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如出一轍
對于園子里挖出骸骨這種事,想要完全消除影響需要時間,但是賞月園工程不能停。而園子也不大,建成之日并不會太遠(yuǎn),朱呈只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風(fēng)評控制住。
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就是造勢了。
先當(dāng)眾聲稱月陽江乃文人匯集之地,再引導(dǎo)人們將這骸骨與文士埋骨之地上面靠,不脫離大的框架,將整件事定下一個基調(diào)。
當(dāng)然了,這也僅僅只是基調(diào)而已,但只要有人支持朱呈這種說法,那接下來就好辦了。畢竟這是文化圈的事,文人骨子里那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的基因,只要有觀點(diǎn)給他們吹,就能吹得天花亂墜,完全不需要朱呈去擔(dān)心。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賞月園也好,還是月陽江也罷,文人們都是支持的,這就是一個先決條件。若是金玉樓,文人們恐怕就會避而遠(yuǎn)之,除非又有重量人物鎮(zhèn)場,否則遇到這種事風(fēng)評怕是會一落千丈。
而下一步才是真正的造勢!
周順對于朱呈的建議是欣然采納,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隨后賞月園要給唐寅立碑的事情迅速傳了出去。
“什么?那骸骨是唐寅的?”
望江樓里,有人聽到消息十分震驚,這也太離譜了吧,那難道不是隨便從地里挖出來的么。
“實(shí)在讓人難以置信?!?p> “八成是那周家贅婿怕賞月園風(fēng)評被害,所以才如此作為,張冠李戴,卑劣若斯!”
“真當(dāng)我們傻么?”
幾人都怒了,這也太無恥了,你隨便找塊骨頭就說是唐寅的,這不能忍啊。其實(shí)周順之前的看法也是如此,只是因為朱呈說他們并沒有聲稱那骸骨便是唐寅,覺得有緩和余地這才覺得此舉甚妙,只要風(fēng)評不對,他們就能跳出來發(fā)表聲明,自然無事。
而就在這時,樓下席間發(fā)出一片振奮的聲音,讓幾人很好奇,忙詢問了一番。
“東家說了,今日賞月園有喜事,所以酒菜全免。另外想必各位也都聽說賞月園要立唐寅碑,東家姑爺為了表達(dá)對唐寅的敬仰之情,將號召各位老爺為此碑作賦一首,采納后便會拓于其上,以傳后世。”小二答道。
幾人全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怎么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難不成是那周家聽到了什么消息,唐寅確實(shí)曾經(jīng)埋骨此地,所以才要建這賞月園?”
“極有可能!”
這就好比一個村里某戶人家聲稱得到了寶藏,這不可能有人信,但若是人家大擺宴席,那就不得不信了。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效果自然也是有的,如若不然,至于如此么。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在于那“以傳后世”四個字。文人們看重是什么,名聲啊,這絕對是一個大好機(jī)會。
作賦,這必須作啊!
什么?你說那骸骨不是唐寅的?放屁,分明就是,大爺都作賦了,你敢說不是?這不是打大爺?shù)哪樏础?p> 文人們都精神了,再也不去討論什么那骸骨之事,而是將重點(diǎn)轉(zhuǎn)向這作賦上。人家不是說了么,只取一篇,想要脫穎而出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酒樓風(fēng)氣的轉(zhuǎn)變那可是相當(dāng)?shù)拿黠@,簡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浪花撲面而來啊,讓周順看的是心潮澎湃。
“賢婿啊,佩服,老夫佩服!”
周順樂得都不行了,這小子整個流程一套下來,讓他都改口稱賢婿了。
朱呈笑道:“岳父大人過獎了,這都是小婿應(yīng)該做的,怎么說小婿也周家人,自然要替岳父大人排憂解難了?!?p> “說的好!”周順摸著胡子,這心里和吃了蜜一樣,朱呈的出身問題現(xiàn)在看來都不是什么問題了,上哪去找這么貼心的女婿。
其實(shí)朱呈只不過是將之前用的辦法再用了一遍,這與那望江樓的對聯(lián)如出一轍,只要讓人參與進(jìn)來,就能創(chuàng)造噱頭,便可造勢。只要這正面形象營造起來,風(fēng)向自然就會往這邊吹。
……
“哈哈哈,你說現(xiàn)在那下人會不會已經(jīng)被大伯給趕出府了?”
周富貴悠閑的躺在竹椅上,滿臉的得意之色,旁邊還有一侍女給他喂著葡萄。
那賞月園此次怕是不得不停工,而其中的損失就要算在周順的頭上,周順豈會放過朱呈?這操作真是絕妙啊,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坐擁望江樓和金玉樓的三成利潤,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啊。
以后再也不用看王書香的臉色了,那作坊小爺不要了,你春香院算的了個屁。
周安也是十分高興,這事可是他親自督辦,絕不會有意外,便道:“那是肯定的,少爺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這周家的產(chǎn)業(yè)就得交給少爺才能興旺?!?p> “說的好,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放心,只要跟著本少爺,少不了你的好處?!敝芨毁F拿起幾顆葡萄扔給了周安。
只不過手法不怎么好,周安沒有接住,掉在地上,但周安絲毫不以為意,連忙撿了起來放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多謝少爺賞賜,小人必盡心幫少爺辦事。”
而就在這時,周富貴卻看到庭院處晃過一道身影,不是那下人是誰?只見朱呈手里甩著一塊玉佩,在那里大搖大擺,嘴里還在哼著歌,看起來很是騷氣。
這讓周富貴一躍而起,當(dāng)下沖向庭院,來到朱呈的面前,盯著那玉佩道:“好小子,敢偷東西!”
“什么偷的,你會不會說話?!敝斐蕠樍艘惶?,這家伙有病吧?!笆俏以栏复笕怂臀业?,若是不信問他老人家去。再說了,你見過偷了東西還這么明目張膽的么?!?p> “大伯憑什么把這個送你,你也配?”周富貴還真不信。
“廢話,我是他女婿,送個玉佩怎么了?!?p> “如今賞月園出了此等大事,大伯都沒將你趕出府,還會送你玉佩?”周富貴之所以不信,是因為這有些難以接受,這怎么可能呢。
而他這副神態(tài)落在朱呈的眼里,不由有些疑惑,便瞇起眼睛道:“你是怎么知道賞月園出事的,難不成……”
“你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