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道:“咱們來這瀘州,主要是搜訪那個‘幻影修羅’賈銘浩的下落,不妨先進城看看情形,再決定行止?!?p> 兩人進來城里,也就像晶妹所說的,又是吃飯店,睡客店。他們在城里兜了一圈,已近晌午時分,就來到南門大街一家樓高兩層的“悅來居”飯店。
兩人正在樓廳吃喝時,樓梯口處,傳來一陣吆呼聲,那個店伙大聲在道:“嗨,你這個小要飯,要飯竟要進門上樓來啦!”
晶妹是窮家?guī)屠锏纳賻椭?,對“要飯”此兩字,聽來特別注意,側(cè)臉朝樓梯的那端看去……
一個十四五歲,衣衫襤褸的小要飯,手里拿著一張紙箋似的東西,給店伙擋住,不能進入樓廳,兩眼東張西望,朝樓廳的每張桌座看來。
他嘴里在喃喃道:“大……大爺,咱……咱上樓不是來要飯的,是替人家送封信來的?!?p> 周文也看到樓梯口那一幕,悄聲道:“小姐姐,那小要飯手里拿了什么東西,上樓來是不是找你的?”
晶妹心里也有此想法,就想了想,道:“等等看那小要飯情形……”
她把“黑犀飛云杖”,放到桌邊顯明之處。
那店伙聽小要飯說是替人送信,不是乞討上樓來的,就放他進入樓廳。
小要飯手里拿著一封信似的紙箋,肩上沒有背袋,顯然是窮家?guī)椭械男∑騼骸?p> 他一邊走,一邊朝樓廳每張桌座注意了一眼,當經(jīng)過晶妹他們那張桌座,對放在桌腳邊那根“黑犀飛云杖”卻是視若無睹,并不顯得觸目注意。
晶妹心里暗暗嘀咕:“這小要飯上樓來,不是來找我晶妹?”
小要飯在樓廳兜了一圈,又走來兩人的桌座邊,當他注意到周文時,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了看周文那把“青霜劍”,又朝周文身上衣衫多看了眼,才彎彎腰,道:“您……您這位是不是姓……姓‘祈’?”
周文見小要飯不是找上小姐姐,而是找到自己身上,感到十分意外。
現(xiàn)在小要飯把姓說對,顯然并沒有找錯人,是以微微一點頭,道:“不錯,我姓‘祈’,有什么事嗎?”
小要飯見找對人了,把手里那封信往桌上一放,似乎完成了一項滿意的工作,“嘻”的一笑,道:“祈少爺,這封信是有人叫咱送來給您的?!?p> 說過此話,轉(zhuǎn)身匆匆地下樓而去。
周文不禁愣了下,視線從桌上那信,移到晶妹臉上,道:“小姐姐,這封信不知是誰叫那小要飯送來的!”
晶妹也感到困惑而意外不已……
她突然想了起來,道:“不會錯,過去公爺爺曾說過……可能就是那個‘幻影修羅’賈銘浩,知道咱們已來瀘州,同時也知道咱們來這家酒樓,就叫剛才那小要飯,送來了‘挑戰(zhàn)書’!”
析煥筀聽晶妹此話后,點點頭,道:“小姐姐說得對,看這個‘幻影修羅’賈銘浩在信上寫些什么?”
周文打開那封信看去,他看到紙箋上數(shù)字,臉色神情接連數(shù)變……
那是驚詫、意外、困惑、迷惘……一連串錯綜復(fù)雜的神情,布在他臉上。
對座的晶妹看到周文這付臉色神情,不禁問道:“筀弟弟,賈銘浩在信上寫些什么?”
“不是賈銘浩送來的信!”周文把手里那封信,遞了過去。
晶妹朝信上看去,上面既無“落款”,也無“具名”,只有寥寥數(shù)字……
“幻變千影非本形,假名假號賈銘浩?!?p> 她看到紙箋上這數(shù)字,臉上浮現(xiàn)起跟周文同樣的神情,嘴里喃喃在說:“假名號……‘賈銘浩’……”
晶妹視線投向周文這邊,把信送了回去,道:“筀弟弟,從紙箋上數(shù)字看來,‘幻影修羅’賈銘浩,他那張臉并非廬山真面目,而‘賈銘浩’也就是‘假名號’的諧音,亦非是他本來名號!”
周文道:“居然還有這么一回曲折迷離的經(jīng)過!但那‘賈銘浩’又是誰呢?”
晶妹突然想了起來,道:“送此信來的人,相信知道其中底細內(nèi)委,剛才應(yīng)該把那小要飯叫住,問他是何等人物,送上這封信來的?”
周文劍眉一軒,道:“那小要飯就是窮家?guī)椭械茏?,咱們只要找上城郊‘爬山虎’坲毳處,他是此地窮家?guī)头侄嬷鳎埶页瞿敲∫?,就不難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了。”
晶妹點點頭,道:“咱們就去找他?!?p> “爬山虎”坲毳,對此二位不速之客來到,并不感到意外。
周文把晌午時分,“悅來居”飯店那段經(jīng)過說后,接著道:“范分舵主,勞您駕,最好把送信的那名窮家?guī)偷茏?,找來問個清楚?!?p> 坲毳是瀘州窮家?guī)头侄嬷?,顯然對瀘州城內(nèi)街市買賣有些清楚,隨立即問道:“祈少俠,是不是南門大街那家‘悅來居’?”
晶妹接口道:“不錯,就在南門大街上?!?p> 她把那小要飯的臉相特征說了下,又道:“坲毳,你能不能把那小要飯找來此地?”
坲毳點頭,道:“這孩子叫‘小乙兒’,是個父母俱逝的孤兒,平時很聰明,很靈活的,咱馬上把小乙兒找來這里?!?p> 他向廟中一名窮家?guī)偷茏臃愿懒讼拢又溃骸澳銓⑿∫覂簬泶说?,速去速回?!?p> 那名窮家?guī)偷茏訌潖澭x去。
周文將那張離奇紙箋,給坲毳看過后,道:“紙箋所寫,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顯然眼前此賈銘浩,非他本名本姓,廬山真面目?!?p> 晶妹接口道:“叫小乙兒送信來的那人,他能揭開此謎底,顯然也知道那個賈銘浩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們正談著時,那個窮家?guī)偷茏右褞е∫覂哼M來廟殿?
小乙兒向坲毳磕了個頭,問道:“分舵主,您叫小乙兒來有什么事?”
坲毳沒有接下回答,指著座椅上的晶妹,道:“小乙兒,快向湘劉杉磕頭跪拜!”
“她……她是誰?。俊毙∫覂赫艘幌?,敢情窮家?guī)椭械茏与m上下有序,但對外間人沒有這套禮數(shù)。
坲毳一瞪眼,道:“小鬼頭,羅嗦!此乃天下窮家?guī)偷纳賻椭?,你這個尚未上‘袋’的弟子,平時想見還見不到呢!”
小乙兒“咚”的一聲在晶妹跟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晶妹見他站起后,說道:“小乙兒,咱湘劉杉要問你一件事。”
小乙兒一彎腰,道:“少幫主吩咐就是!”
邊上坲毳道:“小乙兒,稱‘湘劉杉’,別叫‘少幫主’?!?p> “是,分舵主!”小乙兒雖是個小要飯,卻也乖巧伶俐。
晶妹問道:“小乙兒,剛才‘悅來客’那封信,是誰叫你送來的?”
小乙兒道:“回湘劉杉,是一位文巾儒衫,年紀二十左右的書生,叫咱小乙兒送來的。”
“文巾儒衫,年紀二十左右……”周文不禁暗暗一怔道:“自己所接觸黑白道中,從未見過這樣人物,此人是誰?”
