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曉,沒有了往日的晨霧,安睡一晚的陳問被伺候著起了床。
“有容呢?”
“還沒動靜,估計還睡著呢?!标愖庸缢藕蛑悊柍灾顼?。
“行吧,不帶她了,吃完出發(fā)?!?p> 出了院子的長巷,大街上早已是人來人往。販夫走卒,嬉笑怒罵,路邊的早餐攤子冒著蒸蒸熱氣,商戶的小斯已經迎來送往,大戶人家的丫鬟、普通人家的婦人提著籃子撿著農戶挑來的新鮮果蔬,一輛輛的馬車川流不息,對于他們來說一天的生活早已開始!
不由得讓陳問想起了朝九晚五的打工人生,早安,打工人!
陳問在緬懷,陳子圭推著陳問向著食滿樓的方向行去。
“三問少爺,早安!”梁小貴在食滿樓門前角落里蹲著,看見陳問到來趕緊上前問安。
灰舊的棉衣有些濕漉漉的,顯然已經呆了有一陣子了,
“來了好一會了吧,怎么不進去等著?”
“剛到一會,大清早的去人家店里干坐著不是太好。”梁小貴雙手又兜回袖子里,拱了拱鼻子,笑呵呵的說道。
“走吧,進去等方公子?!?p> “方公子已經到了有一會了?!?p> 正說著,只見方天牧從食滿樓走了出來,拱拱手說道:
“三問兄弟早啊,吃了么?”
“失禮了,讓天牧兄久等了。我吃過早飯了,天牧兄如果沒吃,我可以陪天牧兄再吃一些?!标悊栃χf道。
“正事要緊,咱們也別耽擱了,路上聊?!狈教炷琳f完就叫人去安排兩輛馬車。
陳問與方天牧同乘一輛馬車,車馬并不顯得如何奢華,卻十分的大氣。陳問連人帶輪椅一起,加上陳子圭外加方天牧兩個小侍女一起卻不顯擁擠。
除了現(xiàn)有幾人,還有一隊重甲騎兵跟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北門而去。
“三問兄弟,我?guī)熃銢]來?”
“我出門的時候還睡著呢?!?p> “這么快!就睡上了?”方天牧上下打量著陳問,佩服的拱了拱手。
“想什么呢!各睡各的?!标悊栔狈籽?,接著說道:
“我聽有容說在宗門你倆關系最好?”
“嗯?嗯!好著呢,我倆跟親姐弟似的。我倆最是玩得來?!狈教炷链鸬?,心里補充了一句都是她玩我!而且打我也是最狠!七情宗紅衣魔女了解一下!
“對了,三問兄弟,我這里收到一則關于八里鄉(xiāng)陳家堡的消息。是三問兄弟家族么?”
“關于商隊被劫一事?”
“對!”
“是有這么回事,不過這事有族里族老主持。我也就有些了解,說是鬼王峰匪所為?!?p> “昨日我聽說此事后,專門著人調查了一番,已排除鬼王峰匪嫌疑!具體何人所為暫時未知!”
“天牧兄費心了!”陳問點點頭,這是向你家下屬問了一下情況?
“哪里,哪里,我和三問兄弟一見如故,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再說了你和師姐的關系,我們早晚也是一家人?!?p> “對了,這次去天算觀,天算觀的觀主已經答應親手為三問兄弟融魂火。算師一道進階極難,但這位八清道人令狐幽卻是不俗,乃是霸者境算師,而且是天算宗二代記名弟子!這次能請動他也算運氣?!?p> “天算宗記名弟子?”陳問好奇的問道,不是說這些天算觀和天算宗并無什么瓜葛么?
“是的,據說這令狐幽乃是上任天算觀觀主收養(yǎng)的孩子,不知走了什么門路,參加了天算宗入門試煉,也是運氣不好,差一點就通過了。天算宗看他天資不錯破例收了他為記名弟子,后;來老觀主過世,這才下山繼承了這份差事?!?p> “這天算宗試煉很難么?”陳問問道。
“自信一點,把么字去掉。雖然這些參加試煉之人絕口不提試煉內容,但你想想,這么多年下來,天算宗作為天下第一宗,二代弟子共計三人,三代弟子只有五人!就連記名弟子都才不到十人!你說難不難!”
“確實難!”
時間在兩人的對話中慢慢流逝,轉眼已到北山山腳。
幾人下得馬車,只見長長階梯從山腳一直向上直到山頂。石頭堆砌的門樓顯得古樸大氣,天算觀三個大字居于正中。哪怕正值冬季,整個北山也是蔥蔥郁郁,一片生機盎然之態(tài)。
馬車和重甲騎兵留在了山腳,方天牧安排了兩人抬著陳問一起上了山。
一番通稟之后,幾人來到大殿。
大殿兩側供奉著一些神像,香案供著些瓜果,正中一尊古銅色銅鼎中點著一支紫紅色細香。
大殿正面墻上掛著一副巨畫,畫中人身著青色道袍,腰間掛著一個黑色葫蘆,頭戴蓮花甲片,一根劍式發(fā)簪橫穿而過,白須白發(fā),雙手背負身后,側身而立,好一副仙風道骨。
“天牧賢侄,你父親可好?”正在陳問四處大量之際,大殿后走出一中年道人。
道人一身黑色道袍,金色條紋鑲邊,濃眉大眼,面白無須,頭上和畫中人一樣戴著蓮花甲片劍式發(fā)簪。
“八清道長安好,勞道長掛念,家父一切安好!”方天牧連忙上前行禮,開口說道。
“那就好,是這位小友需要老夫幫忙,融入異魂火?”令狐幽對著陳問微微點頭問道。
“小子陳三問,給道長添麻煩了!”陳問連忙答道。
“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既然收人好處,就得給人辦事。天經地義!”令狐幽揮了揮手道:
“隨我到后院,把魂火給我,其他人在外面等著。”
陳子圭推著陳問跟在令狐幽身后進了后院,后院假山水池陳列,正中有著一座涼亭,一群廂房環(huán)繞著后院。
進入一間廂房,令狐幽讓陳子圭去大殿等著。關上了廂房后,來到陳問面前。
“小友可知融入異魂火的風險?”
