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聲音嬌俏清脆,一聽就知不是男子的聲音。沈四航還不至于太孟浪,知道這個能女扮男裝進軍營的必然不會是簡單人物,趕忙規(guī)規(guī)矩矩把拳頭收好。只是眼前女子模樣太過俏麗,忍不住還要多看幾眼。
祁昭逸說:“別胡鬧!”他站起身,走到沈四航身邊,“沈大人莫怪罪,王妃小孩脾性,得罪了大人別見怪?!?p> 兩人一聽原來是福王妃駕到,趕忙行禮。祁昭逸說:“女子不得入軍營,是本王造次了。只是想著要王妃看看這里的情形,便讓她著了男裝進營,還請兩位大人擔(dān)待一二?!?p> 兩人早聽說這位福王和王妃感情極好,對她的神通也有些間接的耳聞。莫說是現(xiàn)在女扮男裝進這還未完備的江南大營,就是騎馬帶兵做個女將軍怕也使得。
冷月抱拳拱手行了個男兒禮,陳靖雖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卻也不敢說什么。祁昭逸知道陳靖今日是被沈四航拘來看漏補缺的,也知年關(guān)將至,四處都是缺,陳靖的日子不好過,便開口給他解綁,“陳大人辛苦了,您家中事忙,本王就不多留大人了,有勞大人奔走?!标惥溉缑纱笊猓羞^禮后逃命般出了江南大營。
沈四航帶著祁昭逸在營中四處巡視了一番,張四已經(jīng)回去了一陣,祁昭逸的態(tài)度早就傳遍了全營?,F(xiàn)在營里的軍戶們即使看見主將在巡營也毫不在意,只管聊天、摸牌九、斗色子,半點也不把祁昭逸放在眼里。
沈四航說:“王爺也忒好性兒了,這般慣著他們,怕是以后都難收服了。”祁昭逸說:“用不得就換了,轉(zhuǎn)過年頭就可以招募新兵了。”沈四航說:“這些老兵要是輕易就能打發(fā)的,該也不會被送來您這里了。他們已經(jīng)占了三分之一的編制,江南的實力就先比那兩營差了一截?!?p> “就算是換了,那些新招來的愣頭青,怎么和這些**比???”
沈四航轉(zhuǎn)回身,冷月一直跟在兩人身后,就像祁昭逸的小廝。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終于明白了許淮對這位福王妃評價時的欲言又止。
祁昭逸不置可否,笑瞇瞇似大肚佛。他拍拍沈四航的肩膀,“好了,沈大人為本王籌謀,本王知道,但是眼下時機未到,萬勿操之過急?!彼洲D(zhuǎn)身對建功說,“去給張四傳個話,本王想要一把趁手的十石弓。給他十天的時間,若是做不成,他手下那個老婆害喜的兵就不必回來報到了?!?p> “是?!苯ü︻I(lǐng)命去了。
江南大營的北營房。
建功傳過祁昭逸的命令就離開了,他前腳剛走,營房里便炸了窩,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全是抱怨的話。
“好一只笑面虎!當(dāng)面不罰,轉(zhuǎn)頭回來刁難,出這種陰損招,四哥又不是做弓的,這不是擺明了要削小六的職嗎!可他也別忘了,只憑調(diào)假這一宗,可不是削職的罪名。”
“就是!惹急了咱,就去兵部上告!”
“告什么?你沒看出來,沈四航早就被咱將軍收了。你見老沈?qū)φl這么乖順過!”
沈四航是出了名的“天王老子奈我何”的主兒,對著太子也敢高喊叫囂。方才跟在祁昭逸身后的那副順毛驢樣兒被士兵們看在眼里,都懷疑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梢幌氲剿歉睉Z樣兒,又都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張四的副手錢乙是個心細如發(fā)的,他跟隨張四已有四個年頭,知他最是仗義。今日的事若是罰了他自己他還過的去,可若不能善了連累了小六,張四怕是怎么都過不去的。“四哥,今天畢竟是咱們有錯在先,我看不如讓小六趕緊回來給將軍陪個罪,罰幾個餉銀總比丟了飯碗強。”
張四說:“今天這事是兄弟幾個攢的,不能讓小六一個人背。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卞X乙見張四很有底氣,便掠過不再多說?!八母?,以您今日看,將軍如何?”張四習(xí)慣性的捻動右手拇指和食指,指上的老繭很厚,觸覺不太明顯?!白屝值軅儾灰[的太過了,多看少說。我看將軍.......眼下還說不好,還要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