小乙兒一指旁邊周文,又道:“那位相公告訴了這位少爺?shù)囊律来虬纾帐裁础f是在那家‘悅來居’樓上喝酒,咱就把信送來了。”
周文聽來更是驚詫不已,對方知道自己形相衣著,姓什么,同時還知道自己在“悅來居”喝酒。
晶妹緩緩一點頭,又問道:“小乙兒.那位相公過去你認不認識,那信是在什么地方交給你的?”
小乙兒道:“回湘劉杉,那位相公小的過去并不認識,中午時分在南門大街叫住小的,他指著‘悅來居’飯店,說是把信交給這位少爺。”
這孩子說得有條不紊,頓了頓,又道:“咱把信給這少爺后,那位相公就在‘悅來居’對面街上,知道咱小乙兒把信送到,他賞了咱一塊碎銀!”
晶妹從小乙兒所說的那些話聽來,對方亦只是利用了一次小乙兒辦這件事,過去并不認識。
她不禁懷著跟周文同樣的心情,暗暗猜疑不已,小乙兒口中的那位年輕書生是誰?
顯然,小乙兒所知道的,也只是這些,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周文卻又想了起來,問道:“小乙兒,你如果再見到那位相公,是否還認識?”
小乙兒道:“咱還認識他,那位相公長得很‘俊’,小的在瀘州城里,少有見到這般人品的。”
小乙兒很懂事的說出這樣的話,聽在周文耳里,卻是淋了一頭霧水!
一位年輕英俊的書生,向自己揭開“幻影修羅”賈銘浩的謎底,此人是誰?
晶妹向小乙兒道:“這里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如果再看到那位相公,悄悄來告訴咱湘劉杉?!?p> 小乙兒離去后,他們又談到那回事上……
爬山虎坲毳道:“回湘劉杉,如果那位相公尚未離開瀘州城,小的倒有一個主意,可以找出他的行蹤去處?!?p> 周文已會意過來,接口道:“范分舵主,你是吩咐瀘州城中的窮家?guī)偷茏?,分撥探聽他的行蹤??p> 坲毳一點頭,道:“不錯,瀘州城中每一角落都有窮家?guī)椭械茏樱绻性诖说?,不難探聽出他的行蹤。”
晶妹道:“對方能知道‘幻影修羅’賈銘浩底細真相,顯然不會是個簡單人物,不過眼前不妨姑且一試!”
坲毳見湘劉杉同意下來,就吩咐廟中窮家?guī)椭械茏觽髁钕氯ァ?p> 周文想到“五福莊”的丹星,和杜炎兩人身上,向坲毳問道:“范分舵主,自從那次以后,‘五福莊’秦家夫婦是否再有遭到‘幻影修羅’賈銘浩的襲擊?”
坲毳道:“據(jù)范某所知,后來就未曾聞聽到有什么變故發(fā)生?!?p> 晶妹道:“坲毳,我和祈少俠去‘五福莊’一行,窮家?guī)椭械茏尤绻l(fā)現(xiàn)那書生行蹤,可以來‘五福莊’找咱們?!?p> “爬山虎”坲毳一點頭,道:“湘劉杉有此吩咐,小的知道。”
兩人來“五福莊”,丹星、杜炎夫婦倆,對此兩位不速之客來到,不但意外而更感到高興。
杜炎道:“您兩位是由窮家?guī)椭械牡茏愚D(zhuǎn)達,才來‘五福莊’的?”
“是的,炎劉杉。”杜炎雖已為人之妻,晶妹還是用了“劉杉”的稱呼。
她將翻天手陣法厲凡找去商山“諸葛醫(yī)廬”的經(jīng)過,簡要地告訴他們夫婦倆,卻不禁激起一股怒火,又道:“這混帳家伙,來你們‘五福莊’這里之前,也找過我和筀弟弟的麻煩,結(jié)果并未占上便宜?!?p> 丹星道:“那人自稱‘幻影修羅’賈銘浩,但江湖上少有聽到此一名號,不知是何方人物。”
一頓,又道:“咱丹星自離武當山后,幾乎遠離江湖,恁會有這樣的人,尋務(wù)找上‘五福莊’來?”
周文道:“玉陽兄,‘幻影修羅’賈銘浩,并非此人原來名號,他那付丑八怪臉相,亦不是他原有的廬山真面目。”
丹星詫然問道:“煥筀兄,你又如何會知道這般清楚?”
周文將在“悅來居”酒店,收到那封離奇怪信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接著道:“那封信上既無落款,也無具名,僅寫上‘幻變千影非本形,假名假號賈銘浩’似詩非詩的兩句話……”
杜炎插嘴問道:“祈少俠,此信是誰送去您那里的?”
周文把小要飯小乙兒那回事,也告訴了人,接著道:“據(jù)小乙兒說,是一個年紀不到二十,外貌很英俊的年輕書生!”
杜炎不勝困惑地道:“此年輕書生又是誰?那個‘幻影修羅’賈銘浩,還摸不出他底細來歷,又冒出這樣一個年輕書生來?”
丹星似有所悟,道:“煥筀兄,那年輕書生送來這樣兩句話,看來事有所據(jù),并非穴來風(fēng),而玉陽對此‘幻影修羅’賈銘浩的真實底細,倒想到一個人身上?!?p> 晶妹一聲輕“哦”,注意起來!
周文問道:“是誰?”
丹星道:“可能就是陰山天幽峰,漏網(wǎng)脫走的‘陰陽脂粉判’耿瀆所扮裝。”
“哦!會是他?”周文雖曾有此猜測,但認為很不可有。
是以,接著道:“陰山派掌門‘陰山活判’是我外公,耿瀆叛門弒師,虎洞錮禁煥敢外公十數(shù)年,若不是此番重見天日,他秏人家冤沉海底,埋骨在天幽峰虎洞,亦將無人知曉?!?p> 一頓,又道:“我外公誓殺此毒逾梟獍之逆徒,耿瀆敢在此地江湖露臉!”
丹星微微點頭,靜靜聽著。
周文又道:“‘陰陽脂粉判’耿瀆,創(chuàng)設(shè)‘玄蜘教’,不少俠義門中人物遭其所害,已激起武林中共憤,是以才流窘來到川境?!?p> 丹星見他話到此,接口道:“煥筀兄,剛才您所說的,也就是‘陰陽脂粉判’耿瀆易容改裝,換過名號的原因?!?p> 朝他目注一瞥,又道:“耿瀆相信他自己所處的險境,可是也有他自己認為必須了斷的公案,匿藏、躲避當然不是解決的辦法?!?p> 他把話題轉(zhuǎn)移,又道:“此人來犯‘五福莊’時,自稱‘幻影修羅’賈銘浩,秦某夫婦跟他素昧平生,此人卻指愚夫婦助紂為虐,與您煥筀兄是一丘之貉?!?p> 周文耳朵在聽,心里卻想到另外——回事上,暗自心道:上次在“神鴉崗”一會,發(fā)現(xiàn)此人身手,曾經(jīng)照面會過,現(xiàn)在經(jīng)丹星這一說,已想了起來。
“前番在天幽峰絕壁,曾與陰陽脂粉判耿瀆交過一次手,‘神鴉崗’所會的此人,身手跟過去耿瀆真有幾分相仿?!?p> 丹星接著又道:“那人所指的助紂為虐,顯然是指過去秦某奉師父之諭,探聽令本遇害的真相,而‘一丘之貉’,則是指馮森白喪命那件事上。馮森白過去是‘玄蜘教’教主耿瀆座下‘四大天王’之一,霸占‘五福莊’不成,卻喪命在煥筀兄劍下?!?p> 微微一頓,又道:“由此幾項情形推斷,‘幻影修羅’賈銘浩,亦就是過去的‘陰陽脂粉判’耿瀆?!?p> 杜炎問道:“玉陽,向祈少俠送信,揭開‘幻影修羅’賈銘浩底細真相的那年輕書生,又是誰呢?”
