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蒼茫,北國之境。寒風(fēng)凜冽,冰冷刺骨。
童貫緊了緊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布料,然后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不過這噴嚏的聲音似乎過于的大了,連周圍那幾個“同行”都忍不住瞟了兩眼。童貫用凍得像胡蘿卜似的左手搓了搓通紅的鼻子,對這幾個“同行”的注視不以為意,剛才那個噴嚏雖大,卻也有種釋放的快感,釋放來到這陌生世界不如意的卻又無奈的孤獨和悲哀。
他體會到了身為一個凡人的悲哀,他也想做一個正常的凡人,老婆孩子熱炕頭,冬天下班回家后有熱乎乎的一碗粥,有插著帶熱毯和帶著老婆剛洗完澡帶著香味的被窩??扇缃衲?,凡人的悲哀在于想做一個凡人都很難,三九寒天,孤苦伶仃,初來乍到,唯有乞討為生。
什么?你說打工?打工是不可不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會打工的,剛來這里,做生意又不會做,只好做個乞丐乞討這樣子才能維持得了是生活,這里的“同行”個個都很有趣,說話又好聽。
童貫來這個世界兩個月了,本來也想發(fā)揚老爺爺所說的什么“廚道”,畢竟他也是正規(guī)烹飪學(xué)校畢業(yè)也算是術(shù)業(yè)專攻??蛇@個世界和原來的地球在這方面完全不同,他深刻的懷疑那老頭把他送來這個世界只是為了搞他,讓他崩潰自殺。
眾所周知,做飯是需要生火的,他最擅長的徽菜系也全靠一手火候的把控才能做到湯汁濃厚、味鮮濃郁。讓他崩潰的是這個世界竟然不能用打火機?別提打火機了,連火石也沒有,至于鉆木取火什么的,他也曾經(jīng)試過??上?,還是不能。
剛開始發(fā)現(xiàn)這里連火都不能生起來的時候,他驚了。那做飯到底用什么啊,用愛嗎?經(jīng)過幾天和“同行”的交流,并且在被“同行”用看傻子似的眼神中他終于了解到原來這個世界是有火的,不過一般人用不到,也沒法用。據(jù)說這火是只存在于圣地中,被稱之為圣火,永世不滅。經(jīng)過凡人中有天賦者感悟可為己用,從而從身體中釋放能量感應(yīng)圣地中的圣火化為己用。這種天賦者被稱之為“火夫”。
唉,怎么感覺和廚子似的,不過這火做飯這么有用被稱之為火夫也算物盡其用。想必這里的廚子都是火夫吧。這幾天乞討到的飯食味道還不錯的,雖說是殘羹冷炙,但味道比之于地球的普通飯店招牌菜也不遑多讓。
他初來乍到,不知道怎么當(dāng)這個火夫,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天賦去做火夫,那老爺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給個金手指什么的,發(fā)揚廚道,發(fā)揚個嘚啊!連火都沒有。
這幾天越來越冷了,要是繼續(xù)在這當(dāng)乞丐還真有可能出現(xiàn)路有凍死骨的現(xiàn)實場景,其他的乞丐都有背景,自己可啥也沒有啊。
唉!想到這里連一貫以樂觀自詡的童貫也不由得一聲長嘆,難道就這樣窩囊的死去嗎?來也無名,去也無聲?
寒風(fēng)又是呼嘯,他低著頭,緊著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露出兩個大腳拇指的布鞋,仿佛那里有溫暖的房間和熱乎乎的大饅頭。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yuǎn)至近奔騰而來,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這亂糟糟的街道,童貫不由得抬頭,一位身著青色緊身衣的妙齡少女騎馬而來,粉嘟嘟小臉在寒風(fēng)中也不減姿容。這少女身后的高大壯漢下馬在這街市的公示板上貼了一張告示,也不管周圍圍上去的破衫百姓,挺胸抬頭:“我們是青木州東林郡的林家……”話還未畢,周圍的人包括這幾位“同行”也忍不住驚呼,“難道是有著玉玄廚師坐鎮(zhèn)的林家嗎?”
聽到周圍這陣陣驚呼,那少女似乎非常滿意這壯漢的話帶來的效果。忍不住揚聲喊道:“不錯,我們確是東林林家,今日我們來此地貼告是應(yīng)了此地桃木城主之命,我林家小姐即日起去青木州青木學(xué)院入學(xué),需要雜役若干,從桃木城挑選雜役隨我林家大小姐去往青木學(xué)院?!鄙倥捯魟偮?,剛剛被震驚的百姓再次興奮,“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竟然能從我桃木城挑選雜役”“你沒聽說嗎?這是應(yīng)了我們桃木城主的請求啊”“感恩上官城主”“上官城主萬歲”
童貫一聽急了,聽起來是好事啊!
別說什么雜役了,此刻你就是讓他掃馬桶他也干吶!先找個工作吃上熱乎飯,穿上暖和的衣服再說。那壯漢又發(fā)話“凡來我林家應(yīng)聘者皆可得到我家主所做的白粥一份”,“哇,玉玄廚師白粥啊,今天老夫拼了老命也要去應(yīng)個聘”一位衣服整齊一看就不缺吃穿的大爺拄著個木拐一顛一搖的去那壯漢處了。周圍的人也呼擁而去。
童貫也連忙緊身去往人堆里,別看童貫此刻衣衫襤褸,兩月沒洗澡的臭味飄揚,但這擠在一堆的人卻也顧不得嫌棄,只為那一碗白粥。
經(jīng)過人擠人的壯烈后,童貫報了名拿著一碗白粥端在碗里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米粒,和包裹著米粒的香稠濃郁。舀一口入喉忍不住贊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