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主政一方
田風(fēng)對董卓廢立之事并不意外,他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并州軍對丁原的死無動于衷。
呂布勇武無雙但他的性格并不足以讓五萬并州軍可以漠視他殺死義父兼岳父的行為,要知道現(xiàn)在可是講忠孝的年代。
何況丁原再不濟也是統(tǒng)軍數(shù)十年的一方大佬,這件事始終透著詭異的感覺。
還是說并州軍的這種情緒會一直壓抑到白門樓才爆發(fā)出來?可是也解釋不通,白門樓之前,呂布也有過落魄的時候。
田風(fēng)當下最懷疑的還是那個二代南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自己遠在河北,如今也只能放下疑惑,先去按計劃拜訪審配和辛評。
老上司韓馥如今在赴任的路上了,袁紹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韓馥打過照面趕去渤海了。
按照歷史的軌跡,距離討董之戰(zhàn)的爆發(fā)只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田風(fēng)必須謀劃自己的根據(jù)地了。
他洗浴之后換上備用的侍御史官府,前往審配在鄴城的宅邸,遞交拜帖之后在審家仆從的帶領(lǐng)下孤身進入,留張遼在門外等待,影舞則在田健的帶領(lǐng)下四散繼續(xù)打探消息。
審家宅子從外面看只是一個普通的三進院落,走進內(nèi)院才發(fā)現(xiàn)里面不是一般的華貴,磚石都雕著精美的花紋,那些花草田風(fēng)完全叫不出名字。
正房里居然擺著田風(fēng)在士林搗鼓出來的太師椅,一個老人坐在主位和對面一個中年男人品著茶。
仆從告退之后,田風(fēng)上前見禮:“鉅鹿田豐見過審大人?!彼卸Y之后并沒有立刻直起身,而是轉(zhuǎn)向中年男人,帶著疑惑的目光望了過去。
“元皓來了,”審配虛抬了一下手臂,對著中年男人笑道:“仲治,我們聊的正主到了?!?p> “豐,拜見辛大人!”田風(fēng)迅速反應(yīng)過來,原來審配和辛評一直在等自己。
“自己找位置坐下,你弄的這些家具還不錯?!毙猎u摸著胡子笑了笑,對著審配道:“正南你看本初選中的人果然都是一表人才。”
“手握三尺法從河南殺到河北,這樣的人才仲治打算怎么用?”審配眼皮都沒抬一下。
田風(fēng)端坐在他們對面沒敢出聲。
“韓文節(jié)辭去了御史中丞,如今回來執(zhí)掌冀州,元皓的侍御史留不住了,不如安排他去做個太守從事?”辛評猶豫片刻開口問道。
“善,”審配低頭喝了口清茶,“元皓你打算去那個郡?”
“中山國?!碧镲L(fēng)沒有絲毫的猶豫。
“中山?”審配眉頭跳了一下,“元皓和甄家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p> “中山離鉅鹿比較近,背后有四姓支持,豐有信心可以有一番作為。”田風(fēng)堅持自己的選擇。
辛評和審配交換了一下眼神,“問題是中山國相不是我們的人。”他停頓了一下,“中山相閔良是閔純的胞弟,而閔純是韓文節(jié)的心腹?!?p> 田風(fēng)并不清楚韓馥和袁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面前這兩個人應(yīng)該可以為他解惑。
“韓文節(jié)不是袁氏門生嗎?”他直接開口詢問。
“他是袁太傅門下,但素來不喜袁公路和袁本初兩兄弟。而且性子陰柔,如今得勢未必會把本初放在眼里?!睂徟鋰@了口氣,轉(zhuǎn)頭審視著田豐。
“中山相的從事倒不是不能安排,但是韓文節(jié)回來之后,元皓免不了要站隊。你可想清楚了?”
田風(fēng)有些頭禿,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他可不愿干。
“如果只求一縣縣令如何?比如說毋極?!彼囍鴨柕馈?p> 審配圓潤的老臉上泛起了紅光,“善!大善!”
“元皓,如果把你放在毋極,有沒有興趣謀劃中山相?”
這……就離譜……
田風(fēng)想著避免韓馥回來站隊才自降身價去做縣令,而如今審配明白著想叫他立刻站隊。
但此時他已經(jīng)沒有拒絕的余地了,從自己官復(fù)原職就已經(jīng)打上了袁紹的標記,不過如果能拿下中山相對自己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回審大人的話,豐自然愿意?!笔虑槭菓?yīng)下了,卻也意識到自己在中山恐怕又要一路剛到底了。
“元皓,明日會就趕回毋極,具體事宜會由甄家出面,其他的交給老夫。”審配想了一下,“你倒不必急于去和閔良爭斗,先做好自己的縣令,如今災(zāi)害連年,首先要做的是保證不出民亂。”
“然后,”審配伸出手指輕輕敲了下臺面,“你要想辦法為鄴城提供足夠的錢糧,哪怕是叫甄家自己去買也好。如果毋極貢獻的錢糧能壓過中山其他縣城,我和仲治也好為你說話?!?p> “豐,謝審大人、辛大人提點。”田風(fēng)立刻起身行禮。
也許這老爺子背后有自己的謀劃,但這一刻確實是在幫助自己。有他這句話田風(fēng)這個縣令只要能安定民心同時把經(jīng)濟搞好,中山國相之位并不會太遙遠。
審配端起茶杯抿一下,“元皓初到鄴城,不妨四處走走。袁秀之事也不必太過哀傷,你還年輕?!?p> “豐,告退?!碧镲L(fēng)行禮退下。
出了審宅大門直接招呼張遼帶著鬼舞出城,在城外等候田健。
他原本以為來見審配會被安排幫袁紹謀劃冀州的事情,卻不想只說了幾句話就定下了自己的毋極縣令之位。
雖說只是一個縣令,卻也算是主政一方了。
只要甄家那邊能全力配合自己,打出一片根據(jù)地也只是時間問題。
倒是韓馥和袁紹不是一路人,這就有些麻煩,雖然明知道韓馥是失敗者,但他在未來兩年時間會是自己的大老板。
原本計劃借著老上司的關(guān)系摸兩年魚來的,如今要謀劃中山國相,恐怕許多事情都必須做出取舍了。
對審配、辛評二人的雖然只是口頭承諾,但田風(fēng)清楚自己沒有反悔的余地。有些人有著足夠的能力可以向自己收取利息,甚至毀掉自己。
棋子嗎?他不介意從一個棋子開始,但他不會一直是棋子。
或者……田風(fēng)騎在馬上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官袍,趁著侍御史的官職還在,趕在韓馥抵達鄴城之前還可以做些事情。
估計是要把閔良、閔純兄弟得罪狠了,田風(fēng)露出一絲笑容,不過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
安民也好,錢糧也好,都不會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身為打工人的自己有足夠的信心在毋極立足。
田健帶著影舞出城匯合之后,一眾人馬連夜返回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