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旅館的窗戶,街道上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雷洛在床上醒來,看了看躺在旁邊的舞女,他靜靜地坐在床頭,回顧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
最近他收獲了不少,各種強力武器、金幣、珠寶,應(yīng)有盡有。
他還享受過了各種快樂:美食、美酒、美女、動聽的音樂、優(yōu)美的舞蹈,一應(yīng)俱全。
縱然如此,他還是感覺少了點什么,再怎么享受,他還是沒能真正體會到幸福。
他有點迷茫,但一時間又想不出究竟是缺了什么,心里總有一陣空虛感,好像在牽掛著一些什么東西。
他又低頭看向旁邊的舞女,她仍閉著雙眼,床單隨著她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他已經(jīng)抱過好幾個舞女,但這些舞女都仿佛是沒有感情的傀儡一般,冷冰冰的,沒有給予他心靈上的溫暖,反而徒增了他的空虛感。
忽然,他似乎有點明白了。
不管變得多么強大,長久的孤獨還是讓他不好受,他可能需要結(jié)識一些可靠的好友,以填補靈魂上的孤獨。
或許他需要一個家,一個歸宿,暖呼呼的被窩,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這些東西他從未擁有過,從前世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過。
他失去了和公主結(jié)婚的記憶,甚至不知道那些記憶究竟存不存在,他可能在一千年遭到謀害了,在和公主結(jié)婚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亡,所以后世的傳說才沒有提及他結(jié)婚后的事情。
真相還未明了,靈魂深處的孤獨一直在折磨著他。
唰!
忽然刀光一閃,雷洛當(dāng)場脊背一涼。
本來他正思忖著,突然一把大柴刀向他砍過來,差點把他嚇出心臟病。
雷洛臉色一變,急忙閃開。
砰!
床板當(dāng)場被柴刀劈斷,旁邊正在睡覺的舞女瞬間被驚醒。
雷洛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戴面具的女人氣勢洶洶地站在他面前,一身紅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把嚇人的大柴刀。
“啊——!”舞女尖叫一聲,面無血色,飛快地跑了出去。
“來者何人?”雷洛警戒地問道。
“我叫素麗,是艾麗莎的朋友?!奔倜媾永潇o道。
“原來是艾麗莎的朋友,不過你的問候方式還真別致?!崩茁鍖徱曋鴮Ψ秸f道。
假面女子看了看房門,慢慢收起了柴刀,口中喃喃著:
“如果讓艾麗莎看到剛剛那一幕,她會哭的……”
“啥?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崩茁逡苫蟮?。
“沒什么,我只是來這里告訴你一件事?!奔倜媾佑茁宓囊暰€說。
“請說?!?p> “輕靈之翼公會已經(jīng)在為聯(lián)賽做準備,馬上就要開始選拔參賽選手了,如果還你想?yún)⒓勇?lián)賽,就趕緊回去吧?!?p> 說罷,假面女子頭也不回地走到窗邊,縱身一躍,跳出了窗子。
公會聯(lián)賽么,聽說可以獲得大量積分,這是提升階位的好機會……雷洛思忖著。
隨便洗漱一下之后,雷洛變成隱形,準備返回公會。
可是他沒走幾步,又看到了剛才那個假面女子,她雙手抱臂站在樓梯口,似乎在和誰談話。
雷洛走近一點,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和假面女子交談的人竟然是艾麗莎!
