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組有陸辰,周幸約著七月去逛逛影視城,實際上是想去看陸辰拍戲。
七月哪里不曉得她的心思,只不過憑白待在劇組里,還要聽同屋的編劇小姐姐痛斥各種想要加戲的演員,還不如去看看帥哥養(yǎng)眼。
兩人興致勃勃地去逛了古城和民國街道,順便去圍觀了陸辰拍戲。還別說,陸辰平日里看起來不著調,拍戲的時候很是敬業(yè),等到休息的時候,遠遠看到了周幸和七月,朝著她們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真是妖孽啊。
到了中午,逛了一圈回來的周幸,發(fā)現(xiàn)劇組的人都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什么。
七月將裴亦拎了出來,裴亦一邊摸著耳朵嚷嚷著疼,一邊道:“姑奶奶,你也得讓我說話呀?!?p> 七月將裴亦的耳朵松開,“說罷?!?p> 周幸已經(jīng)搬好了小凳子,坐在一旁準備吃瓜。裴亦道:“程藍回來了?!?p> 原來是罷工的男主角回來了。
那這樣的話,鐘運澤他們之前拍的戲不就白拍了嗎?
周幸伸著脖子瞧了瞧,果然看到不遠處的太陽傘下,鐘運澤、小鮮肉,還有昨天晚上哭哭啼啼的周怡然和一臉淡定的薛婷正在和導演不知道說什么。
小鮮肉一臉的抱歉,不停地在解釋著什么,導演怒氣沖沖,鐘運澤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薛婷在一旁小聲勸解著什么,周怡然倒是面無表情了。
周幸用手肘推了推七月:“哎,周怡然怎么還在這里啊。”
七月不以為然:“不然呢,戲還是得照拍啊。”
也是啊。
結果商議了一番,決定下午辦個簡易的記者招待會。
本來是不用的,結果也不知道誰的粉絲偷拍到了程藍從劇組里出來,足足幾周都沒有出現(xiàn),再加上程藍自己的粉絲泄露出來的行程和飛機航班,再簡單算一下劇組拍攝的行程,還有殺青花絮里沒有出現(xiàn)的程藍,程藍罷演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
這下所有主創(chuàng)的粉絲都不干了。
其他人就別說了,程藍自己的粉絲直接去微博刷了“藍寶換公司”的話題,更有粉絲開貼,萬字陳詞,力數(shù)百峰十大罪狀,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因此百峰公司不得不服軟,匆匆結束了程藍手上的工作,將程藍送了回來。
周幸刷完了某大娛的事件總結,想了半天:“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p> “這不是你上次追的那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嗎?”七月湊過去看:“這么說起來,你不是很喜歡他嗎?那你也是藍精靈咯?”
什么是藍精靈?
周幸腦門上掛滿了問號,“這是我上部那個電視劇的男主角?臉怎么成了這樣了?”
“大概,抽空又去打了個針吧?”七月翻了翻他上次的雜志封面,又遠程眺望了一下真人:“可能還做了個鼻子?”
“藍精靈是什么東西?”周幸問道。
“程藍的粉絲啊,自稱是藍精靈啊。”七月不懷好意地用手肘碰了碰周幸的手:“哎,藍精靈?!?p> 說著,默默哼唱起兒歌:“哦,可愛的藍精靈,哦,可愛的藍精靈?!?p> 有毒。
說是記者會,其實就是小型媒體見面會,臨時在劇組搭了個臺子。周幸趁著大家沒看見,偷偷找了個角落坐下,在臺下細細品味了一番小鮮肉痛哭流涕的演技,覺得還真是哭的假。
“很假對吧?!辈恢裁磿r候,薛婷坐在自己身旁。
周幸尷尬地笑了兩聲,女配角薛婷接著道:“可是沒有辦法,想要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有時候就要身不由己?!?p> 薛婷的角色硬生生從女一變成了女二,因為男一和男二都是追著女一跑,她本來連個官方CP都沒有,整個片下來不是在追著男二跑,就是在吃女一的醋,可憐的很。后來,周怡然的公司又硬生生給她搭配了一個小鮮肉硬湊CP,把角色的人設搞得混亂無比。
她要是薛婷,肯定膈應得不行。
這么想想,連帶著周幸覺得她看著薛婷,真人似乎都帶了點悲劇色彩。
雖然天天也是笑著,眉頭總是微蹙,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被人搶了角色似的。
周幸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自然也不想知道這些事情,當然也無從和薛婷討論起。倒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到薛婷,發(fā)現(xiàn)她其實長得很漂亮,不是現(xiàn)代審美的那種高鼻梁,大眼睛,尖下巴,但是漂亮的丹鳳眼和略帶嬰兒肥的臉,確實很有觀眾緣。
薛婷看了一眼周幸:“其實我很羨慕你。”
周幸挑了挑眉,不知她這話從何說起。薛婷接著道:“有人護著,路會好走一些?!?p> 說的是鐘運澤。
話說回來,鐘運澤還真是招人惦記啊。
薛婷站起身,戴上黑超墨鏡,輕輕咳了幾聲,立刻就吸引了那些不想聽程藍假哭的記者們的注意。
薛婷忽然轉過頭來,朝著周幸微微一笑:“Good Luck.”
