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無望之淵

　　無望之淵乃天界禁忌之地，犯下滔天罪過的仙神，都會被流放到里面，飽受無窮無盡的折磨，永世不得輪回。

　　所以無望之淵對于仙神來說，就好比凡人進入地獄十八層一樣恐怖。

　　傳說在天界魂飛魄散的生靈非但無法進入輪回，而且無跡可尋。

　　但紫虹無意間所看到的那本天書，改變了這一切，甚至改變了幾人的命運。

　　書中記載無望之淵有一股強大的神力，它會將破碎的魂魄摧毀為魂子，并將之吸納到無望之淵的深處。

　　而三界維持平衡的神器，陽極鏡和陰極鏡，卻是可以將這些魂子找出來。再佐以修魂液和修魂大法即可將散落的魂魄凝聚，這樣就可以令死者重生。

　　這樣復(fù)雜的程序，也不知道它究竟是真是假，北曲子竟一往直前，不惜與天界作對。

　　莫雨塵看了一眼北曲子，后者雖須眉盡白，但臉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的刻痕，只有滄桑藏在眼中。

　　兩人剛一越下無望之淵，莫雨塵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撕扯著他，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好像被萬千螻蟻齊齊撕咬一般，疼痛酥癢，體內(nèi)的真氣竟然不受控制地溢出，彌散到無望之淵中。

　　身體酸軟無力，頭暈?zāi)垦?，腦袋空空蕩蕩。莫雨塵大駭，這無望之淵果然有些門道！只是一瞬間，莫雨塵便失去意識，不由自主朝深處墜去。

　　北曲子剛一進入無望之淵，立馬就感覺到異樣，體內(nèi)真氣隨心運轉(zhuǎn)，散發(fā)到肌膚的表面，凝結(jié)成一層薄薄的氣墻。

　　當北曲子看見莫雨塵筆直地向下墜去，笑了笑，大袖一揮，越到莫雨塵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頓時莫雨塵全身上下也是結(jié)了一層氣墻。

　　周圍的世界一片黑暗，莫雨塵頭昏腦漲，所有的煩惱拋卻一邊，只想沉沉睡去。

　　忽有熟悉的聲音竄入耳膜，如烈日當空突降雨，寒冬臘月起春風(fēng)，直擊心神。

　　“塵兒，塵兒！”莫雨塵眼里恍惚，看見北曲子搖著他，漸漸清醒過來，“師父。”

　　北曲子見莫雨塵恢復(fù)清醒，道：“塵兒，雖說你修為大漲，但卻是揠苗助長，缺乏經(jīng)驗心得。若是今日之后，為師尚在人間，定要好好教導(dǎo)你一番。此次讓你們都牽連進來，為師雖是于心不忍，但也是迫不得已?！?p>　　北曲子看著莫雨塵緊緊攥在手中忽明忽暗的玉佩，心里一絲愧疚閃過。

　　當日北曲子看到兩人耳語廝磨，以他了解兩人的脾性而言，二人定會產(chǎn)生仙凡之戀。

　　但隨后他聽到紫虹透露的那本天書，心里微微一動，倘若莫雨塵與天界執(zhí)法官相戀，而自己的事情早過了百余年，天界的注意力定然會轉(zhuǎn)移他們兩人身上。

　　那時，北曲子便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天書上所說的苛刻條件。果不其然，一切就如北曲子所料想的一樣，只是苦了自己的徒兒和紫虹。

　　莫雨塵聽得北曲子言語中的憂傷，道：“師父不必自責(zé)，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此行就算是魂飛魄散，徒兒也毫無怨言！”

　　北曲子情緒復(fù)雜，他知道此次事情輕重。若是失敗，以司法殿的行事風(fēng)格，是定然不會放過他的。最終還會辜負了黑無涯，東海貓族以及自己的一幫妖靈朋友。

　　但若是成功，天帝更是不會放過自己，因為這涉及三界平衡，天帝勢必不會手軟。

　　北曲子嘆了一口氣，道：“無望之淵詭異莫測，為師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還有什么古怪之處，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辦，恐怕不能一起了。我把雪蹤留給你，必要的時候它可以幫你?！?p>　　話罷，北曲子手掌一揮，一道白光閃過，雪蹤劍懸立一旁，淡出一個人影，道：“曲子放心去吧，雨塵就交給我了?！北鼻狱c了點頭，化為一縷白光，消失不見。

