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泊爬到懸崖邊,看著逐漸墜落的北曲子,淚水橫流,幽怨地回頭望一眼墨衡,就欲跳下懸崖,不想?yún)s被赤炎一把提起。
眾人站在懸崖邊,看著仿佛如無底洞般的懸崖,赤炎問道:“真神?”
墨衡道:“回天之后,就說北曲子受重傷墜入深淵,下落不明?!?p> 赤炎聞言,想起天機處下發(fā)的任務(wù),抬頭想說些什么。
墨衡瞪了他一眼,赤炎只得閉口。
眾天兵啟程回天,赤炎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墨衡,心道:自從赤霄殞命曲江,司法天神似乎都有一些心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一路上,墨衡思緒萬千,那次滅掉九頭鳥一族,墨衡就心有愧疚。
此次天機處下發(fā)任務(wù),墨衡擔心天機處也會以此為借口,干出什么事情來。
正好北曲子墜入深淵,司法殿只能將玉泊一人帶回天界。無證無據(jù),天機處也不好進行下去。
墨衡向紫虹傳音,讓她教玉泊怎么應(yīng)對天機處的逼問。如今北曲子生死未卜,但貓族的命運卻掌控在她手上,玉泊也只能答應(yīng)。
到了天界,天機處顯然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
墨衡將玉泊暫時關(guān)押在凌云宮,又命赤炎暗中打探北曲子的消息。
墨衡回天不久,冰川懸崖旁邊。
“是這里嗎?”九華子問道。
白貞點了點頭,那時在部落里面發(fā)現(xiàn)北曲子和玉泊已經(jīng)逃走,本來九華子就不抱希望,但卻感應(yīng)到北曲子的真氣波動,幾人就朝這里進發(fā)。
但是行進一半,北曲子的真氣就消失了。好在白貞有冰川獨特的尋跡之法,才找到這里。
幾人看著亂糟糟的地面,顯然這里有一場打斗。
九華子大感不妙,那時這里傳出好幾道真氣不弱的氣息,道:“北曲子不會被天庭的人帶走了吧?”
白貞搖了搖頭,道:“他在懸崖下面。”
九華子走到邊沿,看著萬丈深淵,皺了皺眉頭,就欲下去。
白貞攔下他,道:“底下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我們一起去?!?p> 白貞手指一動,腳下生出一個巨大的冰掌,托著幾人,慢慢向下飄去。過了半晌,才見幾人升了上來。
北曲子全身焦黑,躺在地上,旁邊懸浮了一把白劍,從他身體狀況來看,卻沒有見高空墜下的傷痕。
白貞摸了摸北曲子,搖了搖頭道:“他心脈已斷,全身經(jīng)脈俱損,恐怕……”
九華子道:“不會的,我去請濟神醫(y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p> 白貞嘆了一口氣,手掌一揮,北曲子全身被冰凍起來,道:“快去快回,我暫時將他冰凍,或許可以撐到你們來。”
九華子拱了拱手,便朝北歌山而去,同時傳信給黃鶴匯報情況。
一個月后,北曲子醒來,朦朧中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喊:“曲子,你醒了?!?p> 北曲子打了個激靈,看向旁邊。
黃鶴白發(fā)蒼蒼,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氣若游絲。
身邊濟世,九華子,白貞甚至黑無涯等人都在,北曲子馬上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伸出手拉住黃鶴的手掌,道:“弟子對不起師父……”
黃鶴搖了搖頭,道:“只要你認為是對的,那么就去做吧,為師一直都支持你。垂暮之年,還能救你一命,為師也心滿意足了?!?p> 北曲子聞言,心里雪亮,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黃鶴轉(zhuǎn)頭對九華子道:“昆侖就托付給你了……”話罷,寂坐無聲,面容安詳,拉著北曲子的手掌也是沒了力氣。
此次北曲子受的傷實在太重,濟世勉強接上心脈。其它經(jīng)脈必須要一位功力深厚的人來助其生長,但是會耗盡修為。
黃鶴力排眾議,不愿他人相幫,自己親自接下。
十幾日后,昆侖山地底祭壇,黃鶴永眠于此,眾人祈禱結(jié)束就各自散去。
北曲子從最高的樓層下來,真氣修為已非昔日可比。
此次重塑經(jīng)脈,宛如脫胎換骨,黃鶴的一身功力也傳到北曲子的身上。在地底祭壇,也領(lǐng)悟了一些開山祖師的法術(shù),北曲子朝黃鶴的牌位施了個禮便出了地底祭壇。
祭壇寂靜無聲,一個身穿斗篷的人從暗處現(xiàn)身,脫下斗篷。
那人看著黃鶴的牌位,拱了拱手道:“師弟,安息……”看其面容,居然是白鷺。
天界,司法殿。
墨衡緊皺眉頭,聽著赤炎的匯報,心道:想不到北曲子居然活了過來,若是他再干出什么事情來,可就麻煩了。
如今,貓又山必然也接到了信息,不知道玉寒子會作何打算?想來他作為一族之長,應(yīng)該不會像北曲子一般吧。
昆侖山,紫陽殿。
九華子在大殿走來走去,門外進來一人,九華子問道:“找到了嗎?”
