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氣?
宣貴妃同聶扇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季越。
究竟是誰受了氣,向來是明君的蕭季越究竟是被什么給蒙蔽了雙眼?
聶扇從蕭季越眼里看到了玩味和戲謔,而從宣貴妃的視角來看,那便是光明正大的寵溺!
“陛下,臣女沒有受氣?!?p> 聶扇垂下眼道,“臣女之所以進宮,是忽然記起,今日是陛下同宣貴妃大婚的第五載,怕兩位都貴人忘事,故而特地提醒?!?p> “……”
宣貴妃驚愕地看著聶扇,好端端的聶扇提這個做什么?
什么叫她同陛下大婚?
她是作為側(cè)妃嫁入的王府,雖是大紅霞帔,可始終是個妾,算不上大婚,也不能說是大喜。
諷刺至此,聶扇已經(jīng)如此大膽了嗎?
“清娘?!?p> 蕭季越有些頭疼,他覺得聶扇是為了激怒他而故意說出的這番話語,但貌似,她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她心里,還是有著他的。
聶扇對他過于親昵的稱呼恍若未聞,叫清蘭拿出了一個錦盒,輕聲道:“臣女想著貴妃娘娘平日里也無法出宮,遞個東西進宮也麻煩,索性自己帶進宮來了。”
候在一旁的迎歲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方過去雙手拿了錦盒,再遞給宣貴妃。
宣貴妃拿過錦盒,卻沒有急著拆,猶豫了一會兒看向聶扇,輕聲道:“清娘有心了?!?p> 說罷便開了錦盒。
里面是一方錦帕,布料看著綿軟,一摸才知道這是南方新秋呈到堯京的日照棉,她才得了一段做冬衣的料,而聶扇卻已經(jīng)制好錦帕且送給了她。
她心里五味雜陳,又看了聶扇一眼,方展開了手里的錦帕。
看見錦帕上繡的圖案時,她面色古怪,覺得聶扇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故意找自個兒的不好受。
蕭季越也看到了紅色錦帕上的圖案,是一簇開得火艷的石榴花。
她的繡工極好,針腳細密,看著光滑,摸著柔順,關(guān)鍵是看著栩栩如生,錦帕揮動時,應能想到隨風搖曳的枝頭石榴香。
他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明眼人都能看出聶扇的用意。
“本來這些事不該臣女操心,臣女雖及笄但未出嫁說起這些于名聲有礙。但祖母早去,杜誥命也不在人世,娘親進不得宮來,無法勸誡陛下同娘娘,故遣臣女當說客?!?p> “臣女初聞,覺得驚詫,但也有理,于是便繡了這金珠石榴想要暗示?!?p> 待聶扇說完,蕭季越的臉色已然非常不好看,可她絲毫沒有察覺,只是起身朝座上二人福身:“臣女僭越了。”
何止僭越!
蕭季越看著聶扇,眸色深且眼角泛紅。
聶扇簡直太不知好歹了,這些話也是她一個深閨女子可以放在明面上胡說的?且她還期盼他同別的女人生育??!
蕭季越閉了閉眼,起身甩袖離開了平淑殿。
“恭送陛下?!?p> 他從她旁邊經(jīng)過時,她不平不淡地說了這么一句。
蕭季越覺得他的心都被聶扇氣疼了。
聶扇她是沒有心嗎?
“聶扇?!?p> 蕭季越已走,聶渲也不必裝的落落大方。
她舉著手里的錦帕問聶扇,美目圓睜,“你這是什么意思?羞辱本宮嗎?”
說什么石榴意寓多子多福,如果皇上真愿碰她,那她也不至于五年還沒反響!
聶扇明知道皇上不會碰她,還故作慈悲地送來這金珠石榴,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所以,姐姐當年為何上趕著嫁給皇上呢?”
她抬眸,輕笑著,仿佛綿里藏針,“您早知道會如此,為何還執(zhí)迷不悟呢?您是覺得,他遲早登大典,遲早后宮佳麗三千,所以多您一個不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