　　莫雨塵看著那人影，知道它就是所謂的劍靈，傳說劍與人、妖、仙一樣，也是萬物生靈，也可以修煉而化為人形。

　　但這個過程至少要經(jīng)過上千年時間才可，這雪蹤劍也不知道師父是從何處得來的，莫不也是在那地底祭壇？

　　雪蹤看莫雨塵神游天外，呵斥道：“小子，愣著干嘛，忘記紫虹還被關(guān)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了？”

　　莫雨塵打了一個激靈，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慌忙伸開手掌。碧綠玉佩也被北曲子裹上了一層真氣墻，緩慢飄了起來，朝著某一個方向飛去，莫雨塵急忙跟上。

　　四周一片黑暗，紅云黑霧彌漫，遠處數(shù)不盡的黯淡熒光微微閃爍。乍一看來，好似夜空銀河，流霞極光，再一看來，周圍寂靜的令人發(fā)怵，又覺得此處好像是黃泉鬼門，無盡地獄。

　　不遠處有一個亮光正在飛速前進，毫不在意周圍的一切，正是北曲子。

　　北曲子看了看四周，心里盤算，天書記載無望之淵縱橫九千里，偌大的地方，想找到玉泊的魂子還真是難上加難。

　　北曲子從脖子上摘下當年玉泊送與他的平安扣，心中一動，平安扣發(fā)散出一縷真氣，這正是玉泊百年前注入其中的真元。

　　北曲子口中念念有詞，分出兩個分身，各持陰極鏡和陽極鏡，將那道真氣注入陰極鏡中。

　　北曲子雙手合十，真氣鼓動，衣袂飄飛，兩大神器齊齊轉(zhuǎn)動起來，陽極鏡所照之處，方圓百里登時宛如白晝，陰極鏡隨之掃過，立馬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綠色熒光。

　　北曲子大喜過望，現(xiàn)在看來，天書記載所言非虛！

　　碧綠玉佩兀自飄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朝著某處飛去，莫雨塵緊隨其后。

　　無望之淵光怪陸離，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氣息，莫雨塵皺了皺眉頭，心道這果然是個不干不凈的地方。

　　霧氣彌漫，碧綠玉佩的微弱光芒瞧不真切，莫雨塵加快速度跟著，耳邊時不時響起一些聲音。

　　聽來好似無數(shù)鬼魂凄厲嚎叫，又似萬千妖魔低聲私語，順著耳朵直貫大腦，莫雨塵頓時感覺煩悶欲嘔。

　　這地方稀奇古怪，也不知里面還有什么東西在等著自己。莫雨塵看了看前方依舊飄飛的玉佩，鼓動真氣，匯聚雙耳，煩悶之意才稍解。

　　身邊時不時飛過一些紅云和砂石，莫雨塵算來也應(yīng)當飛了將近兩個時辰，但是絲毫未見有什么線索，只能跟著玉佩。

　　遠處忽明忽暗，仔細看去滾滾濃云包裹，隱隱有雷電交錯其中，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玉佩飄飄蕩蕩竟朝那里飛去，莫雨塵心里一沉，紫虹莫不是被關(guān)在那個地方？

