此時那里的鮮血如溪流一般,隔空流向了血紅寬劍。
陳平逸立刻倒退出十幾米,落在了另一塊巖石上,警惕道:“前輩,你在干什么?”
王崇德看著手中的劍,陳禮昕的血流入劍身后,就像墨滴在了紙上,消失了,而血紅寬劍變得更加鮮紅欲滴。
王崇德緩緩說道:“我一碰到它就知道了,這是一把魔劍,吸的血越多,它就越強……反正你倆也要死了,不如給我試試劍?!?p> 陳平逸瞳孔一縮,問道:“你想怎樣?”
“我想知道它吸干了一個人的血后會怎樣,把那個女孩給我。”
陳禮昕嚇得如一只貓般,縮在陳平逸懷里,死抱著他不松手。
“不可能!”陳平逸喝道。
“那你倆就一起給我祭劍吧!”
王崇德一劍刺向陳平逸,陳平逸在他話音未落的一瞬間,就提前跳到了另一架巖石上。
鮮紅的劍光閃過。
“轟!”
陳平逸原來踩的那塊巖石爆碎了,碎石和巖漿飛濺。
他駭然地看向王崇德。
“反抗也沒用!”王崇德如一頭豹子般撲向陳平逸,一劍劈落。
陳平逸順手拿過了陳禮昕的翠綠長劍,橫劍格擋。
“叮!”
元嬰境界強大的勁力透過劍刃,傳到了陳平逸體內(nèi),陳平逸渾身翻江倒海,吐出一口鮮血,腳下的巖石也被強大的勁力擊碎。
陳平逸在掉入巖漿河之前,卸掉了所有力量,跳到了另一塊巖石上,而他吐出的鮮血,如鮮紅的紙屑般,全被血紅寬劍吸了進去。
王崇德說道:“我怕你直接掉進巖漿河里,所以剛才那一劍還是手下留情,識相的就把那個女孩給我,我或許能讓你多活幾天?!?p> 陳平逸怒道:“你吃屎去吧!”
“不識好歹!”
王崇德第三劍刺出,一瞬間,陳平逸就知道自己接不住。
金丹期和元嬰期的差距是維度上的,王崇德若有必殺之心,一劍就能將陳平逸秒掉。
看著越來越近的血紅劍尖,陳平逸心一橫,跳向了巖漿河。
他就是被巖漿燙死,骨頭渣都不剩,也不給王崇德吸血!
當陳平逸和陳禮昕的身體即將碰到巖漿的一瞬間,陳禮昕的脖間突然亮起一團金光,形成一顆光球,包住了兩人的身體,然后“噗”的一聲,沉入了巖漿河。
光球內(nèi)的陳平逸震驚地問陳禮昕:“這是什么?”
陳禮昕捂著胸口上的一枚玉佩,說:“這是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給我的護身玉,我一直戴著它?!?p> “它能持續(xù)多久?”
“我能感覺到它的力量在消耗,大概能撐五天?!?p> 這時,光球突然劇震了一下,是王崇德隔著巖漿河在攻擊。
他能夠把神識探入巖漿,精準捕捉到護身球的位置。
“何必呢,被巖漿燙死多痛苦,讓我殺死,只要一瞬間!”
陳平逸沒有理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有一線生機。
護身球順著巖漿河向下漂去,王崇德就在上方尾隨。
陳禮昕絕望地說:“我們死定了?!?p> 陳平逸則開始盤膝坐下。
“你要做什么?”
“練功,然后出去打敗他。”
陳禮昕一愣,她不敢相信都這個關頭了陳平逸居然還有閑情開玩笑。
“你可是金丹前期,他起碼是元嬰前期,你要怎么練功才能在五天之后打敗他?”
“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在巖漿底下等死好吧,你也運功治療一下自己的傷勢?!?p> 陳平逸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腦中檢索《道宸斗轉(zhuǎn)淬星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