“自然知曉。道長盡管施為。”
“那貧道就開始了?!?p> 令狐幽說完左手拿著異魂火,右手并起劍指,對著異魂火。
只見一道綠色光束從劍指發(fā)出連接異魂火,然后被綠色光束包裹。
令狐幽把魂火移到指尖,左手放下承載魂火的銅器,掌心向上,伸到異魂火下方,發(fā)出綠色魂力接住魂火,右手不停掐印打向魂火。
在魂火周圍不停的閃現(xiàn)出金色銘文,最后形成了一個球形銘文網,忽隱忽現(xiàn)。
“陳小友準備了!”令狐幽一身低喝,
“來了!”
左手抓住魂火直接拍進陳問頭頂。
陳問感覺頭頂微微一燙,然后自己的意識就來到了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海面。
球形銘文網包裹的魂火出現(xiàn)在海面之上,令狐幽不知遠近的聲音傳來,
“陳小友,用你的意識去接觸魂火,包裹它!鎮(zhèn)壓它!”
陳問不知道該如何用意識去接觸包裹魂火,茫然無措間聽得聲音傳來。
“想象!想象你是一道水流,飛向魂火!然后包裹它!”
陳問按照話語進行想象,意識一瞬間就來到了魂火面前,然后覆蓋了上去。
陳問感覺自己縱身火海,四處都傳來無比的灼熱之感,然后火焰開始舔舐自己的身體。
痛!無法忍受的痛!
“我是水流,我是水流,包裹鎮(zhèn)壓!”
陳問心中不停的默念著,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完全無法忍受。
陳問甚至想死,快點結束吧!哪怕是死!
什么意志力,什么求生欲望。
在極致的疼痛之下一切都沒有作用!
陳問的魂海翻起滔天巨浪,如同海嘯一般的來回激蕩!
令狐幽嘆了一口氣,慢慢的收回了放在陳問頭頂?shù)氖帧?p> 他已經感知不到陳問的意識了,融入魂火失敗了。
看著緊咬牙關的陳問搖了搖頭,嘆息道:
“隨緣起,隨緣滅!陳小友,貧道盡力了。唉~”
轉身準備出去告知眾人。
陳問已經還剩一點微弱的意識了,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塊巨大的玉佩向自己飛來。
太極玉從魂海中飛出,綻放出蒙蒙白光,浪潮瞬間平靜。
海面上幾乎已經擴大到整個上空,如同火海的魂火瞬間收縮。
還原成了最初的火苗,飛向太極玉,圍繞著它上下翻飛。
太極玉啪的一下拍向魂火,把魂火拍到了魂海中央,然后沉入海底。
陳問恍惚的意識復蘇,好似又回到了最初剛進入魂海的樣子。
難道自己做了個夢?
不!不對!那種深入骨髓的灼燒絕對不是幻覺。
魂火好像感知到了陳問一樣,向陳問飛了過來。
陳問一驚,下意識的想象一腳踢開它。
然后,魂火就被踢飛了!
踢飛的魂火如同委屈的小狗,想要親近主人卻又不敢上前。
這是魂火?陳問也有點懵了。
向魂火招了招手,魂火顫顫巍巍的飛了過來,停在了陳問的面前。
陳問隱約好像能夠感知到魂火的歡喜,魂火有意識的?
陳問把魂火捧了起來,好奇的觀看。沒看出個所以然,怎么看都是一團火。
手感倒是奇特,就好像太陽曬的溫熱的細沙。
環(huán)視了一周,這就是我的魂海么?這個有大小的說法沒有?
一般來說男主的魂海就真的是海,而其他人的則是水坑,大不了是湖。
陳問不由YY,作為主角還是有主角的標配嘛!
抬頭看著天上漂浮的大陸,這些又是什么玩意?
知識還是太淺薄了,四叔祖講魂海的時候并沒有說頭上有什么大陸啊。
算了,回頭再說吧。
我該怎么出去呢?
陳問一想,意識瞬間離開了魂海。
還未睜開眼,陳問就感到牙齒一陣酸痛。不由得發(fā)出一聲低吟。
正準備開門的令狐幽霍然轉頭,看向陳問,就見陳問張開嘴不停的來回搓動。
快步走到陳問面前,開口問道:“小友無事?”
“謝道長關心,感覺還行。就是不知怎地牙齒酸痛無比?!?p> 陳問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