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些時候,柴梓終于回來了,柴如香仍沒有半點消息。忠勤伯府早已報了案,這一報案才知近日燕京城內竟丟了不少孩童,男童女童都有,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
余芙跟柴梓說了陸易兩兄妹的事,柴梓又把陸易叫來仔細詢問。一番問話過后,柴梓發(fā)現(xiàn),陸易所在的那個殺手組織正是暗門。
“暗門每年都會找一批孤兒,放在一起進行培訓,最后能留下的只有一兩個人。”陸易說。
“你是否見過暗門的頭目?!?p> 陸易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還沒出師,也沒出過任務,不算正式的暗門成員,負責管理我們的是暗門的雛鳳堂堂主鳳清,暗門中其他堂的人和門主我們都沒見過。”
柴梓沉吟片刻:“這樣吧,忠勤伯府你們是不能住了,我讓人在燕京郊外租個小院子,你們先住那里,平時不要外出,等過了這一陣再做打算,可好?”
“但憑大少爺安排?!?p> “記住,大少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從此之后,與暗門有關的一切,都不要對大少奶奶說。”
“是?!?p> 陸易退了出去,柴梓卻陷入沉思。
又是暗門,柴梓總感覺暗門一直在他身邊,如影隨形,卻又找不到。
如今自己已沒有傳音閣,除了從蔡大胡子那里借來的兩人用來保護他夫妻二人,更是無可用之人,如果暗門再來找麻煩,真是任人宰割的份了。還有九妹妹,到底被誰劫走了呢。
柴如香失蹤的第二天,京刑獄司便派人來問詢案情,由于此案牽涉多名孩童,影響惡劣,因此京兆府上報了刑獄司,如今由京刑獄司負責審理。來到忠勤伯府上的是刑獄司里的一位判官,姓楊。
這楊判官年紀不大,看上去不甚沉穩(wěn),見問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便要告辭離開。
剛出了忠勤伯府門,便被等候多時的柴梓攔住。
“在下忠勤伯長孫柴梓,見過楊大人?!辈耔魇┒Y道。
楊判官上下打量了一番柴梓,說道:“剛才在府上怎么沒見你?”
“在下特意在此等候大人,有些事想詢問大人一番,不知方便否?”
“你要問的是那個小童失蹤的案子吧,此案目前尚不明朗,不方便向家屬透露?!睏钆泄俸敛涣羟榈卮驍嗔瞬耔飨胍獑栐儼讣南敕ā?p> “在下不是要問那個案子,在下想問的是,楊大人的夜游癥是否還沒治好?”柴梓說道。
楊判官一驚,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有夜游癥?”
“可否請大人找個地方一敘,在下懂些醫(yī)術?!?p> 楊判官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請柴梓上了他的馬車,兩人來到一間茶樓,找了個雅間坐下。
“楊大人,在下自幼多病,久病成醫(yī),因此醫(yī)術上也算精通。在下看楊大人神思不守,眼袋烏青,定是有夜游之癥,在下愿為大人醫(yī)治?!?p> “你真的能治,我找了好些大夫,都說治不了。”
“能治?!辈耔骺隙ǖ卣f。
“不行不行,你為我治病,定是有所圖,如今你是我辦的案子的家屬,圖的恐怕是關于此案的信息,我楊凡雖不才,卻不能因私廢公,你還是別治了吧?!?p> “我問大人,此案涉及孩童眾多,兇手可會是孩童家屬中的一員?!?p> “絕無可能,如果是個案還能懷疑到家屬身上,如今涉及十多位孩童,絕無可能是孩童家屬所為?!?p> “那這不就得了,兇手既不是家屬,我便是想從大人這里獲得些關于此案的消息,也是想協(xié)助大人早些破案,絕無其他的打算。至于大人的夜游癥,如果大人不放心,大可等案子破了后,我再為大人醫(yī)治,這根本算不上交易?!?p> 楊判官沉默半晌,說道:“破案有我們刑獄司,你知道些線索也毫無用處?!?p> “大人,多個人想就多條思路,不瞞大人,若不是此案涉及到在下的九妹妹,在下也不會想要多事。我這九妹妹,從小跟我最親,在下實在不忍她被抓去,至今生死不明。”柴梓說道傷情處,竟有些哽咽。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會斟酌看看,哪些能告訴你?!?p> 兩人在茶樓雅間里,輕聲討論起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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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四月初二,燕京城的大覺寺都會佛香繚繞,人生鼎沸。大覺寺會在這天舉辦法會,請有道高僧講習佛法,法會過后還有放生的環(huán)節(jié)。眾多信眾會來這聽佛法,看放生。算是燕京城的一處盛景。
寺廟后院,知客僧靜修往一個客院里送早膳。靜修并不好靜,是個愛說話的小和尚,靜修送好了早膳,便和客院里的施主閑聊起了今日的法會。
“施主來得也是巧,正巧趕上咱們寺里的法會,這正是施主您的佛緣。”
那施主并不多說,點頭應是。
“可惜今年的信眾人數(shù)沒有往年多。若是往年,師父們在臺上講經,信眾站滿了寺院,那場面真是壯觀?!?p> “哦,為何今年來的信眾這樣少?”那施主問道。
“我剛才聽到一個信眾說,好多人都去了城西的忘川潭去了,說是今日那里有個什么‘太陽教’的集會。”忘川潭并沒有潭,只是一個地名。
“‘太陽教’?倒是沒聽過?!?p> “是最近一年才在京城興起的,我們的好多信眾都轉去信了‘太陽教’,說是‘太陽教’等治百病,世間哪有能治百病的教,真是……”
“我知道了,謝謝小師傅送來的齋飯。這個給小師傅拿去玩吧?!蹦鞘┲鞔驍嗔遂o修的啰嗦,從案上拿出一個圓圓滾滾的小葫蘆,小葫蘆上雕有一個笑模笑樣的小娃娃,甚是可愛。
“這怎么好收施主您的東西?!?p> “這個我留著也沒用,正是給小師傅這樣年紀的孩子玩的,也是物得其所?!蹦鞘┲靼研『J放到靜修的手里。
靜修拿著葫蘆,歡歡喜喜地走了。
那位施主吃過了飯,溜溜達達地走出院門,向山下走去。
他不是別人,正是周國永昌侯世子范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