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又響起了,還帶著些急促。
“你先喝粥吧。”
陸京墨扯回衣服,拉開門,自行離去。
暫時避開了去留這個問題。
手中的綢緞滑落,夏清妙說不上來的失落和挫敗。
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清朗的月色下,一位雪衣墨發(fā)的男子孑孑而立。
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長,孤冷又寂寥。
忽然,一件白色的斗篷蓋在他單薄的肩上。
“夜深露重的,怎么不回屋休息?”
陸京墨的右手覆在洛然的后背,內(nèi)力化為熱流為他暖著身子。
“月光美好,凈化人心?!甭迦蝗犴樀目窟M她的懷里。
陸京墨牽起他微涼的手,掌心完全包裹住他的。
“我們回家?!?p> 洛然淺笑搖頭:“清妙剛醒,我放心不下他,我們在相府多住幾天?!?p> 清妙還需要他和京墨的陪伴。
陸京墨薄唇微抿,吻了吻他的發(fā)頂。
他永遠(yuǎn)都是真心待人,溫和良善。
跟她是兩個極端。
可緣分就是如此奇妙。
兩個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卻彼此深愛。
*
百闕坊后院。
“奴婢見過皇子。”嫻兒對著軟榻上半躺著的男子行了一禮。
繡著曼珠沙華的紅色裙擺大片大片的鋪在榻上,美麗又危險。
“最近,北陸太女那邊有什么動靜?”離子悠懶洋洋道。
嫻兒如實回道:“北陸太女從無憂山帶回皇宮的師兄生了一場病,被她接到太女府養(yǎng)著?!?p> “而后,兩人發(fā)生了矛盾,太女一連幾天都住在宮中,沒有回過太女府?!?p> “有一次,還把黃通和張遠(yuǎn)兩人也扣在了皇宮?!?p> 說到這個事兒,他的語氣帶了些不滿。
他家大人那天晚上沒能回府,害的他獨守空房。
“哦~”離子悠殷紅唇角微勾,“那張遠(yuǎn)可曾向你透露,北陸太女和她的師兄有何矛盾?”
嫻兒回想了一下,道:“大人沒有細(xì)說,只提到了一句話?!?p> “什么話?”離子悠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迫切。
嫻兒道:“大人說,北陸太女在跟夫郎置氣?!?p> “呲啦”一聲。
離子悠尖利的指甲在紅木桌上劃出幾道長長的痕跡。
夫郎?
冷情如她,也會有夫郎?
沒來由的暴怒侵襲了他的整個腦海。
尖利的指甲越陷越深,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皇子,您的指甲!”
嫻兒的驚呼聲響起。
即將崩潰的情緒,稍微被壓下。
離子悠垂眸,左手指甲外翻,劃破紅木桌時產(chǎn)生的木刺扎進指縫,鮮血淋漓。
他動了動五指,扎心的痛意襲來。
十指連心,果然不假。
嫻兒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個小型的木箱,掏出里面的瓶瓶罐罐,跪在離子悠面前,安靜的給他上藥。
一根根帶血的木刺被拔了出來,外翻的指甲也被剪掉。
白毛巾上沾上點點血跡,清涼的藥膏涂抹在指尖,鮮血馬上就止住了。
五個指尖被柔軟的紗布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木刺拔出指間無疑是極痛的,但在這個過程中,離子悠沒有發(fā)出一點兒動靜。
像是感知不到痛意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