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子
“他叫張小旦，是我的預(yù)定伴侶，這次到正向世界去完成一項任務(wù)，回來以后我倆就可以合法同居了。他是負(fù)面世界最優(yōu)秀的人，每次總能確?？刂频哪莻€人在任務(wù)時間內(nèi)死。人一死，他就能回來了。”女孩說道。
仿佛她完全忘記了一個事實：他已經(jīng)走了很久，沒有按時返回。
談起了張小旦，女孩的精神就來了，自己坐了起來。說著說著，伍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們操縱者，到我們正向世界就是去操縱人的生死嗎？怎么會有你們這種人！隨意控制人們的性命。”伍斗語氣有些重，沒有顧忌她的情緒。
一出口，伍斗就有些后悔。畢竟她還處在悲傷的情緒中。
伍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本可以看他長大的，現(xiàn)在天人永隔，就是因為那個操縱者所致。所以對女孩態(tài)度強硬一些，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
“我雖然不用經(jīng)常去你們的世界，但我知道你們也會吃動物，對吧？對于那些動物來說，你們也在控制它們的生死，你們有覺得愧疚嗎？”女孩問。
“那不一樣，我們是為了生存。你們是為了什么？”
“平衡。我們操縱者的存在，乃至操縱局的存在就是為了我們兩個世界的平衡。為了這個目的，有時候不得不犧牲掉一些東西。”女孩凜然地說。
“笑話，難道殺掉我父親，兩個世界就平衡了？”伍斗說。
“一個人或許不行，但一群人就可以了?！?p> “你們真是魔鬼?！?p> “以前你們那的人也這樣稱呼過我們?！?p> “用魔鬼來形容你們，都算輕的?！?p> “隨你怎么看吧。被你吃掉的那些動物，或許也這樣認(rèn)為。”
伍斗一愣。
兩人僵持著不說話，好大半天，女孩才打破了尷尬，
“我叫未子，你可以叫我未子?！?p> “未子？奇怪的名字?！蔽槎繁静幌肜硭蛇@里只他們二人。
“那你叫什么？”
“伍斗?！?p> “你的名字也很古怪，哼！名字是我父親取的，他認(rèn)為女兒不算子嗣?！蔽醋咏忉尩?。
看來未子也挺可憐的，不被自己父親所承認(rèn)，這可能是莫大的悲哀吧。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伍斗轉(zhuǎn)移話題。
“當(dāng)然是正向世界，找到那個老妖婦了?！?p> “可我們沒有轉(zhuǎn)換包啊?！?p> “她搶走了我的三個轉(zhuǎn)換包，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我母親的，另一個是我母親去父親那偷拿的。要想再找到可用的轉(zhuǎn)換包，恐怕不容易了。”未子皺眉說。
未子還有些更重要的沒有說，轉(zhuǎn)換包對于操縱者而言，那就是生命和身份的代表。如果無故丟失了，是一件大罪過。
“那怎么辦，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伍斗問。
“辦法還是有的，不過要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未子想到了主意。
“我要回去，你也要去追尋那個老妖婦，我們必須得冒險?！?p> “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必須負(fù)責(zé)到底！”未子說。
未子的話也有道理，所以伍斗也不打算反駁了。作為一個男的，雖然他還沒成為成年男人，但他知道，他必須對未子的這個現(xiàn)狀負(fù)責(zé)。
伍斗嘴上沒說，未子也就默認(rèn)了。帶著伍斗就往一個地方走，也不告訴他要去哪。
二人左拐右拐，也多虧未子對于這片區(qū)域了解，一路上沒碰上什么人，就到了一座灰色建筑的外面。二人躲在旁邊的小巷里。
“母親，母親?！蔽醋訉χ路系囊粋€屏幕呼叫。
過了一會，屏幕上才閃動了一下，接著出現(xiàn)了那個女組長——未子母親的的面容。
未子的母親一臉的愁容，顯然對于未子的安危很擔(dān)憂。聽見有人叫母親，很是開心?？僧?dāng)看見未子現(xiàn)在的樣子，臉色就變了。
“你是誰？竟然冒充我的女兒？你把她怎么樣了！”未子的母親一下沒認(rèn)出，打量著未子。
未子趕緊解釋，加上伍斗在一旁作證，母女倆核對了一番隱匿的事情，才確認(rèn)了未子的身份。
母女倆又隔空互相哭了一陣，這座建筑的大門才打開了。
伍斗跟在未子的后面，未子的腳步時快時慢。她可能還是怕自己的母親不認(rèn)自己吧，伍斗在后面想到。