艾麗莎今天沒有扎馬尾辮,披散了一頭紅發(fā),身穿一條修身的紅色長袍,側(cè)邊開叉,里面穿著光滑的黑絲褲襪。
雷洛吞了一口唾沫,感覺胸口有點燥熱。
艾麗莎又和假面女子說了幾句,點了點頭,而后戴上了一個奇怪的白色面具,和假面女子的那個面具有幾分相似。
那面具似乎可以改變頭發(fā)的顏色,把艾麗莎的頭發(fā)變成了亮澤的黑色。乍一看,根本認不出那個人就是艾麗莎。
艾麗莎輕輕揮了揮手,向假面女子告別,隨即徑直往雷洛這邊走來。
她來這里干什么?雷洛一邊思忖,一邊往后退。
結(jié)果,一直到走廊的盡頭,艾麗莎仍未停下。
雷洛為了不讓她發(fā)現(xiàn),只好從窗口飛了出去,和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咚咚咚。
艾麗莎對著雷洛的房間敲了敲門。
所以她是來找我的?雷洛心中一動。
他連忙從另一邊繞過去,從窗口回到自己的房間內(nèi)。
吱。
雷洛打開了門扉,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有什么事嗎,女士?”雷洛很有紳士風(fēng)度地問。
“我不小心扭到了腳……”艾麗莎的聲音有些緊張,“尊敬的先生,請問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間嗎?老板說已經(jīng)沒有空房了……”
蹩腳的謊言。
雷洛剛才明明看到她走路的姿勢沒有任何不妥,扭到腳肯定是假的。
不過既然艾麗莎親自送上門來,他沒理由不接受的。
“當(dāng)然可以,請進?!崩茁鍌?cè)過身子,讓出路,并擺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艾麗莎點了點頭,一邊走進房間,一邊打量房間里的一切,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樣子。
當(dāng)她看到被柴刀劈斷的床時,微微怔了一下。
“請隨便坐吧,女士?!崩茁迥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艾麗莎的腿。
“謝謝?!卑惿行┚兄?shù)刈诹艘巫由?,雙手端正地平放在大腿上,兩只膝蓋并攏著。
她的眼睛飛快地瞅了一眼雷洛,而后又轉(zhuǎn)向那張斷床。
“哦,那個不是我弄的,剛才有個奇怪的女人突然沖進來,一刀把床給劈斷了,害我要給店主賠錢,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叫她還錢才行?!崩茁迥坎恍币暤卣f著。
艾麗莎把手伸到嘴唇的位置,貼著面具,似乎在輕笑。
“你的傷勢這么樣?要不我?guī)湍闳嘁蝗??”雷洛看著艾麗莎的腳,溫柔說道。
艾麗莎愣了一下,隨即深呼吸,肩膀微微起伏,柔聲道:“好啊,謝謝你。”
真的可以?
雷洛吞了一下口水,慢慢蹲下身子,問道:“請問扭傷的是哪一只腳?”
“是這只。”
艾麗莎脫下棕色靴子,緩緩伸出了左腳,黑絲包裹的足底泛著光澤。
她又搞錯了,剛才明明是右腳在瘸,這演技也太爛了,艾麗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笨了?雷洛在心里偷笑。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伸出雙手,輕輕揉動艾麗莎的腳。
“是這里痛嗎,艾麗莎?”雷洛故意提起艾麗莎的名字,手指頂著她的腳底。
艾麗莎似乎嚇了一跳,但她很快搖了搖頭,撒謊道:“我,我不是艾麗莎?!?p> “啊,抱歉,我感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不小心就叫錯了?!?p> “是嗎?”艾麗莎松了一口氣。
雷洛決定不拆穿她。
他又用手指頂著艾麗莎的腳底,問道:“那么,是這里痛嗎?”
“是,是的,就是那里。”艾麗莎有些混亂地答道。
雷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扭傷怎么會是腳底痛呢?她的智商去哪里了?
雷洛手法越來越嫻熟,動作慢慢變成了按摩,艾麗莎不由發(fā)出舒服的聲音。
兩人沉默了一會。
“剛才,你說的那個叫艾麗莎的,她是怎么樣的人?”艾麗莎突然問道,眼睛一直凝視著雷洛的手。
雷洛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一邊揉腳一邊說:
“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面對敵人時毫不畏懼,而對親人又十分的溫柔體貼,我很敬佩她。”
艾麗莎點了點頭,沒有接話,似乎在細細品味雷洛的話語。
過了一會,她又出聲:
“那……你喜歡她嗎?”
“嗯?”
雷洛當(dāng)場一滯,感覺臉上在發(fā)燒,他定了定神,口中囁喏著:
“這個嘛,我也不太確定,怎么說呢……”
“那我換一種問法吧,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艾麗莎強作鎮(zhèn)定地問。
“說實話,我對那方面的東西不太在意?!崩茁迕嗣亲?,“我更多的是饞那個……”
“但是,你以后也會結(jié)婚吧?如果你結(jié)婚,會選擇什么樣的新娘呢?”艾麗莎又追問。
“嗯……”
雷洛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最后說道:
“如果要選擇一種類型的老婆,果然還是選擇艾麗莎吧?!?p>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聞言,艾麗莎睜大了眼睛,身子僵硬了好幾秒。
“對,對不起!我突然——突然什么?啊!我先走了!”
艾麗莎匆匆穿起靴子,踉蹌著打開房門,飛快跑了出去,雷洛看到她的耳朵根紅透了。
“真是可愛?!?p> 雷洛笑著搖了搖頭,他的手掌還保留著一絲溫軟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