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赤惜風(fēng)開門看看周圍無人,回房間點燃了莫言所留的符咒,過一會莫言便現(xiàn)身了。
“這個符咒是你留的吧?”
“明知故問,碧和怎么樣?”莫言直接詢問。
“現(xiàn)在神識不清?!?p> “為何?”莫言有些驚慌。
“因為中了蠱毒,現(xiàn)在靈力受損?!?p> “何人下蠱?”莫言問完見赤惜風(fēng)的神情冷笑了一聲。
“看你這表情,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如何解蠱?”
“不知道?!蹦杂悬c耐不住性子了,抓住赤惜風(fēng)的衣領(lǐng)。
“那你告訴我是誰下的蠱,我去找他?!背嘞эL(fēng)不言,莫言有點惱火,一把將赤惜風(fēng)推了出去,赤惜風(fēng)撞在了床邊的柱子上。
“赤惜風(fēng)?!蹦詨褐浦曊{(diào)指著赤惜風(fēng)。
“如果你不愿意救碧和,我不強迫,但我必須要知道如何能救她。”莫言疾言厲色地說著。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碧和,我也想她能好起來。”
“那你告訴我,誰下的蠱?”
赤惜風(fēng)依舊不言。
“我有個方法,對所有人都好?!背嘞эL(fēng)說完嘆了一口氣。
“說。”
“你是古木堂的人吧?”赤惜風(fēng)說完后便盯著莫言,莫言避開赤惜風(fēng)的眼神,皺緊眉頭,思慮幾秒后點了下頭,赤惜風(fēng)笑了。
“古木堂,我不想猜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救碧和,我需要一道終級散憶咒”
“終級?你想給誰?”
“碧和?!?p> “你瘋了吧赤惜風(fēng),終級,碧和就無法恢復(fù)記憶了?!?p> “可你覺得現(xiàn)在的這些記憶她記得就對她好嗎?”赤惜風(fēng)沖莫言喊完,莫言也沉默了,他見過碧和看到碧水臺殘?zhí)摃r內(nèi)心的撕裂,見過碧和懷抱碧允辰尸身吶喊的無助,見過碧和以死相博救下碧菡時的絕望……
“你想怎么做?”莫言問赤惜風(fēng)。
“我愿意用我所有修為去締結(jié)終級散憶咒,只要碧和記不起來,我會想辦法幫她解蠱?!背嘞эL(fēng)回答。
“你,不行?!?p> “為何?”赤惜風(fēng)以為莫言反悔,急忙追問。
“散憶咒靠的就是施咒人,如果有一日施咒人死了,終級散憶咒也會消失。如果被施咒人境界高過施咒人,也有可能會消失。”
“那有沒有一種可以讓人永遠記不起來的咒?”
“有啊,死咒。”
“死咒?”
“對,用施咒者的命下這個散憶咒,就永遠記不起來了?!贝耸屡c赤惜風(fēng)所想不同,以為只是需要足夠的修為締結(jié)終級散憶咒便可,卻不知終級散憶咒是可以恢復(fù)的,以自己的境界是無法給碧和締結(jié)的。
“你想給碧和下終級散憶咒,是為了碧和?還是為了你們赤城?”
赤惜風(fēng)斜眼看了一眼莫言不回答。
“碧和知道你是誰嗎?”赤惜風(fēng)問,莫言不言,兩個人就這么安靜的呆了許久。
“我的境界比碧和高,可以施咒,但若有一日我死了或是碧和境界高過我,可能散憶咒就會消失,你得想好?!蹦源蚱屏藘蓚€人的沉默。
“如果拿我的命下死咒呢?”赤惜風(fēng)低頭說完抬眼看著莫言,莫言躲避了赤惜風(fēng)犀利的眼神。
“你用死去保護你們赤城,但你死后他們會放過碧和嗎?”莫言扔桌上一道三角符咒,轉(zhuǎn)身離開了。
赤惜風(fēng)思索莫言剛才所說的話,就算碧和真的忘記了所有,只要碧龍玨還在,天下就不會放過她,難道真的就沒有生路可走嗎?