那人搖了搖頭,九華子嘆了一口氣,心道:師弟,你果然還是放不下。
九華子轉(zhuǎn)過身,吩咐道:“即刻聯(lián)系南海、蜀山掌門,還有黑無涯,請他們到我這里議事!”
萬里蒼穹,北曲子直沖上天,身旁的白劍嗡嗡作響,浮現(xiàn)一個劍靈。
那日墜入懸崖,本來就是必死之局,但是北曲子遠遠看到有一柄白劍懸在半空,心生詫異,但是下落速度太快,只是沾了鮮血的手指碰了一下。
原來那柄白劍得深淵寒氣自然所化,在這深淵里度過了無數(shù)歲月。
北曲子陰差陽錯,滴上了自己的血液,簽了契約。
誰知這柄劍居然還有劍靈,幻化而出,托著北曲子安全落到懸崖之底,之后北曲子便將他取名為雪蹤。
北曲子看著浮現(xiàn)而出的雪蹤,道:“此去天庭,必然不會全身而退,你可愿意?”
雪蹤笑道:“只要你認為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便去做吧,何必問我。”
貓又山。
大廳之內(nèi),擠滿了人,眾說紛紜。
玉寒子坐在上方一言不發(fā),玉橫站在一旁心不在焉。
聽著底下亂糟糟的,玉寒子顯然不耐煩,站起身來,底下瞬間鴉雀無聲。
玉寒子道:“諸位的意見,我已盡知。此刻起,貓又山暫且由玉橫接管,諸位長老盡心輔佐。方燈格、丹佛傅、紫古柯、法落弘等貓王調(diào)集貓族精銳,隨時待命!”
眾人面面相覷,方燈格問道:“那族長……”
玉寒子道:“你們不必知道,所有人依令而行,不可怠慢!”說完,便消失不見。
眾人拱了拱手,雖心有不解,但都開始行動。
貓又山上空,玉寒子直沖上天,心里盤算,若是天帝老兒不答應(yīng),那就休怪我攪你個天翻地覆!
九重天,靈霄殿。
朝會之際,天帝早早地坐在位上,瞇著眼睛,等候眾仙神的到來。
突然,天帝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人,道:“你可知,擅闖天界是死罪?!?p> 玉寒子拱了拱手,道:“陛下恕罪,小女年少無知,誤聽了北曲子的花言巧語,才釀成此事。懇請陛下開恩,小妖必會嚴加約束,不會再讓她重蹈覆轍?!?p> 天帝捋了捋胡須道:“肉體尚可約束,心就難說了?!?p> 玉寒子正想說話,天帝又道:“此事自有天條和天機處處理,生死各安天命?!?p> 玉寒子聞言,本來拱著的手也緩緩放下,真氣不受控制逐漸涌出。不料墨衡、辰明等仙神卻是剎那間出現(xiàn)在靈霄殿四周,各樣武器指著玉寒子。
一時間劍拔弩張,靈霄殿一片寂靜,玉寒子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
突然殿外傳來一聲巨響,一傳令天兵進門報:“啟稟陛下,北曲子打破凌云宮,攜玉泊竄逃!赤炎等執(zhí)法官力戰(zhàn)不敵,身受重傷?!?p> 聞言,眾人皆驚,玉寒子袖袍一動,憑空消失。
天帝對墨衡和辰明點了點頭,兩人皆是拱手退出靈霄殿。
五重天,北曲子攜著玉泊正飛速朝天門進發(fā)。突然北曲子一把將玉泊拉起,一個身影撲了個空。
玉泊看清來人,呼道:“爹爹……”
“住口!”玉寒子喝道:“快跟我回去,以后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糾纏!”
