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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錦繡良緣

第35章 媚骨同生(一)

許你錦繡良緣 城北有雪 3631 2021-05-16 11:49:48

  耶律承灝他們不僅賣了所有帶去的皮毛貨物,還談了合作,他們只要每個月定期送來商販們想要的東西,價格好商量,回去后營外的荒地也開墾了出來。

  草原上的氣候溫差大,很難種出農(nóng)作物,昭陽種好的農(nóng)作物出芽后便會被凍死,為此,她請教了很多老百姓,老百姓們都是種地高手,他們告訴昭陽,只要溫度達(dá)到了,濕度也剛好,那剛出芽的苗便不會被凍死。

  該怎樣將溫度提升呢?她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來,草原上的人都是以放牧和打獵為生,他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耕種。

  昭陽回到帳子里看到火盆時,她突然眼前一亮,她轉(zhuǎn)身往耶律承灝的帳中跑去,口中還喊著:“上王,我想到了?!?p>  耶律承灝聽到喊聲后,直接跑出了軍帳,遠(yuǎn)處一抹嬌小的身影朝他跑來,身上他阿娜做的小包上的墜穗晃來晃去。

  他負(fù)手立在帳外,她高興地朝他跑來,星星點點的火光映在草原的夜空下,那一幕是他畢生都難以忘記的場面,他記得曾經(jīng)有一位中原女子在他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雖只是短暫的一瞬,但他卻記住了她一輩子。

  昭陽沒有發(fā)現(xiàn)耶律承灝的異常,她將她想到的方法一口氣說了下去,“上王,剛長出來的幼苗之所以會死,是因為草原早晚的溫差太大,那些幼苗被凍死了,如果我們給它們搭上帳篷,再在里面生上火,幼苗們便不會被凍死?!?p>  “我讓穆金這就去辦?!?p>  在草原上生活了這么久,昭陽是該回去了,“上王,我在草原上已經(jīng)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我想等到幼苗們都長好后便回家去,我丟了這么久,阿爹阿娘怕是急瘋了?!?p>  耶律承灝垂在兩側(cè)的手握成拳,最后又松開,他轉(zhuǎn)身進(jìn)帳,“這是你的事,和我無關(guān)?!?p>  昭陽心里吐槽他這個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她好心和他說話,他還拽的不行,昭陽朝著耶律承灝的軍帳吐了吐舌頭,還順便將他拷在外面的羊腿給順了回去,只是昭陽不知道這羊腿本就是給她烤的。

  秦沐一路上拿著昭陽畫像四處打聽,終于在云州見到了昭陽繡的小白兔手帕,她曾給他說過她繡的小白兔耳朵是耷拉下來的,因為兔子不想聽見讓她不開心的話,昭陽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話便是要她以后做好太子的賢內(nèi)助,這些話是她最不愛聽的,也是她最討厭的。

  她繡的小兔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秦沐打聽到昭陽是跟著一商隊來賣皮毛的,下月初六商隊還會來云州,秦沐便先在云州住了下來。

  這一路上,他找了很多的地方,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要是昭陽出了事,他可能會瘋掉。

  陳昱含恨去了西北,太子之位空懸,德妃隱忍了這么多年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后宮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帝被藥丸反彈臥床不起,連話都說不利索,德妃一身華服守在天子床前,永安公主進(jìn)宮探望皇帝,她對他的這位父皇可是恨之入骨,看著他如今躺在床上,靜儀心中的恨倒是減輕了許多。

  “父皇,如今的這個結(jié)局可是你想要的,你將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自詡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你精于算計,不管是你的嬪妃還是你的子女,你都將他們算作了你的棋子,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些棋子反過來會將你布好的棋局盡數(shù)摧毀?!?p>  靜儀的眼睛濕潤,但是她并不想哭,“你現(xiàn)在肯定在想當(dāng)初那個懂事乖巧的女兒哪去了?怎么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對??!那個乖巧的永安公主哪去了?我想應(yīng)該是死在冷宮里了吧!那里的夜晚好冷??!我的父皇卻將我丟在那里整整五年,我母妃犯了多大錯?至于讓你這般對待我們,我們這一家子活的倒不如尋常百姓家快樂,我也曾想過有父皇母妃在的日子是什么樣的!可是我的記憶里卻怎么都沒有父皇的影子,我們都別再掙扎了,我們這一家子就這樣糊里糊涂的過下去吧!”

  他高高高在上,睥睨眾生,這時病重的他才發(fā)現(xiàn)除了財富和權(quán)力外,他竟一無所有,潸然淚下的悔意來得太遲,靜儀轉(zhuǎn)身走出弘信宮,這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伸手擋住陽光的剎那,她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和委屈盡數(shù)煙消云散。

  這方金色的籠子關(guān)住了太多的人,也使很多的人都失了本心,長安是她生長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卻使她失了自己的孩子,葬送了她母妃的一生,她不屬于這里,這皇城的一切在她走出弘信宮的那一刻開始,便和她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德妃涂了蔻丹的手用玉勺攪著碗中的湯藥,“皇上,你有那么多的嬪妃,可到頭來守在你身邊的只有臣妾,或許你一直恨著臣妾,可臣妾待你卻是真心的,臣妾知道皇上從未給過臣妾真心,皇上要的是臣妾背后的家族勢力,這些臣妾都可以給皇上,但是皇上不該如此的偏袒陳昱,我的熙兒哪里比不上那個賤人生的孽種了,你為了那個賤人生的孩子,要如此的算計我們母子。”

  德妃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淚,接著又說道:“皇上不必?fù)?dān)心政務(wù),熙兒都幫你處理好了,你就安心的養(yǎng)病吧!”