丹星見杜炎此一問,視線投向周文,道:“煥筀兄,在您所交往的武林同道中,是否有身懷絕技,一身是膽的年輕書生之類人物?”
周文道:“祈某回憶中,所交往的武林中人,并無年輕書生之類?!?p> 秦玉道:“此人揭開‘幻影修羅’賈銘浩底細,看來并非惡意?!?p> 一頓,又道:“至于對方來龍去脈,何等人物,只有慢慢探聽了。”
杜炎移向晶妹這邊,道:“晶妹劉杉,難得你和祈少俠來此,你兩位就在‘五福莊’,過了年后再回商山吧!”
晶妹道:“我和筀弟弟此番進川,除了拜訪伉儷外,還要赴川南金陽山一行?!?p> 丹星接問道:“你兩位去金陽山訪誰?”
周文將金陽“鐵佛寺”,“雷木尊者”牛星明年元宵之會又告訴了他們,接著道:“我和小姐姐晶妹,離這里‘五福莊’后,要赴‘雙花鎮(zhèn)’鎮(zhèn)郊‘月眉山莊’,探訪‘云中鶴’業(yè)毳兄妹兩人?!?p> 杜炎老家就是這里四川盧州的“王福莊”,素聞江家兄妹雙俠的英名,就接口道:“‘云中鶴’,業(yè)毳、‘云中鳳’江玉蓮兄妹兩人,有‘嶺南雙俠’之稱,乃是‘嶺南大俠’邵振川的入堂弟子!”
周文道:“炎劉杉,你認識他們兄妹兩人?”
杜炎道:“雖未謀面見過,卻神交已久,彼此都是川地武林中人,倒希望能見面一聚!”
周文朝他們夫婦倆游轉(zhuǎn)一瞥,道:“那再好沒有,咱們連袂往‘月眉山莊’一行如何?”
兩人尚未回答,晶妹突然想了起來,道:“對了,炎劉杉,你們倆的寶貝兒子呢?”
炎含笑道:“孩子纏在身邊很多事不方便,把晶兒交給奶媽了?!?p> 丹星見周文提出這個主意,含笑向妻子問道:“炎,你看如何?”
杜炎道:“這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孩子已有奶媽照顧,只是咱們不能在自己家過年了!”
丹星見炎這樣表示,就向周文道:“愚夫婦兩人,隨同兩位前往‘月眉山莊’。”
四人離瀘州“五福莊”,這日來到金陽山北麓“雙花鎮(zhèn)”,出鎮(zhèn)郊不久,前面已是“嶺南雙俠”所住的“月眉山莊”。
這時江家兄妹兩人,正在莊門前指點山景,談笑說著。
江玉蓮不期然中一側(cè)臉,看到周文和晶妹,卸尾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走近前來,急急一推業(yè)毳,含笑道:“哥哥,他們來了!”
業(yè)毳轉(zhuǎn)身過來時,周文踏前一步,抱拳一禮,道:“江宇兄,久違了?!?p> 晶妹走來江玉蓮跟前,欣然握手,道:“玉蓮姐姐,咱晶妹來了?!?p> 業(yè)毳一指卸尾的丹星、杜炎兩人,道:“祈少俠,此兩位替愚兄妹引見一下?!?p> 周文替他們引見介紹過后,江玉蓮含笑道;“原來是瀘州‘五福莊’炎劉杉和秦少俠!”
兄妹倆肅客入內(nèi),賓主相對坐下,寒暄別后情況,周文把“幻影修羅”賈銘浩此人,順著話題將經(jīng)過情形,告訴了江家兄妹兩人。
業(yè)毳還留下此一回憶,詫異不已道:“那次鐵柱峰比武,‘幻影修羅’賈銘浩就在‘玄海羅漢’法空旁邊,比武尚未終了,他即匆匆離去,此人會是過去‘玄蜘教’教主‘陰陽脂粉判’所化裝?”
丹星道:“從演變的情形推斷,此人該是耿瀆所扮裝,不會有錯。”
周文把神秘書生派小要飯送來的那紙信箋,取了出來,指了指道:“玉宇兄,紙箋上這兩行字,該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的?!?p> 江玉于輕輕念出紙箋上兩列字:“幻變千影非本形,假名假號賈銘浩!”他抬臉問道:“祈少俠,送此紙箋來的年輕書生,又是何人?”
周文道:“目前還是一個謎,不過從紙箋上看來,對方不像是出于其他含意?!?p> 暮色四籠時分,江家兄妹就在“月眉山莊”設(shè)下盛宴,替周文等四人接風(fēng)。
眾人酒至半酣,“云中鳳”江玉蓮又想到次永康城郊天臺之會那件事上……若不是諸葛晶妹暗中出手用“天星銀羽針”相救,不但自己英名付之流水,這條命可能也要喪在賊禿驢凈凡和尚之手。
江玉蓮想到這件事上,心里對晶妹十分感激,她舊事重提,道:“晶妹妹妹,那次若不是你出手‘天星銀羽針’暗中相救,咱已栽在賊禿驢凈凡之手了?!?p> 晶妹一笑,道:“玉蓮姐姐,八百年的陳年老帳,你還去提它?”
席上眾人酒逢知己,尤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云中鶴”業(yè)毳含笑道:“晶妹劉杉,久聞‘天星銀羽針’乃是天道人心老前輩秘門絕技,昔年‘銀羽針’震懾黑道群魔,是以才有‘追命俏羅剎’之尊號?!?p> 一頓,又道:“此門絕技,乃是武林罕見功夫,趁著今晚酒興之余,未知晶妹劉杉能否賜演一手?”
業(yè)毳此一說,“云中鳳”江玉蓮首先附和贊成,周文含笑不語,而丹星、杜炎夫婦兩人,更是堅持要晶妹露一手。
晶妹臉上微微一紅,見無法推辭,只得回答道:“區(qū)區(qū)末技,實在不足掛齒,只是‘銀羽針’出手,威力甚大,大廳上不容易找到出手的對象準頭?!?p> “云中鶴”業(yè)毳道:“晶妹劉杉,內(nèi)家武功神髓,舉重若輕,亦就所謂‘四兩撥千斤’,不妨以內(nèi)家之技,將威力減低,作小巧一試!”
晶妹知道在座都是行家,自己師父是武林窮家?guī)蛶椭?,今晚如果不露一手,除了旁邊的筀弟弟外,他們會小看了自己。
晶妹從桌邊座椅盈盈站起,含笑道;“江兄既然此說,咱晶妹只有獻丑了!”
她從腰間袋囊,取出兩枚“天星銀羽針”,扣入掌心,抬臉朝這間寬敞的大廳回顧一匝,看到兩丈外大廳粉墑上,掛著一幅畫,畫中繪的是“風(fēng)塵三俠”。
晶妹心念閃轉(zhuǎn),向席間眾人道:“咱晶妹就將墻上那幅畫,當作準頭的對象,在畫中‘紅佛女’的臉上,替她添上兩個酒窩?!?p> 話到此,隨手一揚,掌心兩枚“銀羽針”彈指而出,“刷刷”破風(fēng)聲中,接著“篤篤”細微雨響,畫中紅拂美人兩邊臉上,中著兩枚“銀羽針”。
晶妹此番出手,控制勁力,僅是點到為止,兩枚“銀羽針”從壁畫墜地,畫中美人臉上,不偏不斜,有針譚大小,留下兩個酒窩。
座中諸人,都是行家,晶妹這手陰柔的暗器出手,不由激起一陣喝彩聲。
“云中鳳”江玉蓮拍手道:“晶妹妹妹真好眼力,真好功力,你能出手暗器準頭射著,又能點到為止,畫中留下針譚,‘銀羽針’自己墜地……”
她咭咭笑著,又道:“晶妹妹妹,剛才你出手的是‘柔功’,‘天星銀羽針’的威力,尚未完成顯露出來,再演一手‘硬功’如何?”