這棟房子與正向世界的很不一樣，從屋頂?shù)綁γ?、地面和家具，宛若全是一體成型的，沒有一絲縫隙，好像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房子的里面卻不是灰色，而是一片純白的顏色，加上房間里的燈光也是白的，照得人頭暈眼花。
未子在前面走，卻好像沒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最后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看見面前的一個人，就哭了出聲。這把伍斗嚇了一跳。
再一看未子就跑了過去，抱著那位熟悉的人影痛苦?？蛇@么一通折騰，對于現(xiàn)在體質(zhì)的未子來說，不可謂負(fù)擔(dān)不大。
未子向母親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期間女組長還不時地看一眼伍斗。伍斗只覺得好像被一條護(hù)崽的猛禽盯了一眼，渾身不自在。
最后，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女組長走過來，氣勢威嚴(yán)，不容躲閃。
“你叫伍斗？”
“是?！?p> “我女兒為了你變成這個樣子，你打算怎么辦？”
“我會跟她一起去追到那個老妖婦，把容貌給她換回來的?！蔽槎氛\懇地說。
“能追回來固然好，可萬一要是找不到那個妖婦呢？”女組長回答。
“那——那——”伍斗不知該怎么回答。
“如果不行，你就要負(fù)責(zé)照顧我女兒——”
“母親——”未子在母親懷里，又是害臊，又是別扭的神情。
“怎么了，你不愿意？”女組長問未子。
“我還有張小旦呢，他照顧我的。”
女組長看著自己的女兒，看來她對于張小旦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未子看母親的表情有些古怪，敏銳地問，“是不是小旦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他在正向世界已經(jīng)死了。”女組長想盡量輕描淡寫一些。
“什么！”未子歪斜著就要倒下去。
“未子！”女組長抱住了自己的女兒，不停地勸慰。
“他是怎么死的？”未子緩了好半天，才問道。
“聽說是被一個正向世界的人害的?！迸M長瞥了一眼伍斗。
伍斗渾身一個激靈。
“人呢？”未子又問。
“被一百三十組的龐天琪帶回來了，后來又跑了?！?p> “那不是跟他一樣，從正向世界里被抓回來？”未子問。她的話一出口，就瞪向了伍斗。
“你說的控制了你父親的那個操縱者，叫什么？”
“他說，好像自己叫張小旦。”伍斗一字一句地說出。
接下來三人之間就只剩下平靜，這平靜好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
“母親，你給我殺了他，殺了這個人！既然小旦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蔽醋蛹t了眼。
未子的母親卻很冷靜，瞪了伍斗一眼，“你先出去，別讓未子看到你?！?p> 伍斗耷拉了個腦袋，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是不是為父報仇，殺了那個操縱者，是錯的？
但又想了想，為父報仇有什么錯。他虧欠的只是未子的幫助之恩而已。害她丟了美麗的容貌。
若是因為這樣，把這條命給她也可以。但絕不是因為那個叫做張小旦的操縱者的性命。
伍斗一個人出了女組長的家門，就在院子里看著天空。這里的天空不像正向世界一樣是深藍(lán)色的，而是接近于黑色的，只是有奇異的亮光映照著天空。
即使如此，這里的夜色也不算好看。甚至說，這里的夜晚很是寂靜，一點生機(jī)也沒有。
過了不知道多久，伍斗才聽到身后有開門的聲音，女組長扶著自己的女兒出來了。
即使這里比較陰暗，沒有亮光，伍斗依然能感覺到未子的目光。
還是女組長先開口了，“你們的事情以后再說，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去找到那個妖婦，恢復(fù)未子的容貌，你聽懂了嗎？”
女組長是對伍斗說，可卻是看著未子。未子敵不過母親的眼神，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力的?！蔽槎凡缓靡馑嫉乜粗醋?。
“現(xiàn)在我為沒有了轉(zhuǎn)換包，可能沒法跟你們一起去了，也不方便讓更多人去，只能讓你們倆獨自前往。你千萬記住了，一定要照看好我的女兒?！?p> “你放心吧。”伍斗回答。
“哼，就憑你，自身難保，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