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幾道驚雷從天邊閃過,發(fā)出巨響。
“咕嘟咕嘟”胡黛希緊張地吞咽著口水,挎著蓋著帕子的竹籃微微顫抖著身體往森林深處走去。
她四下張望一翻,小心翼翼地蹲下,掀開帕子,從竹籃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招魂附身的道具。
她按著圖紙用樹枝在地上畫上符陣,把道具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對應的位置,嘴里念念叨叨著一些聽不懂的咒語。
“唔棲巴啦啦吧啦來......”
“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再次響起。
遠處傳來嘈雜的追喊聲。
她顫抖著身體,微微起身,準備離開。轉念一想,又再次將目光看向陣法。
腦袋里兩個小人在不停的做著交談,一個喊著“快逃!”一個嘲諷地說著“她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意識針扎中,一個不明物體猛地鉆進了她的身體。她張著嘴,癱軟在地上。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一臉困惑地望著高舉的雙手。
緩緩收回手,她喃喃地說了句:“我不是被官兵追殺著嗎?怎么跑到這個女人的身體里了?”
“吱啊”
木門瞬間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神游。
一個粗糙尖銳的聲音傳來:“王妃可醒了,昨兒個大半夜的,王妃不好好在屋里睡覺,到處亂跑什么?是森林里有什么重要的人,讓王妃如此執(zhí)著深夜前去相會!”一道陰毒的目光狠狠地望著胡黛希。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個骨瘦的老婆婆,正陰毒地望著她。而在這個老婆婆的身后跟著三個人,一女兩男。女人手里托著乘著瓷碗的托盤,而另兩個男人身材魁梧,面帶兇相。
老婆婆看她一臉困惑的樣子,嘲諷地說道:“王妃莫不是以為用手段和王爺圓了房,王爺就會認這個孩子了?”
老婆婆陰狠地說道:“還不快去替王爺處理掉這個來路不明的孽子!”
老婆婆身后的兩個男人猛地沖到床邊,用力地將她控制住。
老婆婆猛地拿起托盤上的瓷碗,掐住胡黛希的嘴,將瓷碗內的湯藥灌向她的嘴。并一字一句地說道:“王妃就好好地配合配合老奴吧!”
她憤怒地望著眼前的這個老婆婆,用力地將死死控制著她雙臂的男人們一把甩向墻的兩邊。
“噗咚!”兩聲巨響,墻體微微開裂,男人們虛弱地滑落在地。
老婆婆見狀慌忙加快了灌藥的力度。
胡黛希一把握住老婆婆死命掐著的手,憤怒地向右一掰,“啊~”的一聲尖叫便從老婆婆的嘴里瞬間發(fā)出,瓷碗掉落,碎了一地。
拿著托盤的女人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個滿身湯藥汁,憤怒望著她的女人,慌忙地往后推去,跌跌撞撞地吞吐喊著“救命,救命......”逃出了屋。
老婆婆捂著紅腫的手腕陰狠地說了句:“王妃好自為之!”隨后,慌忙逃出。
地上的男人們害怕地艱難爬出了屋。
正喘氣,一陣劇痛猛地從腹部傳來,胡黛希疲憊地扶摸著腹部溫柔地說道:“小家伙,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你稍微乖一點,不要鬧哦?!?p> 興許是腹中的小家伙知道了,慢慢地腹部內便安穩(wěn)了下來。
另一邊,書房內,
兩個趴在書案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書房外傳來老婆婆哭喊的聲音:“王爺,王爺,你可給替老奴主持個公道啊,王爺!”
“王爺正與瑟先生商量事情,籌麼麼還是不要打擾王爺了?!币粋€看似溫柔卻夾雜著兇狠的聲音說著。
書房內的兩人互看一眼,頓時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
他們拉開房門,門外的男人恭敬地給他們行了行禮,正經地喚道:“王爺,瑟先生。”
不等他們答應一聲,一個老婆婆就猛地撲上來,抓住他的腳踝。門外的男人一把拽開老婆婆的手,說道:“籌麼麼!”
籌麼麼這才老老實實地跪遠了些,接著哭喊道:“王爺,你可給老奴主持個公道??!王妃半夜三更出去幽會,懷了孕,還想借著三天前用計與王爺圓房的事,讓王爺背這口鍋?。±吓フf了王妃幾句,王妃就把老奴打成了這副模樣?!闭f著,抬起可憐惜惜紅腫的手。
那個被叫做王爺?shù)娜嘶瘟嘶紊瘢S后嚴肅地問道:“王妃現(xiàn)在在何處?”
