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索猛向后甩,堪堪纏上太刀,只覺一股強(qiáng)猛的內(nèi)力順著刀身銀索襲上手臂。冷月口中一聲嬌叱,拼力向后一拽,將羽凰拉前兩步,烏金劍起,直刺向他心窩。
羽凰沒想到她能有如此臂力,右手被制,左手護(hù)臂擋在胸口,烏金劍正刺在護(hù)臂上,硬是被戳得連退三步。羽凰暗道僥幸,若不是冷月右肩受傷,力氣不足,有烏金這等寶劍,定然戳穿他手臂直抵心窩。
冷月回頭看時,燕云也已被徐仁忠纏上。他本就與他差了一個級數(shù),腿上又有傷,騰挪不便,此時已是左支右絀,疲于應(yīng)付。冷月著急上前相助,羽凰卻回氣極快,上前又把她纏上,一時之間分身不得。
高手過招,劍氣四溢,尋常的武士很難接近。幫不上忙不說,弄不好還有被誤傷的危險。血種和兵將們將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羽凰帶來的飛羽們卻不知隱藏在何處,但定然也把三面都圍住了。
祁昭慶不肯放過祁昭逸,拉著他一起登上城墻,看著四人貼著城墻酣斗不停?!敖袢毡就跽媸情_眼了,這樣的高手對決百年難遇,我在武學(xué)的造詣上有限,三弟卻是非凡,經(jīng)此一役,定有大進(jìn)境?!?p> 他幾次點明他身負(fù)武功的事實,祁昭逸怎會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盤。一來祁昭慶可以到蜀帝跟前去說他隱藏武功,居心叵測;二來,也可說他武功卓絕,卻不肯出手捉拿二劍。今晚祁昭逸出不出手,擒不擒得住二劍,在朝堂上祁昭慶都不會放過他,還有他那個至今還在羽林營里痛失所愛的長兄......
祁昭逸苦笑道:“二哥就不怕我故意放水,放他們離去?”祁昭慶笑道:“三弟是聰明人,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又有徐大人火眼金睛,三弟怎會做這等愚蠢之事?如今咱們是緝拿逆賊,不必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以三弟的本事,一定會是徐大人的好幫手?!?p> 祁昭逸冷笑道:“事到如今,二哥也不必激我。今晚不論我是進(jìn)是退,明日兩位兄長都不會放過我。不管你們以為月兒是何人,在我心里,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幫她與朝廷為敵,掉過頭來,就算今日父皇在此,也不能逼我手刃妻子?!?p> 祁昭慶笑道:“三弟果然是個情種,怪不得能得父皇愛重?!彼蝗谎凵褚伙h,驚贊道:“好刀法!”
羽凰使得正是太刀,祁昭逸知道那把刀正和冷月斗在一起,他關(guān)心則亂,立刻被吸引著向那邊看去。祁昭慶瞅準(zhǔn)機(jī)會,運掌在他肩上一推。祁昭逸沒有防備,被他推得驟然加入戰(zhàn)圈,卻是朝著徐仁忠和燕云一邊撲去。
此時燕云一劍劈開徐仁忠,血種大人躍開半步,祁昭逸正被推入兩人中間,眼看雪玉劍便要劈向他右肩,便要卸下一條膀子來。祁昭逸不敢再猶豫,強(qiáng)扭腰身,抽出隱銳迎上雪玉劍。
寶劍相交,迸出銀色的火花。燕云早殺紅了眼,祁昭逸貿(mào)然攻來,也顧不得深究他的意圖,雪玉劍挽起劍花,咄咄逼人的向祁昭逸攻來。當(dāng)是時,祁昭逸不能跟他解釋,雪玉劍凌厲非常,他不能有半刻分心,更不能有半分留手。
兩人越斗越酣,冷月看的著急,卻被羽凰纏著不能分身。她知道祁昭逸的身手,自己全盛時也難敵他。燕云與自己身手相當(dāng),眼下又受了傷,怎么會是他的對手?
冷月邊與羽凰相斗,邊分心關(guān)注那邊。只見燕云和祁昭逸硬拼了一記,祁昭逸終于得空躍開少許。燕云卻力有不逮,“噔噔”向城堞倒去。這時徐仁忠一步搶上來,右戟虛晃一招,左戟刺入燕云胸口。
燕云一聲悶哼,從城堞上翻了下去。冷月大叫一聲“十六”,一掌逼開羽凰,提氣向燕云搶去,跟著他躍下城墻。祁昭逸大驚,沖過去撲到城堞上,半個身子垂下城墻,硬是抓住了冷月的左手。
冷月低頭望下去,黑茫茫一片曠野,哪里還有燕云的影子。她悲從中來,抬頭看向祁昭逸,淚水如噴涌的泉水,頭頂上那悲切擔(dān)憂的面容早已看不清楚了。
冷月奮力提劍上劃,細(xì)白的手背被烏金劍重重劃了一道,鮮血噴涌而出,祁昭逸吃痛松開了抓著她的手?!捌钫岩?,你我從此,恩斷義絕!”女子帶著怨憤的聲音回響在茫茫四野里,面容漸漸模糊不清了......
城墻如此之高,她身負(fù)重傷,沒有依托,怕是兇多吉少了。祁昭逸久久趴在城墻上,欲哭無淚,任由鮮血順著手指滴滴落入無盡夜空之中。他想大聲喊她的名字,嗓子里卻似被堵住了,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