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一直把聶扇送到了順和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人。
臨上馬車時,許嬤嬤忽然抓住了聶扇的手,她言語慎重:“姑娘日后仔細生活,就是失了憑靠也要好好過活?!?p> 話說的多了,原本想要藏著的意思就全都讓人明白了。
“小姐,方才許嬤嬤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清蘭問道。
許嬤嬤的話聽得她云里霧里的,小姐應(yīng)該是明白的,跟嬤嬤道了謝就上了馬車,也不言其他。
清蘭不明白,覺得心里堵著難受,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他要動手了?!?p> 聶扇輕輕攥緊了衣袖,她不明白,為何當初他不珍惜,現(xiàn)在事成定局并且過去了這么久他卻要動這些手段,是想要報復(fù)誰嗎?
報復(fù)她嗎?
還是報復(fù)太后?
亦或者是太后背后的程家以及聶家?
“他?”
清蘭沒明白這個“他”指代的是誰。
“不必了解?!?p> 聶扇擺擺手,卻又回首去看車里的沙漏,吩咐道,“讓聶叔駕車到畫齋去吧。”
天色還早,不著急回府。
回府了她娘親肯定抓著她問東問西,左右沒什么好說的,她也疲于應(yīng)付了。
馬車到了畫齋,聶扇方扶著清蘭的手下來,就見一個藍色的人影從畫齋里跑了出來,直奔她而來。
那人在她面前停下,笑嘻嘻地看著她,聲音里都是雀躍:“聶姐姐果然來了畫齋,兄長果然沒有說謊!”
“雙娘是特意在畫齋等我的嗎?”
聶扇問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牽著她的手就進了畫齋里面。
韓雙抓著聶扇的手,另只手靈活地晃動著。
她道:“是特意來找聶姐姐的,原本想約聶姐姐到郊外的莊園里去,那兒有一整片的桂花樹,兄長去年還悄悄埋了壇酒在那樹林里頭?!?p> “左右雙娘平日里閑得無事,就想叫上聶姐姐一起去把兄長的酒給挖出來,然后給他喝個干干凈凈!”
小孩子總是鬼主意多。
“那景延怎知我會來畫齋?”
聶扇把韓雙帶進了內(nèi)室,讓小二上了壺茶之后,就讓韓雙自己坐著,她又坐到了那幅畫的前面,準備著把這畫給收尾了。
“兄長說聶姐姐今日要進宮,從宮里出來必定心情煩悶。聶姐姐心情煩悶了就喜歡到畫齋里坐著消遣,不消半日這水清畫齋的客堂里就得多上兩幅畫?!?p> 韓雙說著雙眼都瞇了起來,小小地啜上一口茶都會叫她異常地滿足。
果然還只是個孩子。
“景延倒是知我?!?p> 聶扇只輕笑一聲,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就提筆挽袖開始專心地作畫了。
韓雙聽了聶扇這么一句話,愣愣地看著認真作畫的聶扇,心里有個古怪的念頭,真不會真同府里人說的那般,聶姐姐要成為她的嫂子吧?
看了聶扇作了半日的畫,韓雙好動,待了那么一會兒就覺得倦了,最后竟躺在小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傍晚韓暄來畫齋尋人,看見睡得糊涂的韓雙也是哭笑不得。
“多謝清娘幫忙看顧著雙娘了?!?p> 韓暄朝聶扇拱手。
聶扇笑著擺手:“景延客氣了,你倒是也舍得叫雙娘在這么枯燥的地方待著。”
“她就好動,也該跟著你學(xué)著靜一靜,否則日后啊,怕是嫁不得人呢。”
韓暄說道,也不覺得自己話里有問題,拉著韓雙的衣襟就把人給拉了起來,“快同你聶姐姐道別罷,我們該回去了?!?p> “聶姐姐再會?!?p> 韓雙稀里糊涂地同聶扇道別,便被韓暄牽小狗般牽出了畫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