眾人又是一陣鼓掌。
晶妹知道既已露了一手,無法再能推辭,她轉(zhuǎn)過身,朝大廳窗外看去。
她看到遠隔窗欄三丈處,外面庭院中植有一棵樹齡甚久的老桂樹。
這時圓月升起,從樹蔭縫隙中,漏射出斑剝錯落的樹影。
晶妹一指三丈外那棵老桂樹樹蔭頂上,道:“那棵大樹頂,有條指粗的枝椏橫岔出來,待晶妹用‘天星銀羽針’,將那枝椏打斷!”
晶妹說出此話,在場眾人莫不暗暗怔住。
老桂樹相距大廳窗欄,三丈有余,在月色朦朧下,要打斷那條橫岔而出的枝椏,很難拿住準頭。
晶妹撿起地上兩枚“銀羽針”,一枚納入囊袋,一枚扣在掌心……
一聲輕叱:“著!”
“銀羽針”彈指電射而出,是芒一瞥,出自窗欄,“銀羽針”,甫出窗欄,星芒突然消失,未見射著老桂樹枝椏,而似石沉大海,不見蹤影。
空庭寂寂,歸于鳥有之鄉(xiāng)。
眼前此一幕,不但晶妹,席間眾人,各個都感到驚詫不已,晶妹打出的“銀羽針”,去了哪里?
晶妹知道事已有蹊蹺,嬌叱一聲,道:“何方道友,敢情前來賜教!”
她話落到此,身形一掠,離座而起,宛若一抹輕煙,穿出窗外。
桌座上的周文,見小姐姐飛身出窗,一摸腰佩“青霜劍”,迎待變故的發(fā)生。
就在晶妹拔身飛出窗外的此一剎那間,窗欄外響起一陣哈哈大笑,疾若冷電似的,窗外掠進一個人來,猶若飄絮墜地,絕無聲息之下,坐落晶妹的空椅上。
自窗外飛進的,是位禿頂銀須的秏人家——“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
江家兄妹見“風(fēng)林樵夫”區(qū)老前輩來到,不禁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拜見。
飛出窗的晶妹,矍然覺察,由窗外縱了回來,上前見過區(qū)公公。
周文把丹星、杜炎夫婦兩人,向這位秏人家引見一番。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從衣袖里取出那枚“天星銀羽針”,嘻嘻笑著道:“小晶妹,你也真夠厲害,剛才區(qū)公公伏在窗欄外,險些挨上你‘銀羽針’,把咱老頭兒光腦袋,打個洞穿而過,幸虧我眼明手快,衣袖一揚,把那東西擋了下來。”
晶妹臉上又紅又熱,心里卻是暗暗驚奇,這位區(qū)公公真夠厲害,絕無聲息之下,把“天星銀羽針”,收進衣袖里。
她柳腰一彎,致歉似的打了一禮,道:“區(qū)公公,小晶妹若知道您伏在窗欄外,再也不會打出這枚‘銀羽針’了!”
區(qū)正把“銀羽針”交還給晶妹,含笑道:“小晶妹,剛才你是用平常手法打出‘銀羽針’,區(qū)公公出其不意才用衣袖擋了下來,若是你換了區(qū)公公教你的‘飛花揚雨’手法,咱老頭兒就無法擋住啦!”
晶妹見這位秏人家,談笑似的說出此話,知道暗中卻是在點醒自己,她又盈盈一禮,道:“區(qū)公公,您秏人家這番話,晶妹會牢牢記住?!?p>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朝向廳門外大聲道:“嗨!你們一個賊禿驢,一個窮要飯,一個大老板,別見不得人似的躲在門外,可以進來了!”
他話剛落,人影閃晃,自窗外“刷刷刷”飛進三人。
此三人正是“星海三尊”的“彌陀僧”九如、“子午客”她們,和“鐵算盤”錢能。
眾人上前見過“星海三尊”,周文又替秦家夫婦引見一番。
“子午客”她們,笑著道;“你等不必多禮,今晚是由區(qū)老頭兒一馬當先,帶咱們來此地‘月眉山莊’作個不速之客的?!?p> 周文知道“子午客”梅前輩,雖然話是如此說,元宵節(jié)快將來臨,那是準備赴金陽山“鐵佛寺”,“雷木尊者”牛星之約的。
業(yè)毳急忙吩咐莊丁,添上四張座椅,又令廚房多做些下酒菜。
“鳳林樵夫”區(qū)正向業(yè)毳道:“江賢侄,不必費事,桌上這些現(xiàn)成的酒菜已夠了。”
一指旁邊的她們,又道:“尤其她們,雖非窮家?guī)椭械茏?,卻是貨真價實的一個要飯的,給他一些冷飯湯菜就可以了?!?p> “云中鶴”業(yè)毳,知道這幾位都是玩世不恭的風(fēng)塵俠隱,是以也就吩咐廚子、莊丁快速將酒菜添上。
眾人圍坐一桌,周文就將有關(guān)“幻影修羅”賈銘浩的情形,告訴了“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等四位前輩。
接著掏出那張紙箋,又道:“從上面留字看來,此人是喬裝改扮,更名易號,并非是其原來面目?!?p> “子午客”她們一易往常詼諧嬉笑的神情,臉色凝重,道:“照此說來,這人又是誰呢?”
周文將過去丹星所說的情形也說了下,又道:“‘陰陽脂粉判’耿瀆,日陰山天幽峰脫身逃走后,就未見他露臉江湖,此番可能易容改裝,換過名號,以‘幻影修羅’賈銘浩姿態(tài)出現(xiàn)?!?p> “彌陀僧”九如目注周文,問道:“此人所懷之學(xué)如何?”
周文道:“一身武功很不錯,由于自傲輕敵,才敗在煥筀手里”
“子午客”她們似乎也留下此一回憶,緩緩一點頭,道:“不錯,那次鐵柱峰之會,‘玄海羅漢’法空那邊,有一個奇丑不堪的中年人,比武尚未終了,就即匆匆下鐵柱峰而去。”
一頓,又道:“此人鬼鬼祟祟,行止詭秘,很可能是陰山幽峰漏網(wǎng)之魚,‘陰陽脂粉判’耿瀆所易容扮裝的?!?p>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見眾人談到陰山天幽峰此話題時,突然想了起來,道:“咱老頭兒聽來一項消息,雄踞北地江湖,有‘玉柱驚天’之稱的耒子,聽說也要參與這次金陽山‘鐵佛寺’之會?!?p> 晶妹困惑不已,道:“區(qū)公公,您秏人家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區(qū)正含笑道:“小晶妹,區(qū)公公身邊‘耳報神’最多,江湖上如有風(fēng)吹草動的情形,皆瞞不過咱老頭兒的一雙耳朵?!?p> 周文聽來很是意外,接口問道:“區(qū)公公,據(jù)您秏人家所知,‘天柱驚天’耒子什么時候來到‘月眉山莊’?”
“來到‘月眉山莊’?”區(qū)正聽來出奇,朝他注視了眼,道:“小筀兒,耒子是金陽山‘鐵佛寺’那邊的人,怎么會來到此地?”
“哦!”周文輕輕吟了一聲。
第十五章大仇終報心開朗
“子午客”她們向區(qū)正問道:“區(qū)老兒,你身邊‘耳報神’最多,你知不知道‘鐵佛寺’的‘雷木尊者’牛星,邀了哪些助拳高手?”
風(fēng)林樵無區(qū)正道:“這個咱老頭兒知道一些,赴‘鐵佛寺’之會,除了‘竹笠山翁’谷真、‘玉柱峰天’耒子等外,牛星邀來不少黑道中魔獠高手,其中有‘追魂劍煞’柳申、‘鐵笛金環(huán)’沙諾……”
“鐵笛金環(huán)沙諾?”彌陀僧九如也知其人,道:“區(qū)老兒,沙諾是苗人,在苗疆一帶來說,算來是一個頂尖兒的高手了!”