眼見玉泊毫不吱聲,玉寒子大怒,喝道:“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現(xiàn)在若是殺了北曲子,玉泊自然毫無眷戀,帶她先回貓又山,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說。
玉寒子沖天而起,一柄白傘顯現(xiàn)而出,飛速旋轉(zhuǎn),立時萬千冰錐齊齊射向北曲子。
北曲子手指一動,雪蹤劍登時化為數(shù)十把,懸在周圍,飛速轉(zhuǎn)動,將射來的冰錐齊齊彈開。
北曲子拉起玉泊,就欲向天門處飛,誰知面前墨衡、辰明齊齊現(xiàn)身,兩大真神真氣迸發(fā),和北曲子廝斗一處。
短暫交手,墨衡心驚不已,短短時間,北曲子的修為居然變的如此之高,難道是那次因禍得福,碰巧助長了修為?
北曲子帶著玉泊,戰(zhàn)斗起來并不是很方便,勉力交手,況且身后還有一個玉寒子。
北曲子看天門處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不少天兵和仙神,心里著急,一劍蕩開墨衡和辰明,虛刺了一下玉寒子,轉(zhuǎn)頭竟然向六重天奔去。
北曲子方一進入六重天,立時幾十把兵器齊齊刺來。
北曲子定睛一看,門口圍了一群天兵,少說也有數(shù)千之眾。
身后大門依稀可見墨衡、辰明、玉寒子正急速朝這里飛來,北曲子雙手合十,真氣倏然爆發(fā)。
面前的天兵好像被千斤巨石壓了一般,登時癱倒在地,站不起身來,宮殿樓閣皆是紛紛倒塌。
北曲子拉起玉泊繼續(xù)前進,身后萬千天兵窮追不舍。
北曲子心道:恐怕今日是出不了天界了,不如登上九重天,與那天帝老兒會一會。
北曲子抱起玉泊,耳邊風聲呼呼,北曲子道:“跟我出來,是否后悔?”
玉泊搖了搖頭,道:“絕不后悔,倘若沒有你在身邊,那就是生不如死?!?p> 身后雷電、火焰、冰錐齊齊射來,雪蹤劍環(huán)繞四周,凌厲的劍氣所向披靡,每到一處,皆是斷垣頹壁。
北曲子的御空之術(shù)極為精妙,如今修為大增,速度更是旁人所不及。身后一干仙神也只能利用遠程攻擊來對付北曲子。
而玉寒子雖說對北曲子痛恨至極,但是又生怕傷著玉泊,并沒有下狠手,眼見北曲子逐漸遠去,心里愈發(fā)氣惱。
墨衡跟在后方,見北曲子直奔九重天,心里焦急,默念咒語,袖中金剛印飄出,立時飛到北曲子頭頂。
金剛印光芒大盛,隨著墨衡的咒語剎那間增大千倍。
北曲子抬頭一看,金剛印遮天蔽日,重逾萬斤,轟然砸下。
金剛印來勢洶洶,猶如急火流星,剎那間便到北曲子頭頂。
北曲子雙手合十,一聲低喝,周遭的一切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世界,一切宛如靜止。
金剛印居然漂浮在空中,紋絲不動。任憑墨衡再如何念咒,金剛印也始終不會下沉。
北曲子拉起玉泊飛出金剛印的范圍,一切又恢復(fù)如常,金剛印猛然砸下,立時地動山搖,巨大的沖擊波將周遭的一切化為碾粉。
墨衡略有慍怒,手一招,金剛印自行變小,收回袖中。
這一次,墨衡總算是看清楚了。辰明轉(zhuǎn)了轉(zhuǎn)長明燈,對墨衡道:“這小子似乎領(lǐng)悟了天道?!?p> 墨衡點了點頭,那次在懸崖之旁,見過北曲子使此法術(shù),只道是他用了什么邪門歪道,將赤炎等人擊退。
但是此次在天界見他接二連三使用,墨衡才發(fā)現(xiàn)端倪。但是北曲子明顯用的還不熟練,假以時日,恐怕必成大患。
辰明看墨衡緊皺眉頭,笑道:“司法真神切莫著急,看他樣子似乎要去九重天,那里有天帝坐鎮(zhèn),豈有他好果子吃?!?p> 墨衡看了辰明一眼,道:“你還是這般玩忽職守,一個北曲子都抓不住,倘若天帝怪罪下來,咱倆這真神恐怕也做到頭了?!?p> 辰明攤了攤手,道:“你的金剛印尚不能制他,我又沒那么多的法寶,就更不用說了?!?p> 不錯,北曲子確實是領(lǐng)悟了天道。
所謂天道就是自然之道,可謂是修行法門中最為玄妙的一道,但是一般都是天界的仙神才能領(lǐng)悟到的。
比如墨衡的雷電之術(shù),辰明的白極光,大神官的無休風,但是北曲子卻悟到了重力的奧妙。
這是他在修習御空之術(shù)發(fā)現(xiàn)的,凡人只能借助御空術(shù)才能升空,倘若人人沒有重力,豈不是都能御空。
由此北曲子一心鉆研,雖說掌握的不是很精妙,但也算是天道中的一個。
