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主仆三人沿著林道深入木城森林,雖一行只有三人,但并不覺得孤單。四處都有各組狩獵隊伍,熱熱鬧鬧的打草驚蛇,只是要小心那些不長眼的箭矢。好在因為得了蜀帝的許諾,冷月便不打算再辛苦裝樣兒打只不長眼的兔子什么的,是以她們一直走在外圍林道,除非有哪個箭術(shù)不精的走了歪路,不然還是很安全的。
冷月不好這意思等在林外吃現(xiàn)成的顯得太嘚瑟,想著怎么也要到林子里蜀帝跟前去露個臉謝個恩再矯情一番。三人走向密林深處,中途已經(jīng)有支應(yīng)的太監(jiān)在道邊給她們指路,帶她們?nèi)ジ渝鷷稀_h(yuǎn)處突然一陣騷亂,一隊神機營的士兵騎馬從狹窄的林道上沖過。冷月幾個人慌忙躲到一邊,騎兵帶起的塵土嗆得秀兒不停地咳嗽。
冷月直覺可能發(fā)生了什么,指使那名太監(jiān)到前面去打探。太監(jiān)還沒出發(fā),從遠(yuǎn)處又跑來一個支應(yīng)太監(jiān),看見冷月邊跪下回稟道:“王妃,皇上和兩位爺在前面遇刺。局面已經(jīng)被羽林營控制住了,太子爺命各位王妃和各家小姐不可靠近......”
冷月厲聲問道:“皇上和王爺可有損傷?”那太監(jiān)說:“皇上和贇王爺安好,福王爺好像受了傷。”
“好像?你師父就是這么教你跟主子回話的嗎?”
那個小太監(jiān)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以前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這位王妃幾次。只覺得她生的漂亮,待人隨性溫和沒有主子架子??扇缃袼@副疾言厲色的樣子,周身散發(fā)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渾身都發(fā)起抖來?!盎赝蹂?,前面秦將軍和蕭將軍已將刺客圍住......奴才......奴才們不能近前,知道的不夠詳細(xì)。只知道王爺為救贇王爺受了傷,其他的便不知了?!?p> “可知刺客是什么人?”
“回王妃,是.......是玉劍......”
“雪玉劍!”
“正......正是?!?p> 冷月心急如焚,她知道燕云會來,可沒想到會是今天會是在這樣青天白日之下。冷月一鞭抽在小憨馬的屁股上,一夾馬腹,小憨馬仰頭嘶叫了一聲,甩甩腦袋很煩惱的樣子,只邁開前腿蹦了一下就又恢復(fù)了磨磨唧唧的樣子。冷月拔下發(fā)髻上的簪子,猛地的刺在馬臀上。這回小憨馬是真的吃痛了,一聲狂嘶,前蹄躍起猛的一陣踢騰,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入密林。
小憨馬果然是深藏不露,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面的神機營。這里雖然重兵把守,但以燕云的本事漏液潛入營中刺殺一個祁昭慶也還不是什么難事。可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會做這種不智的事?
為什么是祁昭慶?
冷月心念電轉(zhuǎn)間,已經(jīng)跟著神機營奔到近前。只見一襲青影被神機、羽林兩營數(shù)百將士圍在正中。青影騰挪翻飛,雖然包圍者眾多,能近身與之纏斗的卻只有秦沖和蕭銘啟。冷月在場中尋找,蜀帝和祁昭逸被太子護(hù)在場中一角。祁昭逸右臂染血,面色蒼白。雖靠在雨墨身上,但神志還清楚,雙眼盯著場中情勢。反觀祁昭慶就沒那么幸運了,燕云雖被秦沖和蕭銘啟牽制,但招招攻向祁昭慶,令他避無可避。其他人級數(shù)相差太多,不敢貿(mào)然下場,唯恐誤傷皇子。四人纏斗在一起,祁昭慶發(fā)髻散亂,外袍被雪玉劍劃得如襤褸的乞丐。冷月看出燕云并未盡全力,只是眼下被重重圍住,恐怕稍后不是那么容易脫身。
燕云一掌震開秦沖,雪玉劍飄逸一劃,足尖一點向后飄退。“嗤”,祁昭慶的袍服自左肩到右脅被劃開,露出胸口的皮肉,上面一道粉紅劍痕卻并未見血。饒是如此,祁昭慶仍被劍氣震得的向后倒去,若不是蕭銘啟接著必然四仰八叉摔的難看。
“今日就此作罷,沖弟后會有期!”燕云在空中轉(zhuǎn)身向密林中退去,身后卻有十幾柄長槍向他刺來,一時間也難以脫身。
冷月瞅準(zhǔn)了機會,突然發(fā)一聲喊:“昭逸!”簪子在馬臀上再一猛刺。小憨馬吃痛發(fā)瘋般躍至場中,正落入燕云的掌控范圍。只見他淡然一笑,足尖在槍尖上一點,扭身分腿落在冷月身后。冷月面色惶然,甩下韁繩想要跳下馬去,卻被身后的“刺客”單手勒住肩膀,雪玉劍施施然落在頸間,輕笑道:“要留下本賊恐怕沒什么好結(jié)果?!?p> “嫣兒!”祁昭逸沖出來,眼中的著急不似作假。冷月卻在心中暗贊他好演技,臉上擺出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王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