　　飛的近了，莫雨塵才感覺到這個地方是如此的龐大，站在紅云外圍，兩頭根本看不到邊。

　　玉佩魚貫而入，進入其中。莫雨塵看著濃濃紅云，電蛇流竄，猶疑不決。

　　雪蹤道：“不必擔心，只管進去便是?！痹捔T，雪蹤劍化一為三，形成結(jié)界，將莫雨塵包裹進去。

　　四周盡是濃煙，莫雨塵飛了半晌，也是沒有到盡頭的意思。偶有閃電襲來，也被雪蹤劍擋下。

　　莫雨塵緊隨著玉佩，不敢有片刻分心，生怕它飛出自己的視線。

　　這紅云極濃，莫雨塵在里面穿行，好像是進了淤泥一樣渾身難受，衣服都沾染了一層紅色，瞧來就像是渾身傷口一般。

　　又飛了半晌，不遠處紅云漸淡，視線清晰起來。莫雨塵竊喜，隨著玉佩沖出云霧。

　　玉佩晃晃蕩蕩，莫雨塵一把將它握住，眼前一片寬敞，諾大的空間盡是漂浮的小島，放眼望去竟有數(shù)以千計的島嶼，如天女散花般還在緩緩移動，有些小島上面還有零零散散的建筑。

　　莫雨塵翻身落下，腳下土質(zhì)松軟，可能是莫雨塵飛的時間太長，踩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前方筑一高臺，莫雨塵望去，臺上似有什么東西。

　　順著臺階向上，莫雨塵漸漸看到臺上的物什，那里竟有三個巨大的羅生門，圍成圓形插在地面，每個桅桿末端掛了一只銅鈴，此刻正在搖蕩。

　　桅桿正中各有一個巨大頭顱，黑眼珠四下轉(zhuǎn)動，滿面油彩，獠牙外生，儼然一副惡鬼模樣。頭顱口中呼號，黑煙滾滾，聲音凄厲之極，鬼哭狼嚎。

　　高臺正中懸掛一人，手腳盡被鐵鏈鎖著，鐵鏈末端竟插在空間之中。那人披頭散發(fā)，血跡斑斑，看不清容貌。

　　羅生門時不時射出數(shù)道閃電，或有漆黑長鞭，或有赤紅火焰等，盡數(shù)劈在那人身上。

　　那人身體登時扭曲，不住地掙扎，似是極為痛苦。

　　莫雨塵看來心驚肉跳，以他的身材看起來根本不是紫虹，而且真氣全無，與凡人無異，怎能經(jīng)得住如此折磨？

　　周圍的刑罰似是有輕有重，往往是將那人劈的將要昏過去的時候住手，等他恢復(fù)過來，就接著折磨他。

　　莫雨塵心道，這無望之淵比之地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手段竟然如此殘忍，這難道就是人人向往的碧落天界，人人追求的縹緲仙山？想不到竟有如此骯臟的一面。

　　看到這里的情況，莫雨塵心里登時大痛，紫虹難道就是被關(guān)在這種地方？暗無天日，飽受折磨煎熬，這可怎么了得！

　　莫雨塵于心不忍，就欲上前把那人救出，誰知剛一踏上高臺，耳邊就傳來雪蹤的聲音：“小心！”

　　進而莫雨塵感覺頭皮涼颼颼的，方一抬頭，就看到那桅桿上的三個鬼面竟然飛了下來，口中噴出數(shù)道閃電。

　　莫雨塵翻身躲開，地面竟被劈了一個大坑，鬼面絲毫不停，疾馳而來。

　　莫雨塵翻出九陽劍，連連躲過身后飛來的火焰，真氣流轉(zhuǎn)，朝著鐵鏈怒劈而下。

　　誰知那鐵鏈硬如天外隕鐵，只聽得一聲脆響，莫雨塵震得虎口發(fā)麻，身體倒飛，鐵鏈竟連一絲白痕都沒有。

　　該死！這鐵鏈竟然比囚仙籠的鐵柱還要堅硬，堪比擎天神柱。

　　莫雨塵感覺后背風(fēng)聲呼呼，知是那鬼面又吐出了什么東西，雪蹤道：“你盡管去，這鬼頭交給我便可?！?p>　　話罷，雪蹤化為人形，長袖揮舞，幾道絢麗劍光閃過，便與三個鬼面撕扯在一起。

　　莫雨塵看了看空中懸掛的人，六道鐵鏈將他束縛的嚴嚴實實。鐵鏈觸手冰涼，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

