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廈,張玄哲與任寧寧搭乘電梯上到任寧寧家所在的樓層。電梯打開,二人卻沒法走出去,因為電梯的出口已經(jīng)被一塊木板封死了。
“咦,怎么會這樣?”這意外讓任寧寧感到突如其來的茫然。
“你家不是有三層呢嘛,再去另外兩層看看吧?”張玄哲建議說。
“哦,好!”
電梯關(guān)門后,任寧寧在電梯按鍵上撳下另一樓層。電梯??亢?,門打開,該樓層的電梯出口處依然被木板封堵了。再去到第三層也是一樣的情形。這下任寧寧更加茫然了。不過任寧寧只是茫然,張玄哲卻有些心慌了,他預(yù)感到事情不妙。
“趕緊給你爸媽打電話!”張玄哲說這句話時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不用!去樓下問問保安就行了!”任寧寧不喜歡張玄哲以這樣的態(tài)度對自己說話,而且她不覺得電梯口被封這件事有多嚴(yán)重,不想因此給爸媽打電話,又招他們一頓數(shù)落。
聽任寧寧這么說,張玄哲也不好跟她起沖突,因為自打追求任寧寧開始,張玄哲一直在任寧寧心目中樹立的形象都是溫柔寵妻好男人。張玄哲忍住火氣,緊閉起嘴,猛撳電梯關(guān)門按扭,真希望能一秒下到一樓。
電梯下到一樓才開門,張玄哲就從電梯門縫擠出身去,飛奔向大廳前臺的保安。
“28、29、30層的電梯出口為什么被木板堵住了?”張玄哲奔到前臺沖口就問。
“你們?yōu)槭裁匆侥莻€樓層去?”保安警惕地反問。
“她是任廣重的女兒!”張玄哲指著身后不緊不慢正走來的任寧寧說?!澳侨龑邮撬业亩套夤?!”
“你是任廣重的女兒?”保安問剛走到前臺的任寧寧。
任寧寧點點頭。
“把你身份證讓我看看!”保安嚴(yán)肅地要求說。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還要查身份證?”張玄哲越發(fā)感到不安了。
任寧寧也開始感覺到了不安,但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從包里掏出身份證遞給了保安。
保安仔細看了看任寧寧的身份證,將它交還給任寧寧時又再問了一句:“你真是任廣重的女兒?”
“是啊!怎么,了,嗎?”看著保安那怪異的表情,任寧寧不安地反問。
“你快去警察局吧,你爸媽出事了!”保安回答。
“什么!”任寧寧呆了呆,想不出爸媽會出什么事情?!拔野謰?,他們,出了,什么事了?”
“你趕緊去警察局吧!去了警察局就都知道了!”保安有些急躁地說。
任寧寧的腿一軟,整個人從前臺出溜下去跪在了地上,身體內(nèi)有可怕的感覺在蔓延,但她不想面對,她不去想,希望不去想便可以逃避開所有可怕的事情。
“她爸媽到底出什么事了?”張玄哲邊將任寧寧從地上攙扶起來邊問保安。
“唉!別再問了!你就快扶著她去警察局吧!”保安頗為無奈地揮揮手說。
十分鐘后,張玄哲攙扶著任寧寧到達了警局。警察把任寧寧單獨帶入了一個房間,給她播放了一段監(jiān)控錄像。在錄像中,任寧寧看到了自己的爸媽,是昨天的爸媽。
“你認識他嗎?”警察指著監(jiān)控錄像中的一個男人問任寧寧。
這個男人大約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偏胖。在錄像中,這個男人與任寧寧的爸媽一起坐在任寧寧家的客廳里。
“認識!”任寧寧無力地點點頭?!斑@個是張叔叔!”任寧寧很想馬上知道爸媽的情況,可是因為害怕,她又想拖延,不敢去問警察,怕警察告訴她太過可怕的結(jié)果。
“這個張叔叔他具體叫什么名字?他本人的具體情況,以及與你爸媽的關(guān)系,你能給我們詳細講述一下嗎?”警察接著問。
“他叫張德信,是我爸爸的朋友!他們家跟我們家關(guān)系很好,他和他老婆經(jīng)常會來我家跟我爸媽打牌!過年,我們兩家也會互相拜年!每年他都會給我紅包!”任寧寧乖順地把自己所了解的關(guān)于張德信的一切都告訴給了警察,同時心中祈禱著,希望爸媽只是出了一些小事,而不是可怕的事。
“你對他的了解就這么多嗎?還有沒有別的?”警察追問。
“沒了!”任寧寧搖搖頭。
“張德信是哪三個字?”警察進一步問。
“弓長張,道德的德,信任的信!”任寧寧回答。
“你去查一下張德信的資料!”聽完任寧寧的回答后,這名警察向他身邊的另一名更年青的警察吩咐。
那名年青警察點點頭,離開了這間屋子。此刻屋子里就剩下任寧寧和這一名警察了。
警察嚴(yán)肅地注視著任寧寧,緩緩開口說:“關(guān)于你爸媽的情況,”
“他們沒出什么大事情是吧?”任寧寧恐慌地打斷警察的講述,內(nèi)心乞求他不要對自己說出什么可怕的事來,現(xiàn)在她的心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再有一丁點兒緊張的刺激,她的心臟就會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面對任寧寧的這副樣子,警察抿了抿嘴,腳下使勁一蹬,將身下的轉(zhuǎn)椅拉開了與任寧寧更遠的距離。警察張開口,又停頓了一下,他在思考要怎么跟這個一看就是被父母從小很好保護著長大的女孩講出事實。他知道這樣的女孩對現(xiàn)實社會并不了解,沒經(jīng)歷過什么世間的現(xiàn)實痛苦,缺乏承受力??墒鞘聦嵰呀?jīng)發(fā)生了,無論怎樣,她都得承受啊。
想到這兒,警察終于下定決心開口告訴任寧寧,她的爸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個監(jiān)控錄像記錄的是昨天早上11點到12點之間,你家客廳中發(fā)生的情況?!本煺f到這兒停下來又抿了抿嘴。
昨天早上11點到12點,那不正是自己在醫(yī)院拿到化驗報告的時候嗎,任寧寧想,為什么自己當(dāng)時沒有想著給爸媽打個電話呢!為什么因為怕爸媽打電話來勸說自己跟張玄哲分手,自己就不接聽爸媽的電話,甚至還換了電話卡呢!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做呀!任寧寧感到很后悔,非常非常地后悔,她伸出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緊緊地將自己的臉捂住,仿佛捂緊了自己的臉看不見警察,警察就不存在了。
“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你也已經(jīng)成年了!而且你爸媽就你這么一個女兒!”警察說到這兒語氣轉(zhuǎn)向沉重?!颁浵裰羞@個叫張德信的男人,他,殺害了你的爸媽!”
轟然一聲巨響,在任寧寧的腦中爆炸。隨著這巨響,世界從任寧寧的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