除了天道還有血道、鬼道和暗黑大道等,血道修羅修習的就是血道,而鬼道就是驅(qū)使鬼差,操縱靈魂的的法術(shù),四鬼道人和五方鬼帝就是典型的鬼道,至于暗黑大道現(xiàn)在估計只剩下云翎了。
北曲子飛行極快,身后無數(shù)兵器法術(shù)襲來,北曲子皆是靈活繞過,直奔九重天。
靈霄殿內(nèi),天帝一言不發(fā),突然抬起頭來,北曲子帶著玉泊浮現(xiàn)在靈霄殿上空。
眾仙見狀,皆是大驚,千萬年來,還從未見過有人懸于靈霄殿之上。
眾仙紛紛呵斥,無數(shù)法術(shù)襲來,北曲子揮了一下袖袍,登時將之擊開。
一陣“噼里啪啦”,靈霄殿屋頂被掀了一大片,到處都是斷裂的金磚玉瓦。
北曲子看向殿內(nèi),天帝坐于正中,面無表情,金光四射,巍然不動。
身后墨衡、辰明率領(lǐng)天兵跟來,北曲子看了一眼,道:“陛下可知天條有諸多不公正的條約嗎?”
天帝道:“天條亙古存在,還輪不到你來指責?!?p> 北曲子哈哈大笑,道:“你貴為三界主宰,明知天條有悖于公正,為何不修改?!若是天條只是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天界豈不也是修羅地獄?”
天帝冷哼道:“天條的存在是為了三界平衡,你等凡人焉知其中奧妙?”
北曲子嗤笑道:“恐怕只是為了天界的穩(wěn)固吧!”
墨衡見天帝臉色微變,大感不妙,喝道:“你一介修仙人士,不思正道,竟敢觸犯天條,與一妖女相戀,罪不容誅!現(xiàn)在無處可逃,竟反咬天條,來人!給我拿下!”
眾天兵齊齊低喝,蜂擁而至。
北曲子推開玉泊,雪蹤在手,北曲子調(diào)動真氣,衣衫鼓舞,登時數(shù)十道弧形劍氣射出,周遭的天兵齊齊倒飛而去。
墨衡和辰明對視一眼,各使絕技,眼看北曲子已到靈霄殿,天帝面前,若他們還不盡全力,恐怕天帝就有看法了。
墨衡手掐印訣,空中降下幾十道黑色閃電瞬間將北曲子全身束縛。
辰明口念咒語,長明燈飛出一只火紅鳳凰,尖聲高亢,急速朝北曲子而來。
北曲子手指一動,真氣灌輸進雪蹤劍,幾十把白劍圍成一個圓形盾牌,死死抵抗著火紅鳳凰。
北曲子周身動彈不得,眼角卻瞥見玉寒子口念咒語,而后居然憑空消失!
北曲子大駭,心生不妙,玉寒子的氣息居然完全消失了。
下一刻,北曲子身后卻傳來玉寒子的氣息。
玉寒子憑空出現(xiàn),面無表情,手握白傘,朝北曲子后背心刺來。
咫尺之距,殺意襲來,北曲子全身被縛,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白傘逼近。
“噗嗤”一聲,伴隨著幾聲凄厲的呼喊,眾人皆驚。
靈霄殿外,九華子等修仙代表,黑無涯、白貞等無數(shù)和北曲子有交情的妖靈,玉橫等貓又山將領(lǐng)齊齊出現(xiàn)。
看見眼前的一幕,九華子喃喃道:“來晚了……”
只見玉泊出現(xiàn)在北曲子身后,白傘侵染了鮮血,北曲子和玉寒子皆是瞪大了眼睛。
北曲子一聲嘶吼,真氣迸發(fā),好似無盡深淵,全身白光流離,熠熠生輝,仿佛凡塵謫仙。
北曲子手掌射出一道扁平白光,絢爛奪目,剎那間將閃電,鳳凰擊破,回身扶下玉泊。
玉寒子使用的法術(shù)是貓又山族長代代相傳的貓隱之術(shù),玉泊根本不可能會。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為了北曲子,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一時間,靈霄殿一片寂靜。
九重天,大殿之外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金磚玉瓦,眾人皆是默不作聲,直直地盯著中央如泥塑般的三人。
玉泊嘴角含笑,珠淚縱橫,絲絲血跡順流而下,瞬間染紅了衣裳,眼睛迷離地望著面前的玉寒子。
玉寒子的不可思議神情緩緩轉(zhuǎn)變成悲傷,悔恨,慈愛等諸多神色,握著白傘的手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嘴巴張了張,半晌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玉泊氣如游絲,喃喃道:“爹爹,這一切都是女兒的錯,就讓女兒來承擔吧,與北郎無關(guān)……”
北曲子全身抖動,淚眼迷蒙,呼吸急促,看著懷中逐漸失去生機的玉泊,嘶聲道:“不!不!你為何要這么做?!你為何要這么做?!”
