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起吧。皇后這時候怎么來了。”
鄭皇后不緊不慢地起身答道,“臣妾知道皇上事忙,本不欲來打擾,只是眼下只有十多日就到新年了,如今戰(zhàn)事膠著,臣妾是來請示皇上,這回年宴是從簡,還是直接取消?!?p> 秦司衡頭有些疼,但依舊強打著精神,“從簡吧,不必召大臣命婦進宮了,只照慣例賞賜便是了,宮里就在皇后處簡單的擺些吧。”
“是,臣妾領(lǐng)旨?!?p> “嗯,無事便退下吧?!鼻厮竞馊嗔巳嗵栄?,有些不耐其煩。
鄭皇后素來是有眼力的,若是換了平時只怕是早就退下了,再讓人來替皇上按揉,送些湯水來,可今日她來卻不單只是為了年宴的事情。
她緩步走到龍案附近,柔聲道,“臣妾給皇上揉一會吧,皇上這陣子太累了?!?p> 秦司衡抬手擋了她的手臂,起身道,“不必了,皇后若無事便退下吧,朕要小憩一會?!?p> “皇上,臣妾......”鄭皇后略有些遲疑,但還是打定了主意,“皇上過陣子去看看大皇子吧,如今已經(jīng)啟蒙了,日日讀起了書,頗有些進益呢?!?p> 秦司衡轉(zhuǎn)頭看著鄭皇后不語,許久輕笑著應(yīng)了聲,“等忙過了這陣子,朕就去瞧瞧他。”
鄭皇后有些不安,但聽著皇上的語氣和面色并無不妥,“謝皇上,臣妾告退?!?p> 鄭皇后一步一規(guī)矩的走出了潛龍殿,連發(fā)梢上的步搖都顯少搖晃。
秦司衡看著這背影心中卻覺得有些可笑,邊境戰(zhàn)事未平,城外生變,皇后心中只怕想著的是讓他早日立儲,以安民心吧,可他才多少年紀(jì),繼位不過幾年,若是大皇子成年,且頗有儲君之風(fēng),自然是要早日立儲,可如今這孩童的年紀(jì),早日立儲對江山,對大皇子,難道是件好事嗎?
罷了,好在鄭氏也不曾有過大錯,打理后宮也是一把好手,又是鄭家嫡長女,否則以她的心思和肚量只怕是難以位及后位。
秦司衡坐在云案前細細地看起了幾份戰(zhàn)報,渾然不覺時間過得有多快。
密室里,等做廢了九把狙擊后,第十把終于做出了像樣的,可惜射擊距離只有150米,且只有十二發(fā)彈丸。
等秦司衡進來的時候,鐘容兒正在拿著狙擊對準(zhǔn)靶心測試,他沒有出聲,只站在臺階上看著。
那女子著一身黃色輕裝,一只玉蘭釵挽著發(fā)髻,干凈利落,那把黑色的武器,被她拿在手里,略有些大,可她依舊抬著手臂,站在那里,瞇著眼睛,瞄準(zhǔn)。
“嘭?!闭邪行?。
“還好我之前參加過俱樂部的騎馬射箭,還有射擊課,不然單靠這家伙事可不行?!辩娙輧旱靡獾目戳搜郯凶樱置嗣掷锏臉屩?,朝著無形和無影得意的挑眉。
“堪比你父親挽月弓百步穿楊的模樣?!?p> 鐘容兒回頭這才看到秦司衡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站在臺階上笑意的看著她。
“你來了?”
“天亮了都不知道?”秦司衡有些佯怒。
“這么快?”專注的人最是容易忘記時間。
無形和無影對著鐘容兒悄悄的點頭,確實是一夜過去了,兩人經(jīng)過訓(xùn)練的,自然是沒什么疲態(tài),可鐘容兒卻是靠一股毅力撐著。
“走吧,去睡會,你累了一夜了?!?p> “可是......我這個地方還需要改進下。”
“沒有可是,交給無形他們做吧?!鼻厮竞獠⒉蝗菟芙^。
鐘容兒癟了下嘴,還是把槍交了出去,又指了幾處問題,這才由著秦司衡牽著她一路進了內(nèi)殿。
一夜未睡,確實是累極了,鐘容兒一碰到枕頭就睜不開眼睛了,可臨睡前還念念不忘道,“秦司衡,記得喊我啊,這秘密武器只有我才會用?!?p> 秦司衡將她擁進懷里,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耐心的哄著。
鐘容兒醒的時候,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只感覺人昏昏沉沉的。
“咱們主子最近嗜睡的厲害,輕點聲。”
“哎,奴婢省地,昨兒熬了一夜自然是累極了?!?p> “棗兒,秋橘,我餓了。”鐘容兒自己從塌上爬起來,穿了鞋。
秋橘和冬棗急急的進來,“呀,主子怎么自己起來了,膳食都是現(xiàn)成的?!?p> “餓死了,快端些吧?!?p> 鐘容兒惡狠狠的干了一碗瘦肉粥,才覺得舒服了些,這才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筷子清蒸魚,可剛送到嘴邊,頓覺有些惡心,立刻便干嘔起來。
“這是怎么了?”秋橘立即上前來扶住她。
“是魚不新鮮嗎?”冬棗立即查驗起魚肉來,又要喊人。
被鐘容兒一把拉住,“沒事,就是覺得有些腥,不要大張旗鼓的?!?p> 秋橘卻有些疑慮,“主子小日子遲了五日了?!?p> 冬棗這才回神來,高興道,“呀,主子莫不是有了?”
不說還好,一說鐘容兒卻有些心慌起來。
“先不要亂傳吧,等過幾日沈太醫(yī)請了平安脈就知道了。”
“主子?!倍瑮椝坪跸朐賱褚粍瘛?p> 鐘容兒卻擺擺手,興致不高,估計可能性不大,她和秦司衡在一起這么久了,有時候連著半個月都歇在落雨閣,可她始終沒有懷上過,有時候遇上小日子遲了幾日,他就緊張的不得了,可次次希望都落空,她自然知道他心里是多盼著的,若是有了自然好,若是沒有還是別白高興一場吧,此時喊了沈太醫(yī),只怕他又要擔(dān)心個不停,如今戰(zhàn)事膠著也夠他操心的了。
她打定了主意,又囑咐了兩個丫頭。
“對了,皇上呢?!?p> “已經(jīng)入夜了,皇上在批折子了?!?p> “入夜了?”
“是啊,主子,您睡了一天了?!?p> “難怪我這么餓,我去前殿里,你們別跟著了,把這些收了就去歇歇吧?!?p> 潛龍殿里。
“皇上,此事太過冒險,您怎能親自去,況且那武器您從未用過,還望您三思?!?p> “不必再說,朕意已決,朕從前承習(xí)與鐘將軍,弓與這槍有異曲同工之妙。”
“皇上.....”無形和無影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