　　雪蹤和三個鬼面激斗正酣，鬼面也是詭異之極，好似一團棉花，劍刃劈在上面，竟然絲毫未損。

　　莫雨塵飛了上去，端詳那人，他早已神志不清，口中哆嗦，也不知被關(guān)押了多久。

　　莫雨塵本想從他口中問出點東西，現(xiàn)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莫雨塵搖了搖頭，看向四周，旁邊的島嶼建筑看起來與這個差別不大，想必紫虹所處的地方應(yīng)該和這個差不多。

　　現(xiàn)在只能先把眼前的這個人救出來再說，倘若連他都救不出來，那還怎么去救紫虹呢？

　　時間不多，拖一刻，紫虹便會被折磨一刻。莫雨塵凝聚真氣，腦中回蕩著第八篇劍訣，滔滔真氣溢出劍身，空間好像都扭曲了一般。

　　九陽劍如波浪起伏，莫雨塵揮劍橫掃，巨大青色劍刃自九陽劍射出，劈在鐵鏈之上，鐵鏈頓時繃緊，撕扯著那人的手腳。他頓時口中哀嚎，手臂小腿滲出絲絲血跡。

　　鐵鏈突然閃爍起來，漸漸變粗，而莫雨塵拼盡全力揮出的劍芒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這鏈子竟然能吸收真氣！這可如何是好？莫雨塵聽著撕心裂肺的聲音，懊悔不已，一時魯莽，反倒傷了他。

　　莫雨塵端詳著鐵鏈，上面畫著奇形怪狀的紋路，手指撫摸在上面，竟然還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同與常人，就連自己的師父北曲子也是不曾具備。

　　莫雨塵嘆了口氣，僅憑這鏈子的氣息，莫雨塵就斷定自己是萬萬劈不開它的，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

　　他若救不出來，那不就意味著紫虹也救不出來了。

　　莫雨塵回頭看到雪蹤在三個鬼面之間來去自如，雖然不能傷它們，但也絲毫不占下風(fēng)，來回拉扯，莫雨塵也就放下心來。

　　莫雨塵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見周圍插著的三個羅生門，心道難不成是這門的緣故？

　　可是這門看起來與鐵鏈并無聯(lián)系，但應(yīng)該與鬼面有所牽連。莫雨塵也是別無他法，只能試試了。

　　莫雨塵揮劍直下，對著羅生門連斬數(shù)十劍，誰知這羅生門比較脆弱，竟然出現(xiàn)了裂痕。莫雨塵大喜，先毀了羅生門再說。

　　正在激戰(zhàn)的鬼面感覺到異動，齊齊朝莫雨塵這里看來，后者正在全力揮砍門框。“哇呀呀”鬼面口中嚎叫，不顧雪蹤，徑直朝莫雨塵這里飛來。

　　雪蹤揮袖射出幾道劍刃，將鬼面的攻擊一一攔下，飛速到莫雨塵身邊，道：“這些鬼面極為特殊，甚至連靈魂都不算，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根本傷不到它們?！?p>　　雪蹤摸了一下鐵鏈，道：“這種材質(zhì)恐怕是天界形成之時的東西了，根本無法斬斷，應(yīng)該有什么特殊的奧妙?！?p>　　雪蹤看了一眼蜘蛛網(wǎng)般裂縫的羅生門，捋了捋胡須，長袖一甩，登時一道威猛凌厲的劍氣射出，劈到其中的一個羅生門上。

　　只聽一聲炸響，羅生門應(yīng)聲炸裂，化為一縷黑煙消失不見。緊接著一個鬼面口中慘叫，頭顱顫抖，聲音劃破長空，一聲悶響，也是不見蹤影。

　　莫雨塵回頭看六條鐵鏈并無變化，搖了搖頭。

　　雪蹤道：“此地不宜久留，總之先找到紫虹要緊，這鐵鏈我們再另想辦法?！?p>　　莫雨塵點了點頭，拋出玉佩，兩人飛出這座島，兩個鬼面依舊在島內(nèi)盤旋，許久才回到羅生門上。