區(qū)正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此人!”
微微一頓,又道:“其他有‘金刀鐵掌’馬飛、‘碧漠叟’于迪、‘野山羽士’呂宗和、‘追風(fēng)搏影’古士敏等綠林黑道中人物。”
“鐵算盤”夢道:“那個古士敏是個獨來獨往的巨煞惡盜,一身輕功來去如風(fēng),是以黑道江湖中人,給他一個‘追風(fēng)捕影’的稱號?!?p> 靜靜聽著的晶妹,兩顆星星般的眸子一轉(zhuǎn),問道:“區(qū)公公,‘鐵佛寺’之會中,怎么沒有‘陰陽脂粉判’耿瀆此人?”
風(fēng)林樵無區(qū)正道:“小晶妹,這是區(qū)公公探聽到的一個大概情形,至于是否尚有其他人物參與這次‘鐵佛寺’之會,就不甚清楚了?!?p> 周文對這件事雖然認為十分可能,但還是無法肯定下來,是以他向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又問道:“區(qū)公公,那個‘幻影修羅’賈銘浩,是否真是‘陰陽脂粉判’耿瀆所易容改裝的?”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是位俠義門中,稱得上碩果僅存的前輩人物,雖平時詼諧逗趣,不拘小節(jié),但問題處在斷定的重要性上時,就不會信口亂扯。
他見小筀兒再次問出此話,于是銀眉軒動,要找出一個真確的答案來。
他們圍著桌座吃喝談著,周文區(qū)正向在此問,顯然也聽進“子午客”她們的耳里。
此話進入她們耳里,只見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連連閃轉(zhuǎn),似乎也進入冥思狂索中了。
半晌,找到了一個答案,他向區(qū)正道:“區(qū)老兒,你從‘耳報神’找來的消息,‘玉柱驚天’耒子參與‘鐵佛寺’之會,如果真有此事的話,那‘幻影修羅’賈銘浩,就是‘陰陽脂粉判’易容改裝,不會有錯了!”
她們說出此話,不但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為之一怔,席間所有人都注意起來。
區(qū)正一點頭,道:“要飯的,你倒說來給咱老頭兒聽聽看?!?p> 她們道:“這件事方才咱才想了起來,離開現(xiàn)在少說有二三十年了!區(qū)老兒,那時,江湖中你有沒有聽到過‘幻變千相’這樣一個稱號的人物?”
區(qū)正沉思了一下,道:“不錯,咱老頭兒似有所聞!”
她們一笑,道:“幻變千相,此號,聽來不但刺耳,還帶確臼負自夸的味道,咱她們就有點不服氣,硬要把‘幻變千相’的廬山真面目揪出來?!?p> 彌陀僧九如還不知他義弟她們身-上發(fā)生過此事,一瞪眼,問道:“有沒有找出此人真相?”
她們嘻嘻笑道:“咱要飯的進行一件事,幾時曾有落空過的,所謂‘幻變千相’,就是耒子此——兔崽子……”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聽到這里,輕輕“哦”了——聲,倏然已想到一件事。
她們又道:“耒子替自己取了‘幻變千相’此號,他一手功夫卻還不含糊,除了不能扮狗扮貓外,他易容化裝成哪——種人,就是維妙維肖那種人?!?p> 鐵算盤夢含笑向她們道:“老二,最后結(jié)果,‘幻變千相’的真面目,是否給你揪了出來?”
她們道:“‘幻變千相’此一稱號給人刺破,耒子才換了‘玉柱驚天’現(xiàn)在這個稱號?!?p> 頓了頓,又道:“這件事相隔現(xiàn)在有二三十年,耒子可能已把此事忘了,也可能牢記心頭,更可能此次他參與‘鐵佛寺’之會,知道有咱她們一份,‘舊情難忘’,想跟咱再玩幾手。”
周文聽到這些話后,不禁問道:“梅前輩,耒子是否參與‘鐵佛山’之會,如何又會揭開‘幻影修羅’賈銘浩真相之謎?”
“子午客”她們尚未回答,“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已接口道:
區(qū)正沉思了一下,道:“不錯,咱老頭兒似有所聞!”
她們一笑,道:“‘幻變千相’此號,聽來不但刺耳,還帶有自負自夸的味道,咱她們就有點不服氣,硬要把‘幻變千相’的廬山真面目揪出來?!?p> 彌陀僧九如還不知他義弟她們身上發(fā)生過此事,一瞪眼,問道:“有沒有找出此人真相?”
她們嘻嘻笑道:“咱要飯的進行一件事,幾時曾有落空過的,所謂‘幻變千相’,就是耒子此——兔崽子……”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聽到這里,輕輕“哦”了一聲,倏然已想到一件事。
她們又道:“耒子替自己取了‘幻變千相’此號,他一手功夫卻還不含糊,除了不能扮狗扮貓外,他易容化裝成哪一種人,就是維妙維肖那種人。”
鐵算盤夢含笑向她們道:“老二,最后結(jié)果,‘幻變千相’的真面目,是否給你揪了出來?”
她們道:“‘幻變千相’此一稱號給人刺破,耒子才換了‘玉柱驚天’現(xiàn)在這個稱號?!?p> 頓了頓,又道:“這件事相隔現(xiàn)在有二三十年,耒子可能已把此事忘了,也可能牢記心頭,更可能此次他參與‘鐵佛寺’之會,知道有咱她們一份,‘舊情難忘’,想跟咱再玩幾手?!?p> 周文聽到這些話后,不禁問道:“梅前輩,耒子是否參與‘鐵佛山’之會,如何又會揭開‘幻影修羅’賈銘浩真相之謎?”
“子午客”她們尚未回答,“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已接口道:
“小筀兒,昔年耒子替自己加在‘幻變千相’此號,可以想見他對易容化裝有深厚的造詣,他與耿瀆之間。若是有某種的默契,耒子可以輕而易舉將耿瀆易容化裝成另一種的姿態(tài)身分,在江湖上露臉,使人無從識透耿瀆的真相?!?p> 晶妹向她們問道:“梅前輩,照此說來,‘虬云山莊’的耒子,跟您還有一段恩怨過節(jié)了?”
她們一笑,道:“劉杉,就是剛才咱所說的……當然,世事演變,千變?nèi)f化,耒子上金陽山‘鐵佛寺’,也說不定出于其他原因。”
眾人圍桌吃喝中,將如何對付金陽山“鐵佛寺”那伙人之策,經(jīng)過一番商議后,決定下來。
夜色深沉,四下一片靜寂,遠處傳來“刷刷刷”幾聲微細的輕響,“月眉山莊”客房中的“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業(yè)已覺察到。
他悄悄叫起眾人,道:“這不是敲梆鑼更夫的腳步聲,同時三更剛過,四更未到,此刻不會有更夫出現(xiàn),來者在兩人以上,已漸漸逼近‘月眉山莊’莊門?!?p>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雖年壽將屆百齡,由于內(nèi)家造詣幾抵超凡人圣之境,耳聰目明,機警敏銳,是以這位秏人家發(fā)覺到此刻將有夜行人前來。
“星海三尊”、江家兄妹、丹星夫婦二人,和周文、晶妹等眾人,各執(zhí)兵器,出大廳來到庭院,找個陰暗處藏身,蓄勢迎敵。
果然,相隔不多久,一響“錚”的細微碎金裂鐵聲,莊院墻門的門縫,硬生生給內(nèi)家功力所震碎。
星月光亮之下,莊院墻門給推了開來,前后進來兩人,走前半步那個,身高七尺,頭如笆斗,濃眉巨目,手中倒提一條有兒臂粗的生鐵棍杖,看來分量甚重,此人年在五六十歲之間。
卸尾后面的身材略矮,面容削瘦,一對眸子熠熠生光,手里握著一把厚背紫金刀。
“云中鶴”業(yè)毳見此兩個不速之夜行人,夤夜闖進“月眉山莊”,身形閃晃,從暗處躍了出來,“嗆啷”一聲,長劍出鞘。
戟指二人叱聲道:“你二人從何處來的,深夜闖入‘月眉山莊’,打的什么主意:”
他說這話時,藏身暗處的周文、晶妹,和秦家夫婦,閃身出來,并肩一列,站在后面,各個手上都已亮出兵刃。
身軀粗壯的那老者,嘿嘿冷笑數(shù)聲,道:“你家爺爺‘碧漠叟’于迪,和義弟‘金刀鐵掌’馬飛,乃是‘鐵佛寺’牛星禪師座上嘉賓,元宵節(jié)就將來臨,我兄弟二人今夜來‘月眉山莊’,稱稱你等有多少分量。”
“碧漠叟”于迪話到此,踏前一步,提杖頭,坐杖尾,一招“獨劈華山”,“呼”的一杖,朝向業(yè)毳兜頭打來。
“云中鶴”業(yè)毳也不打話,把頭一側(cè),避過對方擊來的烏鐵杖,劍花一繞,一式“金盤獻鯉”,向于迪當胸點進。
于迪見此年輕人,步法迅疾,劍招神速,急忙吸胸凹腹,身形霍地向左一層,一手回過烏鐵杖,“劍山望月”之勢,“呼”的一響破風(fēng)聲中,向業(yè)毳的劍身橫截過來。
壁上觀的周文,暗叫一聲:“不好!”
