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無話可說嗎?”一道清寒的聲音在窗外響起,呼吸間,白衣上年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到了內(nèi)間。
雨竹后背冒了一層冷汗。她自認已經(jīng)是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此子卻能如此無聲無息的來到她們身邊,她竟半點察覺都無。此人武功之高,非同小可。
冷月傷后體虛,走了一陣就累了,坐到椅子上喝茶休息,“我去找你自然是無話可說的,你來了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嘍!”燕云坐到她對面,仔細盯著她看了一陣,“你這兩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身體都變差了,養(yǎng)了這么多天還沒養(yǎng)好?!崩湓抡f:“你試試也被咱們的羽大人砍一刀試試,盡會說風涼話!”
燕云說:“明日我就去八姐那里了,看到你能起身,我也放心了?!?p> 冷月想起風耳對她說過的話,心里無端生出些燥亂,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拔疫@里這么多人陪著,你不用擔心?!?p> 燕云環(huán)視四周,有滿臉好奇,看熱鬧的秀兒,有充滿警惕敵視的雨竹,他們的主子都是那個裝傻的小子?!笆鞘鞘?,你是一品王妃,大把的奴才伺候你,還有一只鷹隼整日介盯著你?!?p> 好重醋味兒!冷月再遲鈍,經(jīng)過風耳的提點也聽的出燕云話里的嫉妒??伤恢涝撛鯓咏忉?,現(xiàn)在她和祁昭逸確實是夫妻,而感情的事......她真的理不出頭緒?!斑@是他的王府,自然不能由得你隨意進出。等去了八姐那里,她也不會多管你。但這里畢竟是天子腳下,海捕公文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你行動是方便,只是不要給八姐惹事才好?!?p> 燕云道:“我有分寸,你還是擔心自己好點。那個謝嫣,我會找機會幫你料理了。”他淡然說起殺人事,秀兒和雨竹聽了心里一驚。想那謝嫣也不是尋常人物,吳國的宗室嫡女,御封的公主,他說殺便要殺,兩人竟絲毫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的可能性。
冷月?lián)u搖頭,“這事已經(jīng)有了定論,再殺她反倒落人口實。我如今對謝家還有用處,謝瑾之必會保我。謝嫣他親生女,謝瑾之掌一國兵馬,性子剛烈。你若傷了他女兒的性命,我怕他會魚死網(wǎng)破。況且......百日內(nèi)你也不宜生殺孽?!?p> 土堡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至親過身百日不生殺孽。冷月雖然不知道干娘過身的具體時間,但從燕云下手殺柳澄的時間算,肯定還未出百日。
燕云神色暗下來,默了默,“這次算那老賊命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崩湓碌溃骸澳阋部吹贸?,堡主要保下他,日后怕是很難下手了。”燕云道:“難道就全無希望,要任由他在這世上呼風喚雨,逍遙自在?!崩湓碌溃骸耙膊皇侨珶o希望,將軍的事,王爺都知道?!毖嘣埔荒樛嫖兜溃骸澳悻F(xiàn)在是要幫他拉攏我?”冷月說:“我知道你向來有計較,不會被我們左右。王爺對你雖然有些敵意,但并不避諱你。你如今已經(jīng)是自由身,盡可以做你想做的事?!?p> 燕云苦笑道:“你該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冷月道:“所以我才勸你要韜光養(yǎng)晦,不要輕舉妄動?!?p> 江南大營。
祁昭逸和上官辰昱輕車簡從來到江南大營,雖然已近年關(guān),營地中仍有兵將走動。只是江南大營里都是有家有室的老兵,大家輪換著在營中職守,不當值的便回家忙過年關(guān)。
上官辰昱最多怪話,甩著他那破扇子道:“這營房未免也太冷清了些。雖是到了年關(guān),一成的守將總該有吧?”祁昭逸道:“怎么沒有?六百兵將,一成就是六十,足夠了。你明知這不是兄長們的全營,還拿這些話來漚我!”
上官辰昱瞇起桃花眼,“我這是激勵你努力,開年后早點招些稱心合意的兵將來給你的江南充場面?!逼钫岩菸⑽⒁恍Γ粗每煞?。
兩人在軍營里隨意散步,快到西六營時,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拎著一張弓從營房里出來,見到祁昭逸微微吃驚,趕忙跑過來行禮。“張四見過將軍?!彼痤^,看向上官辰昱,祁昭逸指點道:“這位是晉國太子?!睆埶暮芡ㄍ?,再行禮道:“小的見過爺!”
世人都知上官辰昱這個太子不過是個擺設(shè),留在他國為質(zhì)的皇子,若不是晉帝一直沒有別的皇子出世,他這個太子的名分恐怕早就沒了。如今晉帝的四子辰麒已經(jīng)快滿三歲,比他前面的兩個哥哥活的都長。蜀國中早有議論,上官辰昱這個太子的名號怕是時日不長了。上官辰昱本就是在蜀國為質(zhì),又為了和祁昭遠區(qū)別,在蜀國大家慣常稱他為質(zhì)子爺。這時張四一聲“爺”,叫得上官辰昱真是渾身舒坦。
張四奉上手中的黃楊弓,恭敬道:“請將軍試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