　　玉佩忽明忽暗，緩緩飄蕩。莫雨塵看向四周，無數(shù)島嶼從身旁飛過。

　　遠遠望去，上面也有數(shù)個羅生門，囚禁著一個生靈，其中有兇神惡煞的靈獸，也有衣著襤褸的神明，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像莫雨塵在地獄里見到的鬼差。

　　耳邊盡是凄厲慘叫，神哭鬼泣，若不是莫雨塵頭腦清醒，還真以為自己到了黃泉地獄。

　　島嶼密密麻麻，瞧來竟如滿天星辰，銀河塵埃，想不到犯下重罪的仙神竟如此之多，無望之淵難道自天界生成時便是存在的嗎？

　　飛了半晌，莫雨塵看的眼花繚亂，面前的玉佩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莫雨塵心道，紫虹難道還在深處嗎？

　　正當莫雨塵胡思亂想之時，玉佩突然一滯，晃動起來。莫雨塵不明所以，進而看到玉佩轉(zhuǎn)了個方向，朝右邊最近的那個島嶼飛了過去。

　　莫雨塵大喜，難道紫虹在那邊嗎？雪蹤看見如此異動，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我感覺有些怪異，還是小心為好。”

　　莫雨塵點了點頭，按捺住內(nèi)心的波動，隨著玉佩飛往那個島上。

　　身在半空，莫雨塵就看到那個島嶼的高臺上竟有許多羅生門，數(shù)了數(shù)，足足有七十二個之多。

　　莫雨塵隱隱約約看到一人被鐵鏈固定在空中。但是距離太遠，莫雨塵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紫虹，但玉佩確實是飛往那里。

　　莫雨塵翻身落下，想要去看個究竟，誰知玉佩竟直直飛往中央，停落在那人的面前。

　　周圍的七十二道羅生門不停地放出刑罰，盡數(shù)劈在那人身上。

　　莫雨塵眼見如此，怒火中燒，她鐵定是紫虹無疑，想不到她竟然比先前那人還要苦。

　　莫雨塵朝雪蹤使了個眼色，后者已明其意。兩人瞬間奔上高臺，劍刃白光游走，數(shù)個羅生門上的鬼面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化為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耳邊盡是轟然炸響，鈴聲鐺鐺。遠處的鬼面見狀，口中呼喝，齊齊飛來。立時漫天盡是猙獰的鬼面，各色光芒如元宵煙火齊齊綻放。

　　莫雨塵周圍飛了幾十個頭顱，雖然莫雨塵修為大大提升，但是這些鬼面卻是無形之物，只有毀掉它們寄居的羅生門，才可以除去。

　　莫雨塵揮劍蕩開飛來的青光匕首，腳下生風(fēng)，在羅生門里面游走，真氣披靡，劍氣縱橫，立時將幾個羅生門劈開，身后數(shù)個頭顱面部扭曲，化為黑煙。

　　其它的鬼面見狀，群起而攻之，一時間閃電火焰疾馳，飛刀隕石激射。

　　莫雨塵左竄右跳，連劈數(shù)十道劍氣，口中默念，左手光芒四射，形成一個結(jié)界，將飛來的東西盡數(shù)格擋。

　　鬼面如影隨形，緊緊追趕莫雨塵，但鬼面實在太多，不能傷它們分毫，又個個具備不弱的殺傷力，實是棘手。

　　身邊各種襲擊盡從刁鉆狠辣之處襲來，令人防不勝防。莫雨塵漸漸抽不出手來毀掉羅生門。

　　幾十個鬼面圍著莫雨塵，地上盡是大坑，莫雨塵的手臂已經(jīng)被割開了幾道傷口，鮮血直流，衣裳的一角也被燒成黑炭。

　　耳邊“哇呀呀”之聲環(huán)繞，莫雨塵心道，若是長久下去，必然要被它們所拿下，這可如何是好？

　　雪蹤也被幾十個鬼面圍著，不過他畢竟是劍靈，只要劍無損，那他就不會受傷，只是也很難抽出手來毀壞羅生門。

　　莫雨塵劃開四方的鬼面，飛到雪蹤身后，道：“數(shù)量太多，若是不能盡快解決，我可就撐不住了?！?p>　　雪蹤看了看四周，它們已經(jīng)被鬼面包圍的嚴嚴實實。