如果“云中鶴”業(yè)毳給敲個正著,手上兵刃就得崩飛。
業(yè)毳卻是不慌不忙,一沉腕把,招走“金絲垂釣”,劍尖一垂,劍身一劃,易下為上,反向“碧漠叟”于迪手腕截斬過來。
江家兄妹,乃是嶺南大俠邵振川的嫡傳弟子,業(yè)毳一套劍法,盡得乃師真髓,他這一出手,連削帶打,襲取敵人。
于迪猛然一驚,霍地向下一挫腰,一式“怪蟒翻身”,窘出五六步遠。
就在此同一剎那間,單臂一掄,杖帶勁風(fēng),招走“金蛇纏柱”,直向?qū)Ψ叫奔鐜П常昧讼聛怼?p> 業(yè)毳側(cè)首偏頸,演出“鳳凰展翅”之式,只一飄身,貼地如流,由烏鐵杖下鉆了過去,連劍帶人,“玉女投梭”直刺敵人軟肋。
“碧漠叟”于迪急急一回杖,一響“叮當”交鳴聲中,把寶劍架住。
兩人在“月眉山莊”廳前庭院,劍杖交擊,各展身手,大戰(zhàn)起來。
眾人恪守江湖規(guī)矩,立在邊上觀戰(zhàn),并不上前出手助拳。
“云中鶴”業(yè)毳,果然不同凡響,才一照面,施展乃師“五行劍”劍法,劍光夭矯,宛如一條游龍,“刷刷刷”破風(fēng)銳響聲中撩起一片寒光,迅如饑鷹餓虎,攫食而唑,捷若冷電掣空,迅疾無倫。
業(yè)毳此套“五行劍”展出,把“碧漠叟”于迪,卷了個風(fēng)雨不透。
于迪也非等閑之流,一招烏鐵杖展開“達摩杖法”,翻翻滾滾,遠攻近拒,直窘橫蕩,杖頭杖尾破風(fēng)“嘶嘶”有聲,將業(yè)毳的劍招抵住。
兩下里這一交手,眨眼間就是三十余合,彼此間難分勝負。
“云中鶴”業(yè)毳心中一陣嘀咕起來:“此碧漠叟于迪,僅是‘雷木尊者’牛星邀來其中一個助陣的,已有如此本領(lǐng),自己當著武林知友同道面前,難道不爭回一點面子來?”
江玉字心念閃轉(zhuǎn),變招易式,施展出“回步追魂三劍”劍法。
劍花一繞,第一招“金蜂戲蕊”蕩開對方烏鐵杖,劍如長蛇,直向?qū)Ψ叫馗C指來。
碧漠叟于迪連忙一提杖,使個“黑虎窘地”之勢,橫杖去格。
業(yè)毳易實為虛,把劍一縮,避過杖身,劍走“毒龍尋穴”一式,“刷”地一抹寒光,反向于迪小腹,直挑過去。
于迪慌了手腳,急急用個“平步青云”之勢,拔身往上一縱。
“云中鶴”業(yè)毳這一套“回步追魂三劍”,乃是連環(huán)劍,變化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只見他一聲長嘯,躍身縱起,拔高六尺,身子一旋,劍花一繞,使出一個“大風(fēng)車”身法。
就在此同一剎那間,一招“倒打金鐘”,再招“三環(huán)套月”,連劍如風(fēng),點咽喉,掃胸膛,掛兩肋,其銳如矢,其疾如電。
碧漠叟于迪閃避不及,招架不住,暗叫一聲:“不好!”
那是業(yè)毳手下留情,把劍一偏,“嘶”的一聲,于迪斗大的腦袋,掃掉一塊油皮。
碧漠叟于迪嚇得渾身冒出一層冷汗,急急倒拖烏鐵杖,側(cè)身向外跳去。
“云中鶴”業(yè)毳并不乘勝追擊,再下絕情,騰身一跳,收住劍勢,哈哈一笑,道:“承讓,承讓!”
碧漠叟于迪用手一摸頭顱,發(fā)現(xiàn)只是一些皮傷,心里卻是又惱怒,又慚愧。
邊上“金刀鐵掌”馬飛,已經(jīng)沉不住氣,一提厚背紫金刀飛身過來,一指業(yè)毳道:“小友劍法果然高強,剛才我義兄承蒙手下留情,足見雅量,如果你贏得我手中金刀,咱們化敵勾友,咱兄弟二人,退出‘鐵佛寺’牛星之約?!?p> 業(yè)毳尚未回答,周文手執(zhí)“青霜劍”上前,道:“尊駕既然如此說,在下周文陪你走上幾招?!?p> 江玉字見周文上來替陣,就一笑退了下去。
周文劍花一繞,道:“進招吧!”
“金刀鐵掌”馬飛,略一晃身,走中鋒,邁大步,紫金刀揚空一閃,一招“眉中點赤”,直向周文的眉心點來。
周文一照面,已看出此馬飛使的是過去公爺爺曾教過自己的“龍虎刀”刀法,對方身手果然不俗。
他一聲薄叱:“來得好!”隨即一仰面,退左腳,進右腳,右手劍一揚,招走“龍戰(zhàn)于野”,反向馬飛的左肋刺了過去。
馬飛有“金刀鐵掌”之稱,刀法當然厲害,衣袖拂處,身形一晃,刀劃勁風(fēng),一招“秋風(fēng)掃葉”,快如閃電,向周文肩膀橫劈而下。
周文挪步閃退,身子一縮,一個“臥虎當門”之式,避過了此一招。
馬飛暴叱聲,道:“好快身法!”
跟著踏前一步,招走“推窗送月”,刀鋒又向周文胸間砍來。
周文不慌不忙,長嘯一聲,立劍一式“東風(fēng)洗柳”,讓過一刀。
他劍交左手,順勢向后平掃,直向“金刀鐵掌”的右頸削來。
金刀鐵掌馬飛,向下一挫腰背,一響“當”的金鐵交鳴聲,紫金刀與青霜劍迎個正著,溜出一蓬火星。
刀劍交擊,發(fā)生一片龍吟鳳噦之聲。
兩人齊齊吃了一驚,托地跳開,周文一看手中“青霜劍”,仍是一泓秋水,閃閃生光,分毫無損。
金刀鐵掌馬飛一看自己厚背紫金刀,近刀尖處,裂了麥粒般大小的一個缺口。
武家動手,兵刃損折,乃是大忌!
