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噤聲，知道自己多嘴了，就主動上去幫聶扇提著裙擺。
原本小姐應(yīng)該嫁給當今的，也不知為何，遭到了當時還為端昭儀的如今的皇太后的制止，當今便向先帝請旨，娶了大小姐為側(cè)妃。
當今繼位后，大小姐也跟著進宮，受封成了宣貴妃，而大小姐生母杜氏，也被當今追封成一品的誥命夫人。
此舉惹得夫人在京中的地位變得尷尬，把原本京中稱小姐極有可能封后的流言擊得粉碎。
當今繼位的第二年，朝野整頓，老臣子就開始進言要立后一事。
當今不厭其煩，和太后一同看了禮部上呈的名單后，選擇了衡陽侯的嫡女徐嘉麗為后，又將周丞相嫡孫女周雨琪封為容妃。
此二人一進宮，把原本屬于宣貴妃的寵愛一分為三，且宣貴妃的恩寵遠遠比不上皇后，于是宣貴妃才動了請聶扇進宮的心思。
聶扇是當今的青梅是眾所周知的，宣貴妃能有這個心思也不足為奇。
可是宣貴妃請了聶扇一年多，聶扇也沒進宮去。
今年春日時，當今脫服，在太后的主持下又開始了第一次的選秀，聶扇稱病未去，但宮里到底是多了幾個人。
宣貴妃也就是更心急了。
...
聶扇進了畫齋，掌柜就連忙迎過來給她行禮：“小姐安好?！?p> 聶扇抬了抬手，徑直往內(nèi)室走去，掌柜和清蘭就跟在身后。
她道：“我方才看到東側(cè)的畫架上少了兩幅，是叫人買去了？”
掌柜回道：“是宮里叫人來買的?！?p> 他記得清楚，那人時常來看畫，也買過幾幅，但通常買的都是深秋的桂花圖，昏黃慘敗，意境寂寥得很。
聶扇無言，進了內(nèi)室就坐到畫桌旁，低眼看著前幾日畫的瘦骨的桂樹，枝葉青翠，但就是無花，連花骨朵兒都沒有一個。
“小姐，買畫那人還說，說他們家的貴人想見一見作畫之人?！?p> 掌柜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為何要見？”
聶扇此時不敢輕易提筆，生怕拿了筆就被一些別的事給壞了心情。
“說是，缺畫師?！?p> 說完這句話，掌柜是大氣不敢喘，生怕聶扇動怒。
“宮里還會缺畫師？真是罕見?！?p> 聶扇只說了這么一句。
她提筆，“行了，你出去招待著吧，我坐著畫兩筆?！?p> 清蘭陪在聶扇身邊，幫她點著彩墨，也是不敢說話。
從前的小姐沒有這么嚇人的。
等到畫齋點上了燈，聶扇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叫上在旁邊打瞌睡的清蘭：“走了，回府了。”
清蘭嚇得一激靈，連忙跟著聶扇，順道拿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回聶府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條熱鬧的街市，白天冷寂，夜間人流涌動。
清蘭護在聶扇身邊，以免她被一些粗魯?shù)陌傩战o傷到。
“清娘?！?p> 終于要穿過人潮時，忽然有人在背后喊著聶扇的小名，她頓住，回頭看，是靖國公世子韓暄。
“景延?！?p> 聶扇展眉，也以字稱他。
韓暄快步走來，手里拿著一份桂花糕，遞給清蘭，望著聶扇道，“我剛放衙，早晨雙娘同我說要吃歡晴記，我才過來買?！?p> 歡晴記是堯京有名的點心鋪子。
雙娘是韓暄的妹妹韓雙，今年方八歲，稀奇古怪，可愛得很。
“我記著你今日會去水清畫齋，便在此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