籌麼麼頓時欣喜地望著王爺說道:“王妃在偏院,老奴給王爺帶路?!?p> “嗯”。
籌麼麼在前面積極地帶起了路。
兩個剛剛睡醒的男人四下大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而之前在門外的那個男人則默默地跟在后面。
這邊,胡黛希內心暗自慶幸自己的力量還在。原來昨夜,她身為狐妖正被官兵追殺,要獻給皇帝。而她在被追殺的過程中被箭雨所傷,虛弱之際,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醒過來時,便在這個被稱為王妃的女人身上了。她很想從這具身體上知道這位王妃身上發(fā)生的事,卻在再三搜索身體的記憶下,唯獨知曉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叫胡黛希,和她的名字一樣。而她現(xiàn)在被困在這具身體里,無法脫身。
她緩緩走到鏡子前坐下,撫摸著自己現(xiàn)在的面龐,雖不及自己美,卻也算美的出眾??善谶@張好看的臉上,多了那么一道深深的紅印。
那聲“吱啊~”聲緩慢得再次傳來,鏡子上倒映出三個還未曾謀面的男子。
而那位老婆婆此刻正指著自己哭喊道:“王爺,你可給老奴主持個公道啊!”
那個被叫做王爺?shù)娜松眢w猛地一陣,回過神來,將目光從她的身影緩緩移向老婆婆。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王妃你可知錯!”
她緩緩起身質問道:“王爺此話怎講?”
王爺?shù)哪抗庠诳聪蛩哪槙r愣住了,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則一臉色相地望著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將這副貪婪的色相深深地收回。站在最后面的男人則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終于,這個一直愣著的男人回過神隨口說了句:“籌麼麼先去找大夫醫(yī)治吧?!闭f完,轉身便走了。
這個叫籌麼麼的老婆婆不依不饒地追著他們后面好聲好氣地說著:“王爺,老奴沒事,王爺還是給老奴先主持個公道吧?!?p> ......
書房內,兩個男人讓那位一直跟著他們的男人將籌麼麼打發(fā)走,他們則小聲地討論起了今天的事。
最后,他們做了這樣一個決定,那就是——按著原劇情發(fā)展,他們要對胡黛希保持冷漠的態(tài)度,并且不回答胡黛希有關孩子的問題,幫助胡黛希解決一段孽緣,就可以救胡黛希離開這個世界。
在他們談論完,一個溫柔中夾雜著兇狠的聲音再度傳來:“籌麼麼,王爺正與瑟先生商量事情,籌麼麼還是不要再來打擾王爺了。”
“王爺,老奴看過大夫已經無礙了。王爺給老奴討個公道吧?!被I麼麼不依不饒地說著。
書房內的其中一人暗自清了清嗓子,冰冷的聲音便從他的嘴里發(fā)出:“籌麼麼既然無礙了,便退下吧?!?p> 籌麼麼慢慢坐到地上哭喊道:“王爺,我可憐的王爺,王妃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王爺一度忘了自己對王妃的厭惡......”
不等她說完,冰冷的話語從握拳輕微顫抖的男人嘴里發(fā)出:“夠了籌麼麼,本王還有要事要處理,籌麼麼沒有重要的事就別再來打擾本王!”
籌麼麼還想接著說些什么,她身旁的男人再次拉住她,說道:“籌麼麼!”
籌麼麼這才唉聲嘆氣,惋惜地離開。
目送籌麼麼離開后,男人轉身朝書房看了看,行禮恭敬地說了句:“王爺,籌麼麼已經離開了。王爺消消氣,切莫為此傷了身?!?p> 久久不見書房內傳來回應,他緩緩放下行禮的手,直回身子,提腳站到了墻的一旁。
書房內,瑟先生緊緊環(huán)抱著王爺并在他的耳邊焦急地說著:“顧辰紀,你給我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媳婦被辱罵你心里不高興。但是,你也不能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感受到王爺慢慢緩和的情緒,他接著說道:“我們只有按著壁畫上的情節(jié),保持原主對王妃的態(tài)度,讓劇情不要脫離我們的掌握,就有希望成功!”
“我知道,你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彼従徦砷_雙臂,顧辰紀便緩緩坐到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
“那你冷靜一下,我先出去了?!?p> “嗯”。
得到回復,他抬腳走出了屋。
緩緩關上門,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站在墻的一旁。出于不了解那個男人,他笑著走到他的身邊問道:“哥們,你叫什么名字來著?我不小心給忘了,你再同我說道說道唄?!?p> 那個男人對他恭敬地行禮答道:“屬下叫夜鵬楓,瑟先生喚我鵬楓就行?!?p> “具體什么鵬?什么楓?你再說一次,我記性不大好?!彼J真地把耳朵靠近那個男人說道。
“大鵬鳥的鵬,楓葉的楓?!蹦莻€男人將頭又稍微往行禮的手下低了低。
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地說道:“了解了解,鵬楓是吧?!闭f著將手搭在鵬楓的肩上說道:“可以了可以了,別行禮了,怪不好意思的。”他見鵬楓依舊沒有結束行禮的意思,便將手從鵬楓的肩上拿開繼續(xù)說道:“鵬楓,你就先別行禮了,先和我說說,這王妃是什么個情況唄?”
鵬楓依舊行著禮,恭敬地說道:“王妃的事,恕屬下給不了瑟先生答復。瑟先生要是真的想知道,還請問王爺吧?!?p> “告訴我一下怎么了?不要那么小氣唄?!?p> “瑟先生還是不要逼屬下了,恕屬下告退!”不等他再追問,鵬楓便結束行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