馬飛一看自己紫金刀遭損,怒吼一聲,縱身拔起,疾如飛鳥,向周文撲來。
周文施出過去“七妙居士”哦們所傳授的“太乙劍”劍法來擋住。
一招“老猿攀枝”,再招“風(fēng)中撲蝶”,一招系一招,宛若游龍翩空,銀虹倒瀉,向“金刀鐵掌”馬飛連綿而上。
馬飛的刀法,又沉穩(wěn)又辛辣,周文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二人眨眼之間,已斗了二十余合。
刀劍往返,化作銀芒冷電,二條身形,在“月眉山莊”廳前庭院里,飛躍窘舞。
眾人在邊上,屏息凝氣觀戰(zhàn),晶妹掌“天星銀雨針”,替筀弟弟掠陣。
二人蝴蝶穿花似的斗到四十余合,倏地人影一分,寒光閃射,跟著一聲叱喝道:“撒手!”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響“當”的聲起,那把厚背紫金刀飛出丈外,墜落地上。
“金刀鐵掌”馬飛,赤手空拳,托地往后一跳,高聲道:“少俠,且慢!”
原來,二人斗到熾裂之間,馬飛突然用了一式“鐵牛耕田”,刀光閃飛,來截斬周文雙足。
周文飛身躍起,一個“倒灑金錢”身法,翻身現(xiàn)劍,直向?qū)Ψ疆斝卮倘ァ?p> 馬飛慌忙不迭,正要長身橫刀來格……
周文劍法果然不凡,就勢用個“玉女排云”之式,劍尖一垂,壓住刀背,奮起神力,一按一絞。
馬飛握刀虎口,立時疼痛欲裂,只一松手,紫金刀已崩飛而出。
兩人來“月眉山莊”經(jīng)此一戰(zhàn),知道低估對方力量,而且心悅誠服。
這時晨曦初曙,東方魚白,已是黎明時分。
業(yè)毳和周文,前后使碧漠叟于迪、金刀鐵掌馬飛栽下,“星海三尊”和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含笑從大廳出來。
二人雖然并未跟星海三尊與風(fēng)林樵夫等謀過面,可是從江湖傳聞中,看到他們那付外形、臉相,已知道對方是誰。
于迪一指禿頂白須,身材瘦小的區(qū)正,道:“您……您這位該是‘風(fēng)林樵夫’區(qū)前輩了?”
區(qū)正嘻嘻一笑,道:“不錯,正是咱老頭兒!”
微微一頓,又道:“不打不相識,二位請大廳看座。”
業(yè)毳和周文二人,似乎已忘了剛才打斗的那一幕,向二人含笑肅客。
兩人進入大廳坐下之后,子午客她們一團和氣,笑咪咪道:“二位回‘鐵佛寺’,請轉(zhuǎn)告牛星,咱們這伙人元宵節(jié)準時赴此約!”
于迪朝義弟馬飛這邊望了一眼,說道:“咱兄弟二人,此番來‘月眉山莊’一會后,不想替人賣命,不準備再回‘鐵佛寺’了?!?p>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已聽出于迪弦外之音,點頭一笑,道:“難得二位能皂白分清,是非分明。”
她們含笑問道:“兩位道友,梅某想請教兩位一件事?!?p> 于迪點點頭,道:“請教不敢,于某知無不言,言無不詳,但不知梅道友問的是哪一件事?”
她們道:“‘玉柱擘天’耒子是否參與‘鐵佛寺’之約?”
于迪道:“某等兄弟二人夜晚來此,就是聽了耒子建議,一探‘月眉山莊’虛實來的?!?p> 旁邊晶妹突然插嘴道:“您二位能不能告訴咱們,‘陰陽脂粉判’耿瀆,是否參與此番‘鐵佛寺’之會?”
“耿瀆?”碧漠叟于迪微微怔了一下,問道:“劉杉,你是指過去那位‘玄蜘教’的教主?”
晶妹一點頭,道:“不錯,正是他?!?p> 旁邊“金刀鐵掌”馬飛道:“劉杉,你問此話找對人了,若是問到其他人身上,準是回答不出一個究竟來?!?p> 于迪接上道:“過去的‘陰陽脂粉判’耿瀆,就是此刻在‘鐵佛寺’的‘幻影修羅’賈銘浩!”
周文見于迪說出這些話,才澄清了擁塞在心頭這團撲朔迷離的疑云,果然是他!
于迪接著道:“咱兄弟二人跟‘玉柱擘天’耒子比較接近,此番亦是經(jīng)他相邀,才來‘鐵佛寺’的,關(guān)于耿瀆這件事,功;是他說的……”
一頓,又道:“至于耿瀆因何換名改姓,易容變相成‘幻影修羅’賈銘浩,我沒有接下問,耒子也未說出一個究竟來?!?p> 此“碧漠叟”于迪,似乎覺省到“月眉山莊”這邊人,待人厚道。
剛才外間庭院一場激戰(zhàn),若是換了絕恨狠手之流,自己兄弟二人已血濺七尺,橫尸此地了。
是以他聊談中口不遮攔的又道:“其實,過去‘陰陽脂粉判’耿瀆,并非真正‘玄蜘教’教主!”
大廳眾人聽到此話,都不約而同驟然一震,耿瀆并非“玄蜘教”教主,誰又會是“玄蜘教”教主?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一變往常嬉笑的神情,問道:“‘玄蜘教’教主不是耿瀆,另外又是誰?”
邊上金刀鐵掌馬飛道:“北地江湖上誰都知道耿瀆是‘玄蜘教’教主,他自己亦承認不諱,其實真正幕后掌大權(quán)的,乃是‘玉柱擘天’耒子?!?p> “子午客”她們一聲輕“哦”,兩眼直直地朝區(qū)正瞪了一眼。
那似乎在說:“你這老頭兒,說是身邊‘耳報神’最多,連這樣一件震撼江湖的辛秘也不知道?”
眼前碧漠叟于迪說出這些話,他所知道的是“風(fēng)林樵夫”和“星海三尊”這數(shù)位俠義門中前輩高手,至于周文等這幾個年輕人的身世來歷,就不甚清楚了。
他又道:“耒子雄才大略,深謀遠慮,想以君臨天下的雄愿,稱主武林,先盤踞北地江湖,繼后連絡(luò)西南道上人物,是以他此番參與金陽山‘鐵佛寺’‘雷木尊者’牛星禪師之會。”
“月眉山莊”中“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等眾人,從碧漠叟于迪和金馬鐵掌馬飛二人身上,知道了有關(guān)“玉柱擘天”耒子片段辛秘。
二人離開“月眉山莊”后,不再回去“鐵佛寺”,踏上他們自己的旅程。
“碧漠叟”于迪與“金刀鐵掌”馬飛,雖已離“月眉山莊”而去.但兩人所留下的話,卻激蕩了在座每一個人的心頭。
“幻影修羅”賈銘浩的身分,已獲得了證實,果然是“陰陽脂粉判”耿瀆所易容改裝。
但過去“玄蜘教”幕后掌大權(quán),卻不是耿瀆,而是“玉柱擘天”耒子。
雖他二人坐下“月眉山莊”大廳,談到耒子身上時,僅是寥寥數(shù)語而已,然而這幾句簡短的話中,已刻劃出耒子處世為人,詭秘和深沉。
周文道:“區(qū)公公,過去我和小姐姐、諸葛爺爺?shù)龋轿鞔笸祥T外‘虬云山莊’拜訪‘玉柱擘天’耒子,探聽有關(guān)耿瀆的行蹤去處,原來全是他胡扯一通!”
風(fēng)林樵夫區(qū)正一笑,道:“小筀兒,生病找上鬼郎中,這病如何能治愈過來!”
她們一瞪眼,道:“區(qū)老兒,你身邊的‘耳報神’有個屁用!”
