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依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有了意識。按照自己不太清晰的記憶,自己好像是被暉哥砸成重傷,然后就昏迷過去。
按照當(dāng)時的情況來說,自己應(yīng)該是死了,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但是自己目前就是突然有了意識,卻也不是非常清楚,有點像在夢境中。
自己還能觀察到自己的身體,觸摸的時候還會有觸覺。如果是夢境,打自己一巴掌是不會覺得疼的,但是自己并沒有這個想法。
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東西。只有頭頂還能看到點點星光,星星的密度也不高,符合正常認(rèn)知。
前面似乎有亮光,朦朦朧朧見,周柳依便朝著亮光走了過去。
很快,她看到了一個火堆,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正把雙手放在火堆的上方烤火。
周柳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周圍一點都不冷,只會越烤越暑。
她來到火堆旁,順其自然地坐下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也跟著把手放在上面烤。
周柳依偷偷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人,她穿著頗為漂亮干凈,神態(tài)舉止十分優(yōu)雅。透過火光可以看到她的臉,似乎是另一個周柳依。
她不知道為什么也并沒有覺得奇怪,反倒是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很自然地問到:“你怎么在這里?專門等我?”
“嗯,一個叫歐陽夏莫的人叫我在這里等你,讓我照顧一下你。”
這個周柳依的聲線和自己挺像的,不過感覺要更輕柔一點,沒有自己那般有底氣。
“有什么好照顧的呀,我都成年了,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滴!”
另一個周柳依輕輕一笑,說:“或許你確實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但是精神可就不一定了,不然你怎么老是腦子一熱就犧牲自己保護他人呢?”
周柳依不明白,搖搖頭:“這有什么問題嗎?大家不也提倡說舍己為人么?我這樣做難道還有錯?”
“錯倒沒有錯,只是感覺有點傻。你好好想想,你這么多次的舍己為人,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犧牲了你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人,救了一幫普通人,太不值了?!?p> 仔細(xì)思索一番,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自己帶的第一隊,除了林海濤,哪個不是全程劃水靠自己帶飛?第二隊的黃君蕊,整個一個憨憨,單純得可怕,直接導(dǎo)致了自己的死亡。為了救兩隊sb,讓自己錯過了很多可以逃離的機會。
“還好吧?至少從人數(shù)上來說,還是值得的?!?p> “那請問是十頭豬值錢還是八頭牛值錢呢?”
周柳依一時間沒想好該怎么回答,另一個周柳依繼續(xù)說。
“我就是為你抱不平,你明明可以明哲保身,你也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可以更輕松地應(yīng)對當(dāng)時的情況。但是你當(dāng)時為了所謂的善良甘愿被他們拖累,極大地影響了自己的發(fā)揮,甚至最后自己也翻車了?!?p> 她說得似乎有點道理,如果自己一直是一個人,絕對可以輕松在城內(nèi)周旋,然后找到逃離的機會。
不過周柳依還是不改變自己的想法,說:“按你這么一說,似乎確實有些不值。不過其實這未免有些馬后炮。”
“如果我一直是一個人,那么即使逃脫了,也只是救了一個人。但若是帶上他們,就算他們會拖累我的發(fā)揮,只要我的能力足夠強,削弱后依舊有剩余,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這樣看來,顯然后者價值要更高?!?p> “但是很明顯削弱后剩余不夠,不然怎么他們走了你卻還留在這里?”
“那是因為有不可控因素,誰知道那幫怪物還會遠(yuǎn)程,我只能把能做的所有東西都做好?!?p> “既然有不可控因素,那么概率就不是百分之一百,這可不符合你不打無勝算的賭的人設(shè)??!”
周柳依輕輕一笑,說:“因為情況不一樣。平常那種打賭賭的是金錢或者威望什么的,自然是能不失去就不失去。但是這次對應(yīng)的可是人命,是一種無限價值的東西,所以只要有可能,我就一定要多救幾個?!?p> “所以你不后悔么?”
“后悔嘛……”
周柳依抬頭看著星空,一點美感都沒有,既然是夢,為什么還要有這么寫實的星空,浪漫一點不好么?
她搖了搖頭,說:“不后悔,我也相信,我那過世的老爸也會贊同我的抉擇的,畢竟老媽都沒意見,他敢有什么意見。”
另一個周柳依微微一笑,說:“既然你不后悔,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放心吧,你的父親確實贊賞你的選擇,并為有你這樣的女兒而驕傲呢!”
“你怎么知道?”
“畢竟是我老爸,我當(dāng)然了解他了……”
二人停止了聊天,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烤火。
過了很久,周柳依感覺屁股有點痛,站起來扭了扭腰。
“好了,也坐夠了,我也該上路了,地府怎么走?”
另一個周柳依指著她之前走過來的方向,說:“那邊。”
“???那邊不是我從陽間過來的路嗎?”
“對啊,你現(xiàn)在夢也該醒了,可不是回陽間嗎?”
“???不是……”
“祝你幸福哦周柳依!”
另一個周柳依打了個響指,周柳依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躺在床上,意識也徹底清楚了起來,似乎回到了現(xiàn)實。
我不是死了嗎?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下旁邊,黃君蕊此時正坐在床邊,趴著睡著了。自己的后腦勺還有些隱隱作痛,似乎真的是回到現(xiàn)實了。
她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枕頭都被鮮血給染紅了。摸一下后腦勺,卻沒有摸到鮮血,傷口似乎已經(jīng)愈合了。
難道我睡了很久了?
周柳依覺得有些口渴,于是輕輕地下床,打算去倒一杯水。
床活動的聲音吵醒了黃君蕊,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周柳依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又驚又喜,一把抱住她:“柳依姐姐!你沒事了嗎!”
周柳依總感覺她在用自己的衣服擦眼淚和鼻涕,趕緊推開她,說:“沒事了沒事了,你冷靜一點,別弄臟了我的衣服……”
“哦,抱歉抱歉……柳依姐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真的沒事了嗎?”
“感覺還行,就是后腦勺還隱約有點痛,不過意識很清醒。對了,我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一天。昨天中午你昏迷之后似乎就沒有呼吸了,可把我嚇壞了。然后我就一直守在你身邊,到了深夜沒扛住就睡著了,沒想到一醒來你就復(fù)活了!”
我沒有呼吸了?那看來我是真的死過了。但是我為什么還會做夢?還有說起夢,我怎么想不起來是個什么夢了……
周柳依想不通。想不通就算了,還是當(dāng)前的事更重要。
她看了一下地面,還能看到?jīng)鐾噶说臅煾纭?p> “既然大家都還沒吃飯,就先吃午……應(yīng)該是午飯吧……我們換個地方住,這里太晦氣了。”
“好!”
黃君蕊很快收拾好了東西,然后攙扶著周柳依離開房間。這一次,她是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