金閣主出現(xiàn)在萬土庭的正堂前,萬庭主出門迎接。
“不知金閣主來萬土庭,有失遠迎啊?!?p> “萬庭主客氣了,近日金天閣弟子在此叨擾了?!?p> “要不是你們金天閣仗義相助,哪能有今日萬土庭的安穩(wěn)呢,請。”萬庭主將金閣主請進正堂。
“金閣主這次親自前來,想必也是為了碧和之事吧?!比f庭主猜測。
“正如萬庭主所想。”金閣主回答。
“想必金閣主已有對策。”
“此人,留不得?!苯痖w主話音剛落,站在后面的金一君眉毛一緊看著金閣主的側(cè)臉。
“我與金閣主所想一致,這個碧和雖說是受人所控,但碧龍玨吸靈之術(shù)我們都是知曉的?!?p> “是啊,之前碧和只是大成境,又有碧臺主主持大局,我等也自然放心些,可如今碧水臺已經(jīng)這般光景,碧和又得了詭戒突破了初鼎境,已經(jīng)成為中鼎境之士,望眼江湖,還有幾人能與之抗衡?!苯痖w主端起茶杯。
“這個碧和,小小年紀(jì),竟能一年內(nèi)從中成境突破至中鼎境,也真是匪夷所思,從古至今也沒聽過?!比f庭主說完,金閣主愣了一下,將茶杯放至桌上。
“以前,有過一人,萬庭主也認識?!比f庭主也詫異了一下。
“碧亦苒?”萬庭主顯得驚慌不已。
“不可能,她當(dāng)年浴火我們都是親眼所見?!比f庭主繼續(xù)補充。
“可我記得她當(dāng)時可是待產(chǎn)期啊?!?p> “那個孩子根本就沒能出生便一起浴火了,我親眼所見碧亦苒身形有異的,而且碧亦苒是通靈之人,碧和只是靈力超群,離通靈還差的遠呢,不可能有瓜葛?!比f庭主解釋道。
“那是我多慮了。碧和之事還是盡快解決才行。”金閣主叮囑。
“赤城的人還在,關(guān)于上次來我萬土庭行刺碧和還尚未有結(jié)論,如果金閣主已經(jīng)決定,那我也好做出抉擇?!?p> “萬庭主自行解決便好,小輩過于沖動,別因為這些事傷了兩家的和氣?!?p> “金閣主所言甚是?!?p> “那金某先告辭了?!苯痖w主與萬庭主告別后出了正堂。
金一君一直身邊跟著回了金閣主臥房。
“跪下?!苯痖w主一聲怒吼,金一君便跪在地上。
“要不是金肖來信,我都不知道你如此膽大妄為,你忘記臨行時我是怎么囑咐的?”
“弟子沒忘。”
“沒忘?為何遲遲不見處決碧和?”
“碧和是受人所控,并非本意殺戮,我們怎能濫殺無辜?”金一君反駁道。
“無辜?被碧龍玨吸靈的人可無辜?”
“冤有頭債有主,要殺也應(yīng)該是碧和身后之人?!?p> “金一君,碧龍玨已認主,碧和不死,各世家不安,天下動蕩?!?p> “各世家畏懼的不是碧和,只是碧龍玨?!苯鹨痪彩菨M腔不滿。
“17年前各世家家主便想盡辦法毀掉碧龍玨,都沒辦法,只得讓碧水臺封印,誰成想碧龍玨卻認了碧和這丫頭,當(dāng)時我們也覺得以碧和的境界不足為患,碧龍玨重新認主還能幻化怨靈,便也沒太在意,要不是騰龍山上出現(xiàn)了吸靈之術(shù),我們都不知碧龍玨已經(jīng)自己煉化成這般地步。”金閣主解釋道。
“金一君,自小你就深明大義,見碧和孤苦你自然下不去手,但凡事要以大局為重,這次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萬土庭也會受此大創(chuàng),雖然碧和被人所控,可這吸靈之力,你還覺得碧和可留嗎?”金閣主語重心長的說服金一君,金一君為難的低下頭。
“起來吧,你從小就倔強,為師只希望你不要犯下大錯。”金閣主語重心長的對金一君說。
“師傅,我對碧琴有愧,我?!苯鹨痪杂种?。
“為師知道你傾心碧琴,但她已經(jīng)不在了,你護不了碧和,如果你護碧和那就是以天下為敵?!苯鹨痪齼?nèi)心掙扎。
金一君約出來赤惜風(fēng),告知金天閣的決定。
“怎么會這樣?”赤惜風(fēng)拉住金一君,金一君用左手將赤惜風(fēng)的右手壓下,默默離開了。
聽金一君說完金天閣與萬土庭的決定后,赤惜風(fēng)心慌意亂,馬上奔去找萬子昂。
“萬子昂?!庇捎陂T庭有弟子把守,赤惜風(fēng)無法硬闖,只能在門口大叫。
萬子昂打開門看到赤惜風(fēng),便示意允他進來。
“怎么急匆匆的?碧和出事了?”萬子昂緊張不已。
“今日金閣主來萬土庭了,跟你爹商議后決定處決碧和?!?p> “什么?”萬子昂激動的退后了兩步。
“什么時候?”萬子昂追問。
“等所有世家家主共上萬土庭之時?!背嘞эL(fēng)低沉地說。
萬子昂神色恍惚,不停踱步。
“我們把碧和救出去吧?!比f子昂提議。
“碧和現(xiàn)在神識混沌,就算就出去了如果解不了蠱蟲,修為靈力也會逐漸消散,最終也會因降境致死?!背嘞эL(fēng)解釋。
“那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也解不了蠱毒啊,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下的蠱?!比f子昂已經(jīng)有些煩躁了。
赤惜風(fēng)有些自責(zé),甚至在心里咒罵自己,明明知道是誰下了蠱,卻無法言明,為了赤城想要犧牲碧和,自己都覺得無恥。
“你就沒什么辦法嗎?”萬子昂瞪著赤惜風(fēng),赤惜風(fēng)依舊不言。
“你,說句話啊,我現(xiàn)在心慌意亂的,我什么主意都沒了。就算把碧和救走,她還是死。這到底要怎么辦???”萬子昂不停地來回走著。
“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這么晃悠,我眼暈。”赤惜風(fēng)瞪了一眼萬子昂。
“我這不是著急嗎?我們也不能眼看著碧和被處決啊。”赤惜風(fēng)實在不想再跟萬子昂廢話下去了,起身便走了。萬子昂叫他,他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