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早認出說話的少女正是在戰(zhàn)場上跟他較勁的姑娘,她認阿姐做狼主,就是自己人了。阿遠性子沉穩(wěn)冷淡,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寨民,就是聽從阿姐的命令,極少會生出什么爭勝之心。他以為這小姑娘當時不過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還真記在心里了,在這兒等著要和他一決勝負呢。
有大人們在,阿遠不輕易開口。趙前說:“我家姑娘是貴部的狼主,咱們都是自己人,何必要打打殺殺的。方才氣急,大家說話都有些口不擇言,實在沒必要在這里打斗,傷了彼此的和氣?!?p> 小姑娘歪著腦袋說:“既然都是自己人,切磋切磋有什么緊要?難道你們中原人是累的打不動了?”蒙古人又笑起來,錢后蹦出來,“比就比!先劃下道兒,打碎了杯盤碗盞,桌椅板凳,誰賠?”
眾人沒想到這貨豪氣干云的后面竟是這么一句,幽州軍差點被驚得坐到地上。小姑娘大概也沒想到這時節(jié)他還能計較這個,瞪著大眼睛反應不過來該說什么。
隼衛(wèi)們卻非常習慣錢后這個做派,趙前泰然道:“確實是該說清楚的,不如就誰損毀的誰賠償,姑娘以為如何?”
“這......這打起來,誰記得住?”小姑娘結(jié)巴著。
孫左說:“姑娘若信的過,我們會記好。”
小姑娘猶豫的回頭看看,身后這些莽夫真打起來,只會加油助威,哪還會存心記這些。但在中原人面前又不能落了下風,當即大方道:“無所謂,這些桌椅板凳值幾個錢,都賠了我也出的起!”她轉(zhuǎn)向阿遠,俏生生說,“我叫格琪,你叫什么?家里有額喝尼爾(妻子)嗎?”
蒙古人又笑起來,中原人這邊面面相覷。錢后后退兩步,謹慎的小聲問李右:“他們笑什么?額什么是什么意思?”李右通蒙古、匈奴、彝族語言,解釋道:“額喝尼爾是老婆的意思。這小丫頭看上咱們遠哥兒了,問他娶沒娶老婆。”
聲音不大,趙前幾個都聽見了,臉上的表情頓時各有精彩,阿遠的臉倒是一如既往的冰封不化。錢后湊到阿遠耳邊,說:“小丫頭長得不錯,娶回來,更劃算!”阿遠的臉這下終于紅了,他干咳兩聲,不理錢后。正要上前回答格琪,趙前拉住他命令道:“把她拿下!”
阿遠當然明白師父說的不是打敗格琪,而是和錢后一樣的意思。這倆人看著雖然一個莊重,一個精怪,但其實內(nèi)里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隨他們主子,上官辰昱,沒底線。
阿遠拔出獵刀,一點不客氣直接劈向格琪,嘴里回答道:“在下苗遠,領(lǐng)教姑娘高招。”刷刷刷就是三刀,劈的格琪不住后退。
格琪從小就練習騎馬打仗,功夫自是不弱。但只限于馬戰(zhàn)、打獵,真論起拳腳來哪里是有名師指點的阿遠的對手。被他劈得連連后退,連舉刀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一時之間,廳里杯盤碗盞、桌椅板凳打碎一地。
錢后不停搖頭咂嘴,“嘖嘖嘖,這小子太不會憐香惜玉了!這這這,美人計怕是使不成了!”
孫左:“你為了睡個安穩(wěn)覺,就要把遠哥兒賣出去,沒人性!”李右:“無妨。蒙古人崇拜英雄,男人越兇,女人越愛。這丫頭是維沃的獨女,賣了遠哥兒,穩(wěn)賺不賠!”孫左:“這樣啊,那這買賣做得!”幽州軍:“......”
格琪不愧是昭和臺部族老的女兒,從小也是受過系統(tǒng)訓練的。初初的慌亂后,她找回自己的節(jié)奏。再加上阿遠不想傷她,處處留手,便也沒有輸?shù)奶y看。
樹月傷重不宜挪動,也被就近安排在仙客來。祁昭逸進宮復命回來,因為擔心樹月,便趕著回來見她。一進大堂,就趕上這么一出。格琪早說了要安安靜靜的打一場,中原人不吵嚷,蒙古人卻是要加油助威的??裳劭锤耒髀淞讼嘛L,卻有些叫不出來,這回真是格琪和阿遠安安靜靜的打一場了。
維沃見到女兒正和一個隼衛(wèi)打架,知道隼衛(wèi)是狼主的親信,怕有閃失得罪了樹月。想要出聲叫停,被祁昭逸制止了,“閑來無事,切磋切搓也無妨。阿遠手上有分寸,不會傷到姑娘的?!?p> 維沃這一看,可不是,自家女兒雖然還在和那隼衛(wèi)過招,其實已經(jīng)落在下風。要不是那隼衛(wèi)留了手,恐怕早就輸了不知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