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凰早已到達懷都坐鎮(zhèn),他掐準鬼知到達的時間,早早便在城門外等候。
鬼知一行只有五人,帶了雷電和刀客兩殺,另三個飛羽。羽凰接上他們,一路向懷都府衙去。“儲氏當家儲州的嫡女是方家的長孫媳,方氏被抄斬后,他便集結了幾家與方氏有親的鄉(xiāng)紳氏族,不在明里抵抗,暗里卻處處抵抗您的政令,懷都轄下的五個州郡至今都沒有上繳軍糧。越河對面盯的緊,屬下怕有個風吹草動陳元義會有所行動。投鼠忌器,至今也只能縱容著他們。”
鬼知道:“你做的對,淮山氏族富庶,咱們還要靠他們立國,如何能趕盡殺絕了。安頓之后,你跟我親自去儲家會一會這個儲州。”
五人在懷都府衙安置下,府衙后面就是總兵府。原本懷都駐軍不多,只有兩千不到。鬼知立都這里之后,周羽又撥了一千士兵駐守懷都,是以外人看不出成啟帝其實并不在懷都。
懷都知府與晉帝吏部主事是親兄弟,是個對晉帝忠心耿耿的官員,再者長兄在朝為官,為著兄弟也不會順從成啟帝。鬼知甫一起兵,他便連同懷都總兵奮力抵抗。但敵不過對方兵強馬壯,很快就被剿滅了。羽凰接手懷都時,官吏或死或逃,他就直接進駐府衙,管理懷都。
四十年藏身草莽,鬼知早已是個江湖人。雖然稱帝,但對居住條件和君臣禮儀并不十分在意。放下隨身物品,便帶著雷電和刀客跟羽凰去坐落在懷都南邊的儲家。
雷電和刀客都是粗人,又生的有些兇神惡煞,鬼知便只帶著羽凰進入儲府求見儲州,雷電和刀客守在二門外等候。
鬼知已進去一盞茶的功夫,雷電等的無聊,東張西望了一陣,覺得儲府也不過如此,還不如他的雷庭金碧輝煌。歪頭看著刀客,那廝是個沒話的,坐在臺階上,拄著鬼面刀閉目假寐。
雷電實在無聊,晃悠到刀客身旁,也坐在臺階上,搭訕道:“你知道師父是晉國皇室嗎?”
刀客閉著眼睛,“老大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雷電說:“以前師父最信任老大,如今羽大人知道的他卻不知道,大概是因為十三幾個的緣故。可現下卻把老大留在堡里掌事,也不怕他生別的心思?!?p> 此來懷都都是飛羽的地盤,雷電和刀客不過是個擺設,他寧愿留在土堡當半個主子,也不愿意來這兒看飛羽們的臉色。雷電話里的牢騷顯而易見,刀客卻不接話,兀自閉目養(yǎng)神。雷電實在憋不住,又說:“十三和十六也不知道還有命沒有,老八也是死不見尸的……”
刀客終于睜開眼,“她們是死是活與我們有何相干?堡主已今時不同往日,你說話做事要小心!”
雷電胳膊搭在刀客的肩膀上,嘆氣道:“咱們兄弟十二個,老大和老三心疼老八,老七、十六,死了的老鬼獨眼向著十三,老二和老六神神鬼鬼的一伙著,剩下你、我和侏儒,誰也信不過誰。可今兒有你這句話,我還突然就覺得自己有兄弟了!”
刀客道:“不管十三和十六心里向著哪里,她們對咱們不會比堡主狠!”雷電怔住了,嘴巴張了張,什么都不說了。
鴿子咕咕叫個不停,莊嚴把飼料倒在它們的食欄里,又挨個籠子添了水,才從鴿房出來。竹辭靠在門口竹籬上,特意等著他。
莊嚴脫掉套在長袍外的罩衣,“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平時不是最愛干凈嗎?”
竹辭道:“你每天不是伺候花草就是伺候這些鴿子,我想和你說句話就只能來這里了?!鼻f嚴好奇道:“想說什么?”
竹辭開門見山,“堡主這一去懷都,短時間內大概不會回來了,你預備怎么辦?”
莊嚴從旁邊耳房里拎出兩只酒壺,遞給竹辭一只,“師父命我看管好土堡,我自然是巡視土堡,伺候這些花草、鴿子,都是平常干慣了的,還要預備些什么?”
竹辭搖搖手里的酒壺,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十三快到了,你……不會全無打算吧?”
莊嚴長眉一挑,“我早該猜到你們一直有聯絡,老八可是跟她在一起?”
竹辭搖搖頭,“我根本不知道十三在哪里,但我知道她沒死,堡主起兵,她必然會回土堡?!彼认乱豢诰?,臉上突然綻出清甜的笑容來,讓他清冷的氣質突然溫暖起來,“我會跟她一起離開土堡,你和五哥也好好想一想?!?p> 莊嚴看著他,“你肯定她會來,泄露給我,就不怕我阻攔你們嗎?”
竹辭已經向院外走去,聽見他問話轉身回答道:“你是我們的大哥,不管你做什么決定,都是我們的大哥?!彼e起胳膊晃晃手里的酒壺,“何況連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怎么回來,大哥該更清楚咱們這個小妹妹才是?!?p> 莊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自嘲的笑笑,是啊,這個妹妹可是他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