　　雪蹤道：“我有一術(shù)，可以瞬間毀滅這些羅生門，但是需要些時間。”

　　莫雨塵聞言大喜，道：“你且放心，我來爭取時間?！?p>　　雪蹤盤地而坐，手中結(jié)印，雪蹤劍懸在一旁，上下起伏。

　　莫雨塵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真氣正從雪蹤劍里發(fā)出，那些鬼面也是感應(yīng)到，搖晃著頭顱就朝雪蹤飛去。

　　莫雨塵來去如電，將一擁而上的頭顱蕩開。九陽劍一扭，光芒大盛，莫雨塵口中默念，九陽劍微微蕩漾，好比水中海草，海中波浪，彎曲伸長，將兩人包裹其中。

　　外面叮叮當當，莫雨塵在里面聽得分明，真氣珠里面的真氣所剩不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撐多久。

　　莫雨塵看了看雪蹤，后者仍然在聚氣，面前的雪蹤劍已經(jīng)亮如白晝，刺眼之極，波動的真氣令莫雨塵都為之側(cè)目。

　　莫雨塵緊握九陽劍，真氣濤濤匯入劍中，雖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但莫雨塵從九陽劍傳來的力道也是知曉，那些鬼面已經(jīng)開始瘋狂起來了。

　　莫雨塵真氣不繼，幾道閃電已經(jīng)順著九陽劍傳了進來，瞬間劈在莫雨塵身上。

　　身上登時火辣麻痹，酸痛不已，莫雨塵差點握不住九陽劍。

　　整個劍柄已經(jīng)灼熱起來，滾燙無比，長長的劍身變的赤紅。莫雨塵知道是那個噴火的鬼面在搗鬼，此刻雙手已經(jīng)被燙的紅腫，真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恐怕?lián)尾幌氯チ恕?p>　　突然，外面一片寧靜，莫雨塵感覺不到鬼面的氣息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心里嘀咕，難道那些鬼面放棄了？

　　自己已經(jīng)是撐不住了，莫雨塵手掌稍稍松開了些，想去細細感應(yīng)一番。

　　不料一聲炸響，莫雨塵猝不及防，極大的力道傳來，九陽劍脫手而出，幾十個鬼面貼著莫雨塵頭皮呼嘯而來。

　　莫雨塵心里一涼，“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雪蹤一把將劍插在地面，登時光芒萬丈，炫目無比，以二人為中心的巨大沖擊波瞬間將平臺夷為平地。

　　羅生門頓時化為虛無，眼看那些鬼面離莫雨塵只有咫尺之距，便是化為黑煙，撲在莫雨塵臉上。

　　莫雨塵抹了一把臉，吐了一口，道：“什么味？！”

　　整個平臺已經(jīng)是狼藉一片，莫雨塵向上望去，玉佩依舊是停在那人身前。

　　莫雨塵騰空而起，呼道：“紫虹，我來救你了！”

　　望著眼前如泥塑般的人，莫雨塵的心情無以言表，都是因為自己，紫虹才落得如此下場。

　　莫雨塵伸出手，想要撥開那人的頭發(fā)，突然感覺到哪個地方似乎不太對。

　　莫雨塵皺了皺眉頭，發(fā)現(xiàn)這人的衣裳與紫虹的穿著差別太大，經(jīng)過這么苛刻的折磨，竟然十分干凈。

　　但是，等莫雨塵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那人突然抬起頭，對著莫雨塵詭異一笑，將莫雨塵的手牢牢抓住。

　　莫雨塵看清面容，心里一涼，喜悅一掃而過，喝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