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倏忽而走。
不知不覺間,隨緣已經(jīng)回來兩個月了。法癡也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現(xiàn)代的生活,接受了他的師父真的是從一千多年后回到過去這一事實。
徐輝跟張蓉也已經(jīng)徹底接受了隨緣真的成為和尚,并且還帶了個兇神惡煞的徒弟出現(xiàn)的事實。
三藏得了一個師弟,感覺很是新奇。
法癡已經(jīng)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尚未出家的時候,一直想要子嗣,卻始終不得,如今有了個小師兄,稀罕的緊。
三藏喊餓,法癡立刻就去拿吃的,三藏喊渴,法癡立刻去端水,三藏想出去玩兒,法癡立刻穿好衣服陪同。就連隨緣布置功課下來,三藏做到一半兒不想做了,也是法癡默默接盤。
三藏闖禍,法癡背鍋。
這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到了后來,連一向?qū)櫮缛氐膹埲亍⒗顪Y、徐輝三人都看不過去,幫著說話,法癡也只是乖乖認罰,一臉笑呵呵。
這么折騰了一段時間后,三藏漸漸消停了下來,不再讓法癡背鍋,也不再闖禍。
在家里呆了兩個月后,隨緣帶著法癡跟三藏走出了家門,再次踏上了修行的旅程。
有祖庭宏德法師在,法癡的身份與證明并不難搞。
除了這些,他還咨詢了一下蘭因寺的情況,宏德沒有立刻回他,而是告訴他去翻翻資料,查閱一下,再告訴他結(jié)果。
剛出家門,三人就被人圍觀了。
自從浴佛節(jié)那日,特案局與佛道兩家不歡而散后,短暫入世的佛道兩家,在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又迅速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dāng)中。取而代之的,是各類神婆,開始橫行于世,公然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有厲害的,甚至已經(jīng)成明星一般的人物,備受追捧。
隨緣自幼生長在小鎮(zhèn)子里,周圍左鄰右舍都是熟人。如今見到傳說中的“富二代放棄繼承上億家產(chǎn)出家當(dāng)和尚”的和尚本人,自然免不了悄悄打量一番,看看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三藏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跟周圍的人很熟悉了,這一年多時間來,隨緣消失不見,他就一直呆在隨緣家里,偶爾也會上街上與小朋友一起玩耍,或者跟著張蓉女士上街買菜。
他倒是不害怕,甚至還微笑著跟四周圍觀的人打著招呼。
“張施主,早啊?!?p> “王施主,早。”
“李施主,鍛煉身體呢???”
“……”
三藏本就長得可愛,加上性格乖巧討人喜歡,在鎮(zhèn)子上頗有些人緣,人們紛紛跟他打著招呼。
反觀另一邊的法癡,與三藏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tài)。
他背上背著個大大的行囊,一臉戒備的四處掃視著,只要誰目光在他們一行人身上停留的稍稍久了一點兒,他就立刻瞪著獨眼,兇狠的瞪回去。
“師弟,師弟。我想喝水了?!?p> “哎,來了。慢點兒喝,別嗆著?!?p> 剛剛還一臉兇神惡煞宛如惡鬼的法癡,聽到三藏的聲音,立刻變成了狗腿子,顛顛地跑上前,忙不迭地掏出水壺,貼心的擰開蓋子遞過去。
隨緣搖了搖頭,不想說什么了,只是腳下加快了步伐,很快走出了鎮(zhèn)子。
出了鎮(zhèn)子,師徒三人一路往南走去。法癡瞪著獨眼,時不時發(fā)出贊嘆之聲。
即使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現(xiàn)代化的生活,對眼前的高樓大廈,汽車火車,他依舊忍不住贊嘆。
三藏沒在古代生活過,對古代并沒有什么了解,在他看來,這一切很新奇,但接受的很快。
但這些對于法癡這個地地道道的古人來說,就十分有沖擊力了。
隨緣理解法癡的感受,每當(dāng)見到什么新奇的東西時,就停下來向他講解一番。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三人很順利地來到了蘭因山下。
此時的蘭因山并沒有改名字,依舊叫做蘭因山。但此時的蘭因山與他們離開時見到的景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來到蘭因山腳下,法癡變得沉默了起來。
三人上了山,循著記憶,來到了蘭因寺的舊址。
此時,這里已經(jīng)化作一片茂盛的樹林,地上落葉堆積,雜草叢生,哪里有什么蘭因寺了?
法癡跪倒在地上,一只手顫抖著在地上撫摸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走吧,法癡。時移世易,滄海桑田,不外如是?!?p> 隨緣嘆了口氣,拍了拍法癡的肩膀。
法癡一只手在地上掃了掃,突然驚喜的大喊道
“師父!師父!”
說著,他快速的掃清了地上的落葉與浮土。
“師父!蘭因寺還在!蘭因寺還在??!”
隨緣走了過去,就看到法癡手下,一節(jié)發(fā)黑的墻根露出了一片斷茬。
此時法癡已經(jīng)激動地難以自持,連滾帶爬地跑向了前方。
蘭因寺基本算是法癡與隨緣重新修建的。他們在里面呆了十幾年,對于寺里的布局一清二楚。
只是除了那一節(jié)燒的發(fā)黑的墻根外,法癡再沒找到任何其他的痕跡。
三人下了山,隨緣向路人借了電話,給宏德打了過去。
簡單地寒暄了一番后,隨緣說明了來意。
他要重建蘭因寺,在蘭因山上。
修建寺廟,要走的流程比較復(fù)雜。
除了正常建筑修建的流程要走之外,還要向宗教協(xié)會報備,等審批文件下來后,才能動手。
現(xiàn)在修建寺廟,自然不會像在唐朝時那么簡單,周圍的樹木隨便砍伐,周圍的土地隨便圈。這些都要審批的。
即使審批下來了,還是要尋施工隊伍修建,修建完畢后,還要驗收。
隨緣找宏德,主要是問一問宗教協(xié)會這邊的情況。
宗教協(xié)會跟祖庭是兩碼事。
祖庭是佛教內(nèi)自己認定的領(lǐng)頭人,協(xié)會則是官方便于管理所成立的。不過像祖庭這樣具有特殊地位的寺院,在協(xié)會中也會有特殊的地位的。
本來寺廟修建的審批是十分順暢的,只要隨緣照著正常流程走下來,就不會有問題。
但隨緣發(fā)現(xiàn),這一路行來,佛道兩家的日子似乎不大好過的樣子。
宏德一聽,就知道隨緣在想什么了,笑著告訴他,只要他遞交的申請材料沒問題,審批方面就不會有問題。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隨緣這才掛斷電話。
準(zhǔn)備材料,等待審批結(jié)果下來,拿到文件,然后就是動工了。
但在動工之前,他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那就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