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這邊的事情暫且不提,卻說另外一邊的二師兄。
他看著大師兄離開之后,臉色就變的難看無比。
在心里不斷的琢磨,難道說大師兄說的都是真的,四十年前的事情并非傳言?
要是那樣的話,事情恐怕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了。
二師兄越想臉色越難看,他本想在這里等待大師兄有了結果之后,再決定是否去請師尊的,可此刻卻改變了主意。
他非但不繼續(xù)磨蹭,反而用足了力氣一路狂奔到了山頂。
那山頂之上不是平坦之地,到處都是雜亂的巨石,在亂石之中,有一個向下延伸的洞穴。
洞口是橢圓形,約有兩米多長、一米多寬,開在雜草之間,里面一片黑暗幽深,看不見底。
在洞口的一邊還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一行鮮紅色的大字:白云洞禁地,外人莫入。
二師兄快步走到洞口,雙膝跪倒開口大喊道:“師尊在上,不肖弟子有大事相告,特請師尊出山!”
他喊了一聲后靜靜等待,可除了山洞里面的回音外,并無聲音應答。
二師兄眉頭微皺,又加大聲音喊了一遍,可洞內依舊沒有回聲。
不過這一次洞內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了一些女子的嬌喘聲音,二師兄臉色一下復雜起來。
他猶豫片刻,側耳仔細去聽,女子的聲音卻又沒了,而是變成老鼠磨牙似的聲音,卡茲卡茲的尖銳異常,聽得二師兄頭皮發(fā)麻。
二師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記得師尊閉關前囑咐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擅自入洞,否則將有大恐怖發(fā)生。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非他出面不可,那就將門口旁的石碑砸碎,他自然能夠感知。
二師兄生性膽小,所以沒有想過要入洞一看,只是看著那洞口的石碑,想著自己是否要將它擊碎。
猶豫了一會兒,二師兄做下了決定,對著洞口喊道:“事情緊急,弟子別無他法,只能砸碎石碑叨擾師尊了,還請師尊見諒!”
說完這話,他手起掌落,將石碑砸碎,然后抬頭看向洞口,等待師尊現(xiàn)身。
可不知為何,師尊還是沒有出來,洞里也沒了聲音。
難道師尊在里面出了什么差錯?
又等了一會,二師兄實在忍不住了,就想起身進洞里看看。
可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他的身前。
二師兄被嚇了一跳,急忙抬頭看去,只見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干瘦老者,正用袖子輕輕擦拭著嘴角。
二師兄一見狂喜,因為這老者正是他的師尊白虎真人。
看樣子師尊非但沒事,反而更加精神了。
只是……
師尊身上似乎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不應該啊,他一個大男人,孤身閉關怎么會有血腥氣呢?
二師兄也來不及多想,急忙低頭叩拜:“不肖弟子,拜見師尊大人!”
白虎真人微微點頭:“發(fā)生何事,擾我清修?”
二師兄急忙開口:“師尊,大事不妙,昨夜有外敵入侵,六師弟和三師弟出手阻止,卻被來人擊殺,而游龍大陣似乎也被他毀了,大師兄特命我請師尊出山的!”
“弟子被殺?大陣被毀?”白虎真人眼中寒光一閃:“來敵多少?”
二師兄猶豫了一下:“目前露面的就一個,沒有露面的不知多少!”
白虎真人繼續(xù)問道:“實力很強?”
二師兄想了想:“我沒和他交過手,不過據(jù)七師弟說他狡猾奸詐,實力不凡……”
二師兄剛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眼前光線發(fā)暗,抬頭一看,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生出了朵朵烏云。
那烏云越生越多,最后聚攏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大塊烏黑濃密的云朵,正好籠罩在半山腰的白云觀上方。
二師兄面色驚慌:“師尊您看,那是大師兄的天降神雷,估計那邊已經動手了!”
白虎真人見狀臉色也是一變,不在繼續(xù)追問。
他猛一伸手,便將二師兄抓在手里,然后縱身一躍,整個人像是大鵬一般,向著白云觀的方向滑翔而去。
二師兄一見,松了一口氣。
心說師尊這次閉關之后,竟能不借符箓之力便滑翔于空,看來境界又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所以來敵再強,恐怕也未必會是師尊的對手。
只是……
只是自己是不是請師尊請的早了?。?p> 如果自己再拖延一會,大師兄在下面意外死掉,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且不提二師兄被白虎真人帶著向白云觀奔來,卻說此刻的白云觀內,變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威風凜凜的大師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一臉戰(zhàn)意的四師兄則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至于七師兄還和以前一樣,可臉上的絕望之色更濃了些。
而柳永站在原地,也是面如死灰。
他想不明白剛剛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話說他剛剛閉上眼睛后,就幻想著死亡到來后的美好時光。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幻想的不錯,卻一直沒有感受到大師兄攻擊的到來。
他不是釋放了一條電蛇嗎?
可為什么等了這么久,自己還沒有觸電的感覺?
柳永心中詫異,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紅紫亮色光芒交相輝映,好不刺眼。
柳永感覺不妙,急忙睜大了眼睛去看。
這才發(fā)現(xiàn),大師兄釋放的那條電蛇竟然被一道莫名的紅光攔住。
什么情況,這突如其來的紅光是什么東西?