聲音嘶啞,卻是充滿了不舍與仇恨,響徹整座天闕。
北曲子想起了當年和玉泊的海誓山盟,曾經(jīng)的月下臥談,那些日子美好又遙遠……
剎那間,北曲子須發(fā)皆白。
玉寒子怔立當場,玉橫等一干將領(lǐng)、九華子、黑無涯齊齊動身,慢慢將二人分開。
黑無涯和九華子緊緊拽著北曲子,生怕他干出什么事情來。
玉橫抱著玉泊,痛哭流涕,對玉寒子道:“父親……”
玉寒子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玉泊和北曲子,也不說話,慢慢轉(zhuǎn)頭看向周邊的人,而后頭也不回地緩緩朝殿外走去,玉橫等一干將領(lǐng)抱起玉泊也退出靈霄殿。
玉寒子身影落寞,似是蒼老了許多,但渾身卻發(fā)散著恐怖駭人的氣息。看著他離開靈霄殿,眾仙神無人敢說一句話。
墨衡看了一眼天帝,天帝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墨衡拱了拱手,隨后手掌一伸,周圍的天兵如潮水般退開。
九華子和黑無涯看著須發(fā)皆白的北曲子,也是心疼不已。辰明朝九華子等人使了個眼色,催促他們快走。
九華子心知肚明,帶著北曲子也離開靈霄殿。
殿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
良久,天帝道:“朝會到此結(jié)束,都散了吧?!?p> 眾仙施禮,紛紛退去。
其后百年間,北曲子也在尋找魂魄復(fù)生之法。
而四鬼道人也在不斷騷擾黑無涯,但他并不是黑無涯的對手,每次都是被趕走。
黑無涯也告訴他,黃公的死也不是自己出賣的,是司法殿早就盯上了曲江,所以才會被圍剿,可四鬼道人卻不愿意相信。
之后,北曲子也碰上了四鬼道人。眼見四鬼道人濫殺無辜,北曲子一個回合就把他打成重傷。
碰巧赤炎也在調(diào)查四鬼道人,于是順手把他打入冥界。
一次,北曲子偷渡冥界之時,卻又碰上了四鬼道人,不知為何,他修為大漲。
那個時候,四鬼道人已經(jīng)把冥界攪得天翻地覆,五方鬼帝正在捉他。
四鬼道人看見北曲子,并沒有生氣,反倒給北曲子一張符紙,說他在地獄十八層,學會了修魂大法,以后北曲子會來求他的。
北曲子不以為意,但還是收下了那張符紙。
冥界一行,還是毫無所獲。
如此又在人間游歷了幾十年,想來黑無涯都已經(jīng)找了幾百年,都未曾找到,北曲子的心漸漸也不抱希望。
之后在冰川游歷時,突遭大風暴,幾十個村莊因此被毀滅。
北曲子感應(yīng)到一個熟悉的氣息,朝那里走去。
白貞站在那里,她從廢墟中抱起一個嬰兒,方圓幾百里只有他一人幸存。
原來是白貞在修行極元大法時,真氣控制不住,自己親手釀成的慘劇。
白貞自責不已,覺得無法再面對這個嬰兒,于是就將他交給北曲子。
此地叫莫家莊,恰時,天空居然下起了大雨。
冰川數(shù)百年間都未曾下過雨,于是北曲子就將嬰兒取名為莫雨塵,希望大雨能洗滌凡塵,忘卻這段經(jīng)歷。
回到昆侖山,北曲子就將莫雨塵收為關(guān)門弟子,心中的執(zhí)念也漸漸放下。
云昭雨
下一章:天界決戰(zhàn)(上)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本書,求建議,求推薦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