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盯著大路口。
每過一日,小青眼睛中都會多出一絲灰白色。
“阿飛哥哥他們是為了咱們南州人。如果夏家沒了,咱們南州人就真的生不如死,一絲翻身的機(jī)會都沒有。萬一,阿飛哥哥沒回來,你一定要振作。大不了,咱們回南州繼續(xù)生活?!?p> “嗯嗯~”
小青淚眼朦朧。
遠(yuǎn)處的道路,在眼睛中越來越模糊。
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
那道路盡頭又清晰了許多。
一匹匹馬,一輛輛車從遠(yuǎn)處走來。
小青連忙抹了把淚水,眼神中帶著期待,嘴角掛起笑容盯著馬車,盯著馬匹。
馬車越來越近,小青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失望!
每當(dāng)路的盡頭又出現(xiàn)馬匹影子時。
小青的目光中又迸出希望。
腳尖不由的墊高了幾分。
白馬關(guān),南州與中州的第一道屏障。
踏過這條關(guān)隘,就屬于中州宏海圣地的地盤。
白馬關(guān)上。
山風(fēng)陣陣!
迎面吹來的風(fēng)中,元?dú)鉂M滿。
過了白馬關(guān),越是靠近中州,元?dú)庠綕夂瘛?p> “僅僅這一關(guān)所阻擋的元?dú)饩陀羞@么多,加上穆光山,南州與中州的差異太大了。”
李牧深深一嘆。
就這一關(guān),將中州與南州隔絕。
加上無邊無際的穆光山脈,南州普通人想要翻閱這座大山?jīng)]有可能。
當(dāng)年南州大量世家逃離南州,南州剩下的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的資質(zhì)不好,其子孫的資質(zhì)又能高到哪里去?
山下,便是白馬城。
從這里路過的,只要是南州人都要交重稅。
“不知道當(dāng)年韓老魔是怎么過來的?”
李牧穿過這座城池,在城中各大家族和城主府典籍樓中翻閱一下,然后繼續(xù)向前。
白馬城沒有什么底蘊(yùn),資料中也無魔頭記錄。
一路過去,李牧到了白山城。
白山城。
李牧轉(zhuǎn)了一圈。
城池中,階級分明。
南州人幾乎無立錐之地。
被歧視,被剝削。
與奴隸沒有什么區(qū)別。
南州人與中州人無論生活文化還是長相上有著明顯區(qū)別。
南州人面容溫和俊俏,中州人深目粗大野蠻。
衣著上,南州人多布帛衣裳,中州人多是獸皮裹身。
僅僅外表看起來,中州人更有武風(fēng)。
“簡直就是化外蠻夷與文明人之間的區(qū)別。只不過如今蠻夷成了主人?!?p> 此外!
中州修武之人頗多。
在南州,只有世家極少數(shù)人才有機(jī)會修武。
在這里,滿大街都是武者。
后天,先天。甚至御靈境在大街上都能見得到。
這就是修煉資源豐厚的結(jié)果。
很快,李牧走到一處破舊木屋前。
房屋建造格式與他在南州看到的無異,除了破爛以外,漏窗,景墻樣樣都有。
雖然小巧破舊,該有的都有。
走到門前。
李牧輕輕扣了一下院門。
很快,院子中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
“誰呀?”
詢問聲輕柔悅耳,似涓涓小溪,又如百靈鳴叫。
婉轉(zhuǎn)~
有情!
雖未見到人影,那江南小女子神態(tài)躍然于李牧腦海。
“路過,借宿一晚!”
李牧道。
嘎吱~
院門打開一道縫,從里面探出一個十七八歲女孩的腦袋。。
警惕看著李牧,上上下下細(xì)細(xì)打量之后道:“可是南州人?”
“嗯!”
李牧點(diǎn)點(diǎn)頭。
“那請進(jìn)吧!”
女孩歡快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牧連忙回禮。
“家里好久沒來客人,更少見路過的南州人借宿。我先收拾一下?!?p> 女孩帶著嬌羞。
“你這里很干凈?。⊥γ赖?。”
李牧隨意看了一眼,夸贊道。
小院子整潔看不到落葉。
即使農(nóng)具,也放的整整齊齊。
“先生,是做什么的?”
“呃~閑來算卦為生?!?p> 李牧信口道。
對算卦,李牧略知。
以前不懂,突破虛境之后,也算了解一些。
至少入門占卜是沒問題的。
“原來是卦師啊!”
女孩興奮道,將李牧叫道院子中石桌坐下,朝屋內(nèi)大聲道:“阿木,給客人倒茶!”
“哎~”
屋內(nèi)傳來小男孩的聲音。
等茶的時間,兩人又相互打量。
女孩皮膚細(xì)嫩,果然是溫婉的江南女子模樣。
只是手指關(guān)節(jié)粗大,手心手背多了許多裂痕。雙眸漆黑,月牙眉櫻桃口,身材優(yōu)美,只是一副瘦弱的樣子。
看來在中州的生活并不怎么好。
從其時不時低眉回話上看,祖上定是南州富戶。
普通人家可沒有這么好的教養(yǎng)。
“先生的卦準(zhǔn)否!”
女孩盯著李牧看了好一會兒道。
這次,李牧易容成一個中年人。
長須,頭上挽著一朵發(fā)髻。
身上穿著錦衣。
這身錦衣還是李牧在百靈谷閑來無事簽到獲得。
看來對方相信了他的身份。
“這要看緣分了?!?p> “阿木,你在這里照顧一下客人。我去找小青過來?!?p> 一炷香后。
女孩帶著一身青衣病懨懨的姑娘走到李牧面前。
青衣女子步履翩翩。
翩然如靜飛鴻雁,體態(tài)如春風(fēng)中青松。
眉毛彎曲細(xì)長,紅唇誘人。
比之前一個女孩多了一絲嬌弱。
面容中,又多了幾分愁容
向李牧施禮,等李牧坐下,她才款款落座。
“先生,可否為我夫君卜上一卦?”
“可!敢問你夫君生辰去向?”
李牧點(diǎn)頭。
同時手中多了六枚銅錢。
“上月九號卯時,夫君前往穆光山,支援我南州人。走城南出發(fā),一直向南……”
小青低聲呢喃。
似乎這話,她說了一遍又一遍。
那么的流利。
那么的通順。
說完,盯著李牧的眼神中全是期待。
叮叮當(dāng)當(dāng)~
李牧撒下手中銅錢。
不用看結(jié)果。
李牧知道。
其丈夫征戰(zhàn),終究不過馬革裹尸,血染蒼穹。
穆光山一戰(zhàn)。
遍地都是血?dú)?,存活者不過一成。
這些奔赴大義之慷慨之士,恐怕沒打算回來。
“他回不來了!”
李牧喉結(jié)上下涌動,艱難說出這話。
小青愕然。
眼淚唰地一下飛出,
渾身亂顫。
“卦師,你是不是算錯了?”
小青聲音沙啞道。
語意中盡是責(zé)怪。
怪李牧是不是算錯了。
要求李牧重新再算。
拗不過。
李牧起卦,再算。
“六爻卦中顯示,他已罹難!”
李牧不敢與小青對視。
甚至張口說這話,頂了莫大的壓力。
他著實不愿見到小夫妻陰陽相隔。
但又不想騙這姑娘。
“你騙我,你是個假卦師!”
院子中慟哭哀嚎聲。
令李牧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