周幸原本是坐在角落里,還戴著鴨舌帽就是只想來看熱鬧而已,沒想到記者們直接道歉也不聽了,拿著相機就沖了過來,還好在一旁跟工作人員聊天的七月發(fā)現(xiàn)的早,立刻上來解圍。
“請問周小姐真的是來盯著鐘運澤和周怡然的嗎?”
“請問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請問周小姐什么時候會和鐘運澤結婚?”
臺上的鐘運澤發(fā)現(xiàn)底下情況不對,立刻從臺上下來,一邊護著周幸,一邊道:“不好意思,我太太不擅長面對鏡頭?!?p> 記者們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游了過來,興奮不已:“鐘運澤,所以你和周怡然的緋聞是真的嗎?”
“請問二位什么時候結婚?”
問題絡繹不絕,雖然周幸一直被鐘運澤牢牢護在懷里,卻也時常被相機鏡頭和話筒懟到臉。
“請問對于二周爭澤的新聞怎么看?”
忍無可忍的周幸忽然抬起頭,“標題有些錯誤?!?p> 記者們聽到有新聞忽然安靜下來,連鐘運澤也有些驚訝地看向周幸。
周幸很是淡定:“畢竟她不算小三?!?p> “狠,真狠?!逼咴乱贿吂恼埔贿厯u頭感嘆:“你什么時候水平這么高了,周小花估計又哭著呢?!?p> 也不知道是哪家無良媒體,拍到了她來探班的照片,新聞一出來,媒體就將周怡然和她對比,硬說周怡然和鐘運澤有奸情,本來她就討厭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再加上左一句小三,右一句奸情,她都替鐘運澤嘔得慌。
裴亦在一旁削蘋果,長長的蘋果皮垂到了地上:“那沒辦法,老大出道這么多年,攏共也就拍過三個片子,還都是因為導演的人情在,而且絕對不演男主角,就是怕出緋聞,沒想到周怡然的團隊抽風了,眼看著程藍罷演,立刻就調轉矛頭去惹鐘老師。”
“為什么怕出緋聞?。俊敝苄乙еO果,他這樣的咖位不是應該有些花邊緋聞嗎。
裴亦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然后小聲嘟囔:“還不是因為您?!?p> 周幸嘴里塞滿蘋果,含糊不清:“你說什么?”
“好好吃蘋果?!辩娺\澤走過來,拍了拍周幸的肩膀:“這幾周收個尾,下個月我們就能回去了?!?p> 周幸好容易將滿嘴的蘋果咽了下去:“回去哪里?”
“東城?!?p> 涂峰效率很高,立刻又給鐘運澤接了個選秀節(jié)目,周幸有些不理解:“行程這么滿,都沒有時間休息的嗎?”
然后就對上了裴亦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當然,下半年一段時間是要空出來的?!?p> 空出來?空出來做什么?
七月有些嫌棄:“自然是結婚啊。”
結……結婚?
周幸睜著不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鐘運澤,鐘運澤摸了摸她的頭:“他們胡說的。”
周幸剛想松口氣,就聽到鐘運澤略帶笑意地道:“是去度蜜月?!?p> 周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些人的工作就是玩她的吧……還有鐘運澤你就不要笑了,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帥嗎。
因為之前的戲都已經(jīng)補拍完成,其實男主角回不回去意義也不大。不過七月倒是不贊同這個觀點:“至少對女主角來說,男主角還是有用的?!?p> 男主角戰(zhàn)死,女主角不是都在男配的陪伴下“孤獨終老”了嘛,男主角回去拍恐怖片啊。
七月刷著手機:“至少還能回去和女主角傳傳緋聞啊?!?p> 周幸湊過去,果然看到今天的新聞,周小花和程藍牽著手,照片照的模糊,臉倒是都照到了正臉。
再看標題:周小花再搭男網(wǎng)紅,戲外假戲成真?