  皇帝手指指著德妃,眼睛真的好大,想說話卻發(fā)不出來,德妃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皇上莫要激動,朝政上的事就交給熙兒去打理,這大酈的江山總得有人接班吧!現(xiàn)在皇上看明白了吧!臣妾教出來的孩子不比皇上教出來的孩子差?!?p>  他這一生處處猜忌他的臣子、子女,到頭來卻被枕邊人算計,欠了別人的一定會用另一種方式還回來,他辜負(fù)算計了那么多的人,如今落得個這樣的結(jié)局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靜儀每次進(jìn)宮都會遇見宜安公主,她本就不喜歡這位囂張跋扈的姐姐,可她老是和靜儀過不去,因在北境生活過一段很長的時間,靜儀便習(xí)慣了頭上只戴一只釵子,而宜安卻當(dāng)面諷刺她。

  “妹妹怎得越來越樸素了,是在宣平侯府過不下去了,還是宣平侯府沒有銀子了,竟打扮得如此邋遢,你要是缺首飾了,本宮這個做姐姐的賞你幾件像樣的珠釵?!?p>  靜儀微微一笑,“姐姐說話可真是可笑,頭上插再多的珠釵終歸還是在表不在里,依舊改變不了仰人鼻息的事實,你把自己裝扮的再華麗,也掩蓋不了你內(nèi)心的害怕。”

  現(xiàn)在的永安公主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任她隨便欺負(fù)的小姑娘了,她的一番話將宜安的偽裝盡數(shù)扯下。

  “陳靜儀,你竟敢對嫡長公主無禮,我要告訴父皇,讓父皇治你的罪”

  靜儀看著宜安,她是一臉的平靜,“如今父皇病倒,太子哥哥被流放西北,三哥執(zhí)掌朝中事儀,以德妃娘娘和先皇后敵對的關(guān)系,你覺得德妃娘娘會容下你嗎?本宮勸你做事莫要太過于張揚(yáng),否則你也只有和親這條路可以走了。”

  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如今這宮中誰才是真正的掌權(quán)之人,皇上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有人能護(hù)住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靜儀雖是不喜歡她,但她畢竟是皇后的女兒,是她父皇最寵愛的公主。

  她能做的只是提點她一下,靜儀走后,宜安腿軟的坐到了地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都看見了。

  第二天謠言便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什么版本都有,可唯一讓宜安生氣的是有人說她被永安公主嚇破了膽,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她陳佳祺生來尊貴,怎能隨意的被那些低賤的人評頭論足。

  她下令處罰了傳謠言的宮人,那宮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從慎刑司抬出來后便扔到了亂葬崗去,至此之后,宮人們都懼怕這位宜安公主,每每見到她都要繞著路走。

  靜儀回府后,第一個接她的人是珍兒,她活生生的站在靜怡的面前,“珍兒,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奴婢在救命恩人那里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傷好后便趕了回來,就怕公主著急?!?p>  “是誰救了你,你告訴我,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p>  “公主,救我的人說他只是順路救了我,叫我不要告訴別人,我既然答應(yīng)了他,就應(yīng)該要做到?!?p>  靜儀打量著珍兒,見她氣色紅潤,便放下了心來,“只要你沒事就好?!?p>  珍兒自從回到將軍府后,話比之前少了很多,人也不怎么活潑了,靜儀認(rèn)為她只是受到了驚嚇,還沒有緩過勁來,便沒有太在意。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皇上的幾位皇子都在駐地,陳熙代替皇上處理政務(wù),那些曾經(jīng)支持太子陳昱的大臣被陳熙流放的流放,罷官的罷官,如今的朝堂局勢緊張,馬亦深又帶領(lǐng)渝軍回京接管了禁衛(wèi)軍,現(xiàn)在這宮中上下皆是陳熙的人。

  四皇子陳旭帶兵駐守在嶺南,楚晉辭的楚家軍鎮(zhèn)守北境,這對陳熙來說是一個大的隱患,要是他們聯(lián)起手來,他和渝軍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如今楚晉辭遲遲不回京,怕是早已察覺了他們母子的陰謀。

  靜儀那日去探望皇上,表面上看似是真的病倒了,看不出任何破綻,可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

  陳昱做事一向謹(jǐn)慎,他怎會沉迷于聲色,這巫蠱或許是有人栽贓于他,他正好利用此事抽身離開,看來太子早已發(fā)現(xiàn)皇上的異常,只是沒有證據(jù),所以他選擇了明哲保身。

  對付楚晉辭不難,他最在意的是永安公主,只要將公主控制在手里,宣平侯會乖乖的回京。

  陳熙以皇帝的旨意為由,派人去了將軍府接永安公主進(jìn)宮,徐懷謹(jǐn)將前來的公公擋在了門外,“公公還是回吧!公主今日身體不舒服,恐怕是進(jìn)不了宮了?!?p>  那傳旨的公公是陳熙的親信,他在將軍府外甚是囂張,“徐將軍,這可是圣旨,皇上要見永安公主,你膽敢阻攔,今日老奴就算是將這將軍府拆了,皇上也不會怪罪于老奴?!?p>  “這位公公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啊!父皇既然要見本宮,本宮隨你們前去就是了?!?p>  徐懷謹(jǐn)拉住靜儀的手腕,低頭對著她說道:“公主,這時候宣你進(jìn)宮,必定有詐,公主若是不想去,末將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將你帶走?!?p>  “懷謹(jǐn),我不能再讓你們?yōu)槲伊餮軅?,你放心,有將軍和楚家軍在,我便是安全的?!?p>  靜儀知道此時她入宮并不是皇上召見,他們想用她來牽制楚晉辭,他遲遲不回京,陳熙便想利用她來控制楚晉辭,繼而控制整個楚家軍,今日她就算不去,還有明日呢?總歸她無法躲過這場陰謀,也注定躲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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