柳永想不明白,便試著伸手摸了摸。
只感覺這光芒入手溫暖柔軟,除此以外,再無他感。
這一刻,柳永大腦急速運轉。
他知道自己正處于一個最關鍵的時刻。
現(xiàn)在大師兄的攻擊已經發(fā)出了,而且比之前所有人的攻擊都要靠譜。
可問題是被這莫名其妙的紅光擋住,打不到自己。
所以自己只要能把這紅光弄破,就可以和外面的電蛇里應外合,將自己殺死了。
但這紅光怎么能破掉呢?
柳永試著用意念控制他散去,可那紅光沒有動靜。
他又用極輕微的聲音喊了一聲:“散!”
那紅光還是沒有動靜。
柳永看了一眼還飄在天空的大師兄,發(fā)現(xiàn)他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分明是要撐不住了。
柳永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直接動手,試著用手穿透那道紅光,直接去接觸外面瘋狂跳動的電蛇。
按照他的想法,這紅光顯然是保護自己的,所以它能防止電蛇進入,但應該不會防止自己外出。
所以電蛇進不來沒關系,那自己就主動出去,送給他電。
不過做歸做,姿態(tài)要擺正。
柳永大喝一聲:“雕蟲小技,也敢過來獻丑!”
說完這話,柳永將雙手伸出紅光之外,做出一副要將那電蛇掐死的樣子。
同時在心里暗暗嘀咕:電死我……電死我……
可他哪能想到,那紅光雖然沒有阻擋自己伸手,卻形成了一副閃閃發(fā)光的紅色光套,附在自己手上。
然后,自己那雙帶著光套的手掐在了電蛇的脖子上。
竟真的把電蛇給掐死了……
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說這才是這紅光的正確使用方式嗎?
所以原本的防御僅僅是它的附帶功能,而主動出擊才是他的真正能力?
柳永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見“噗”地一聲,大師兄在天上噴了一口老血,然后從天而落,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那道紅光似乎也發(fā)現(xiàn)危險不再,竟然自己就淡了下來。
并且匯聚到一起,最后變成了一根紅繩落在自己手上。
柳永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這不是穿在救過自己一命的石頭上的那條紅繩嗎?
天吶!
原來不僅僅那石頭是寶貝,連這紅繩也是!
柳永還記得,當時自己在同歸于盡符下死里逃生后,一度想不明白是何原因,還是因為掏出了這條紅繩,才想通的一切。
后來自己以為只有那是石頭是寶物,也沒注意著紅繩,就隨手放回了懷里。
可誰能想到,這紅繩的力量竟不弱于那石頭??!
該死,自己當時為什么沒將他直接扔掉呢?
按理說這東西什么用都沒有,自己不該往懷里揣的。
柳永想了又想,意識到問題的根本。
那是自己前世養(yǎng)成的習慣:不隨地扔果皮雜物……
沒錯,就是這樣,前一世的自己有垃圾后都會下意識的收起來,等找到垃圾箱再將其扔掉。
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么垃圾箱,所以這繩子就一直跟著自己,忘記扔了。
柳永悲痛欲絕,惡狠狠的將紅繩扔到了一旁。
而那紅繩隨著柳永的動作,竟然在空中段段破裂,化成了一堆飛灰。
所以,這東西是一次性的?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想到這里,柳永急忙奔向了大師兄的方向,用腳踢了踢他的身體:“哎,動一動,咱們再來一次!”
大師兄的身子一動不動,四師兄卻悲憤欲絕:“你太過分了,就算贏了也不用這樣侮辱我們吧?”
柳永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我怎么侮辱你們了,不是說好了要比試的嗎?他又沒認輸,我要求繼續(xù)有問題嗎?”
四師兄眼淚都下來了:“你沒看見大師兄他就剩一口氣兒了嗎?還怎么和你比?”
柳永一看,發(fā)現(xiàn)大師兄一動不動像個死豬一樣,的確不像能繼續(xù)的樣子。
他轉眼看向了四師兄:“要不,我們試試?”
“試試就試試,不就是一死嗎?”四師兄咬牙站起,也不顧一旁七師兄的阻攔,脫了衣服就要和柳永干。
可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一個聲音:“何方宵小,敢在白云觀內撒野!”
一聽這個聲音,四師兄也不脫衣服了,滿臉驚喜大喊一聲:“師父,你終于來了!”
原本已經絕望的七師兄聽了這話,也猛地抬頭看向話音傳來的方向。
而最讓眾人意外的是地上的大師兄,他剛剛還緊閉雙目一動不動,這時候忽然掙扎著爬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師尊,救我……”
柳永顧不得理會那裝死的大師兄了,也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仿佛巨鳥一樣不停的飛躍而來。
難道說,他就是白虎真人?
柳永心中大喜,心說他徒弟已經這么厲害了,那他也不會差太多??!
而且自己的紅光已經用過了,正是被他殺死的好時候。
想到這里,柳永心生喜悅。
可誰知道,那白虎真人在遠處時還一臉的威嚴肅穆,可落在柳永的面前之后,竟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然后他一個沒站穩(wěn),就跪在了柳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