“這……”這也太快了吧?好像和鐘運澤獻殷勤,跟自己“搶正宮”,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今天怎么就和男主角手拉著手去看電影了啊。
果真是傳說中的“戲子無情”嗎?
不過周小花和程藍,一個假笑,一個假哭,倒是絕配。
想起之前還一口一個嫂子叫的甜蜜,轉眼就讓助理各種拿演唱會的事情懟自己。
真是人格分裂啊。
周幸嘖嘖感嘆:“程藍的公司倒是不出來辟謠了?!?p> 七月哼了一聲:“他最近還不得夾著尾巴做人,乖乖地和女主角傳傳緋聞,讓粉絲忘記他罷演的事情,公司才能脫罪呢?!?p> 周幸搖著頭:“不明白不明白,做人怎么那么難?!?p> 七月道:“那沒辦法。男女都不無辜,程藍惹得一身騷,周怡然不也是嘛,這是她自己選的。比如陸辰,比如影后徐穎,他們都是靠自己的實力贏取觀眾的心,如果周怡然乖乖去琢磨演技,不靠這些花邊新聞博出位,也不至于成天讓公司牽著鼻子走?!?p> 畢竟鐘運澤已經(jīng)有了自己這個未婚妻,經(jīng)紀公司轉而去炒程藍和周怡然的緋聞說不定還能博回點CP粉絲流量。
因此只能靠涂峰這里去引導粉絲,將鐘運澤這里的反應壓下去,盡量不要和鐘運澤扯上關系。
看著涂峰接著電話,佯裝一臉為難的樣子,周幸不由吐槽,明明是雙贏,涂峰還要一副讓人來求的模樣。
“哎呀,你們也知道阿澤的粉絲的,都是這么多年的老粉絲了?!?p> 跟你們這種靠流量的小年輕不一樣,粉絲都是很忠心也對偶像的事情十分上心的。
“我知道,我們阿澤只是唱歌,演戲那是偶爾,怎么會喜歡傳緋聞呢?”
不像你們,天天靠著緋聞博出圈。
周幸目瞪口呆地聽著涂峰打完了電話,鐘運澤倒是一臉平常:“出了氣了?”
涂峰哼了一聲,將手機放在桌上:“是佛都有三分火,她當初將算盤打在阿澤頭上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有如今的事情?!?p> 七月在一旁看熱鬧:“大概沒想到周幸會去探班吧?!?p> 緋聞這種東西,就算是炒也是有技術的。像阿澤這種半已婚男,要炒緋聞就要冒著被千夫所指的風險,要不是程藍半途跑了,周怡然也不會冒著這個風險。
不過一般這種情況出新聞都會半真半假,最多粉絲出來互罵,最后出來澄清也就是了。
看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涂峰,周幸卻不這么想,想起周怡然當初那個不甘心的眼神,她可能真的不是想炒緋聞,而是很想假戲真做吧。
鐘運澤笑著看他們說得十分熱鬧,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彩云姐?!辩娺\澤站起身徑直走到房間里,“怎么了?”
電話那頭,洪彩云壓低了聲音道:“你和阿幸怎么了?”
“沒怎么?!辩娺\澤道:“挺好的?!?p> “那就好,阿幸自從去了國外,我都沒怎么聯(lián)系過她?!焙椴试频溃骸拔叶疾恢浪貋砹恕?p> “嗯?!辩娺\澤道:“最近回來的。”
洪彩云小心翼翼地問:“怎么又出新聞了?”
鐘運澤笑了笑,安慰道:“沒事的,阿公最近怎么樣?”
“老樣子?!焙椴试茋@了口氣:“自從上次你們倆結婚沒訂成日子,阿公血壓上升,進了醫(yī)院,雖然好些了,總是比以前差點,而且也對你們總有些成見。不過老人家嘛,你回來哄哄也就好了?!?p> 鐘運澤還要說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洪教授洪亮的聲音:“打電話給他做什么,我都不認識他?!?p> 洪彩云似乎勸了幾句,又道:“你別怪阿公,畢竟你母親的事情……他至今也有些心結,要不然你再過段時間再來看他吧?!?p> 鐘運澤應了,電話掛斷,鐘運澤回了酒店,靠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拿出手機,相冊里有一張翻拍的老照片,一個女人摟著一個孩子,笑得格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