彌陀僧九如幫著他老二,接上道:“這樣一件震驚江湖的辛秘,你區(qū)老鬼居然毫不知情,直到剛才‘碧漠叟’于迪說了出來?!?p> 區(qū)正嘻嘻笑著道:“梅要飯,賊禿驢,你們兩條腿跟咱老頭兒一樣,亡命奔走江湖上的,干嘛一定要咱告訴你們,你們就不能告訴咱老頭兒?”
三位秏人家唇槍舌劍之際,周文突然道:“區(qū)公公,咱小筀兒想起來了……”
區(qū)正一怔,道:“小筀兒,你想起什么了?”
周文道:“咱小筀兒外公沙風(fēng)子,被禁錮鎖骨天幽峰虎十多年,此并非全然出于‘陰陽脂粉判’耿瀆一個人的主意?!?p> 區(qū)正接口道:“你是指也有‘玉柱擘天’耒子的一份?”
周文道:“剛才經(jīng)‘碧漠叟’于迪、‘金刀鐵掌’馬飛二人,說出有關(guān)‘玄蜘教’這樁底細后,我有了這樣想法……”
一頓,又道:“耒子盤踞晉地,稱雄北地江湖,陰山幽峰離大同‘虬云山莊’就在咫尺之間,一山不能容二虎,耒子就將外公視作肉中刺、眼中釘,他自己不便出手,就利用了‘陰陽脂粉判’耿瀆!”
彌陀僧九如道:“不錯,祈少俠說的也有道理,‘玉柱擘天’耒子有君臨天下,稱主武林的野心,就暗中推出耿瀆,創(chuàng)設(shè)了‘玄蜘教’?!?p> 目注周文一瞥,又道:“祈少俠的外公沙風(fēng)子,就成了他排除異己中的一個目標了?!?p> “子午客”她們“哼”了聲,向九如和尚道:“老大,你把耒子看得太高了,憑耒子這塊料,可以做武林盟主,那就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誰都可以坐上武林盟主一席了!”
彌陀僧九如道:“老二,如果耒子真?zhèn)€身懷蓋世絕技,當年他那塊‘幻變千相’的招牌,就不會砸在你手里……”
一笑,又道:“咱是指耒子有此野心,同時他胸腑也確是深沉,能想出那些云詭波譎的名堂來,若不是剛才于、馬二人說出這回事,誰也不會想到‘玄蜘教’中還有這樣一段曲折。”
“篤篤篤…當當當”,傳來梆鑼三敲的聲音,已是三更時分。
周文和晶妹來“月眉山莊”后,就不能雙宿雙棲,夜晚兩人不能睡在一起了。
好在“月眉山莊”廊宇銜接,有不少房間,周文與區(qū)正等來后,每人都有舒服的客房一間。
三更時分,客房里的周文,還沒有上床休息,視線望著桌上那盞散發(fā)出黃澄澄光亮的油燈,似乎進入幽遠的沉思中。
突然,響起“篤篤篤篤”細微的輕敲房門聲音,把坐在床沿的周文,從沉思中驚了過來。
“小姐姐深夜敲門找來,不知有什么事情?”周文暗暗感到詫異。
這里“月眉山莊”,除了晶妹深夜會來敲周文房門外,不會再有其他人。
周文正在心念游轉(zhuǎn)之際,又是“篤篤”兩響敲門聲傳來。
周文取下門閂,輕輕把房門拉了開來,發(fā)現(xiàn)推門而入的人時,不禁詫聲問道:“哦,尊駕來此找誰?”
那人進入房中后,轉(zhuǎn)身自己將房門掩上。
周文從油燈的光亮下看去,竟是一位玉樹臨風(fēng),英姿翩翩的年輕書生。
他又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再朝對方臉上仔細看去時,心頭猛然一怔,道:“你……是你,譚劉杉!”
譚美鸞豎立起食指,堵上嘴唇,輕輕“噓”了聲,接著指了指掩上的客房門。
周文已會意過來,拉開房門,外面是一座面積寬大的庭院,他朝房門兩側(cè)看了看,閃身走了出來。
譚美鸞卸尾出來,又指了指庭院的一列高墻。
周文心里暗暗稱奇,譚美鸞再次女扮男裝,來“月眉山莊”找上自己,又是為了何事呢?
他見譚美鸞一指高墻,業(yè)已理會,就從高墻縱身而出。
譚美鸞也跟著隨丁出來。這里是一片田野山坡,靜悄悄的,四下聽不到一絲聲息。
兩人來到一棵大樹下。
周文看到譚美鸞身上這套文巾儒衫時,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難道就是她?
“譚美鸞,你也來金陽山了?”周文找不出該說的,就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譚美鸞輕輕“嗯”了聲,道:“咱跟爹一起來‘鐵佛寺’的。”
周文把剛才所想到的那件事,問了出來,道:“譚劉杉,瀘州城南門大街‘悅來居’飯館那張紙箋,是你送來的?”
譚美鸞點點頭,道:“是的……”
微微一頓,輕聲又道:“咱知道你和諸葛晶妹,在搜查‘陰陽脂粉判’耿瀆的行蹤下落,同時已懷疑到‘幻影修羅’賈銘浩身上,咱就叫一名小要飯,送了一張紙箋給你。”
周文看到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書生打扮的譚美鸞時,思潮起伏,不禁感觸不已,他直喚她名字問道:“美鸞,你今夜找來‘月眉山莊’,有什么事嗎?”
譚美鸞一對圓滾滾的明眸,朝他注視了一眼,輕輕道:“咱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來看看你?!?p> 周文聽到這樣一個回答,感觸之余,心頭不由為之暗暗一怔!
眼前“月眉山莊”與“鐵佛寺”,敵我對峙,險象環(huán)生,譚美鸞競在此時此地,找來這里。
他心念閃轉(zhuǎn),柔聲又問道:“美鸞,你除了看看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譚美鸞輕聲道:“煥筀,這件事原來不應(yīng)該告訴你的,但因為是你,所在咱來告訴你……”
周文聽來很費勁,而對方的含意,也已會意過來,就即問道:“美鸞,什么事情,你說?!?p> 譚美鸞道:“元宵‘鐵佛寺’之會,你和諸葛晶妹已看不到‘幻影修羅’賈銘浩,也就是那個‘陰陽脂粉判’耿瀆?!?p> “看不到?”周文道:“你是說耿瀆已離‘鐵佛寺’,元宵節(jié)他不會露臉?”
譚美鸞道:“耿瀆沒有離開‘鐵佛寺’,只是元宵節(jié)那天,他并不露臉!”
周文聽到此話后,有所理會的說道:“美鸞,你是指耿瀆匿藏‘鐵佛寺’中,不在元宵節(jié)露臉?”
“并非匿藏……”譚美鸞搖搖頭道:“咱聽爹說,耿瀆在練一種功夫,不能中途間斷,他單獨一人住‘鐵佛寺’后面,有五里光景的‘老君巖’,一處叫‘蒲靈洞府’的山洞里面?!?p> “‘老君巖’……‘蒲靈洞府’……”周文從嘴里念出這處地名。
譚美鸞目注周文,悠悠地道:“煥筀,你我相見恨晚,沒有這段緣分,但我美鸞對你這份心意,相信你不會不知道……”
但周文此口“青霜寶劍”,乃是昔年“七妙居士”哦們游俠江湖的仙家神兵,豈是區(qū)區(qū)金鐘罩所能抵御。
“青霜劍”一絞一抽,沙諾左手三指,立即和手掌分了家。
周文宅心仁厚,不想趕盡殺絕,再出厲招,一笑道:“尊駕請便,已承讓了?!?p> 千諾臉色鐵青,飛身進入自己那一邊。
聲音漸漸低弱,頭頸一抬,傳世穿越,終于離開了這個世界。成就星王,海玉戒帶他傲向三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