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道,破舊茶肆。
吳賢明和吳冬秀帶著簡單的行裝站在門口,茶肆對面停著一輛不大的車,說是車到不如說只是一個簡單的大木盒子,下面帶著四個木輪,木輪與上面的木盒子通過陣法聯通,通過源晶提供動力來驅使。木盒子的前方是一根操縱桿,用來控制方向,寧洛正坐在操縱桿前,控制著這個大木盒子。
臨啟程,吳賢明轉過頭望了望這待了一輩子的小茶肆,心中雖有不舍,但他也明白,這地方早在十年前就應該要離開的。
“爺爺,我們走吧?!眳嵌阍谝慌哉f道。
“嗯?!眳琴t明點點頭,與吳冬秀一同上了車。
“我們也走吧,小古?!蹦綗钐釟庖卉S,身影便來到了寧洛的邊上。
“酷嗚~”小古應了一聲,便跳上了車頂,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嚇了底下吳賢明與吳冬秀一跳。
車子的操縱桿在前,門在后,除門外的三面皆開有一個小窗,用以通氣以及與前方駕車之人交流之用。
“沒事,剛剛是小古,它在你們上面看著。防止有什么危險?!蹦綗罨仡^,透過小窗對里面的爺孫倆解釋道。
爺孫二人這才松了口氣,誠然,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期待、恐懼,哪怕是一絲的風吹草動也足以驚嚇到這二人。
“你們好好休息,冬秀,照顧好你爺爺,這里到慕城應該還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你們就當出來散散心吧。”慕燁叮囑了一聲。
“嗯,我明白了?!眳嵌愦鸬?,雙手緊緊握起,再過一周,就要踏入那個屬于修者的世界了,終于可以接近爹娘了。
“走吧?!蹦綗顚χ鴮幝宓?。
車子緩緩啟動,雖說樣子不太行,但還是挺平穩(wěn)的,就這樣慢慢悠悠地上路了。
武川道的風依舊,小車子追趕著升起的朝陽,向前方駛去,帶走了僅剩的人兒。
駛離了武川道,風愈加的喧囂了。
“準備好了嘛?成人之禮可就只有一個多月了?!睂幝遄⒁曋胺剑樕行┠?。
慕燁雙手枕著頭,背靠在后方的車體上,笑笑:“準備什么?該來的總歸要來的,我都躲了三年了,不想再躲了?!?p> 雨絲夾雜在風中,就這么飄落下來。
“誒喲,下雨了?!睂幝逄鹗?,接起一絲落雨,“瞧瞧你們天恩這天氣,太陽還高高掛著呢,說下雨就下雨了?!?p> 慕燁也抬起手,感受雨水從手中滑落。
“是啊,只是這雨還不夠大啊?!?p> ......
千機島,鷹城城主府,演武臺。
一位上半身赤裸,渾身有著緊實的肌肉,肩膀寬闊,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揮舞著一根小腿般粗細的玄鐵長棍,烏黑發(fā)亮的棍身在他的手中,一招一式之間充滿著力量感。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人,身著黑袍,七尺之身,整個臉都藏在兜帽之中,見男人正在練武,便沒有上前打擾,在演武臺旁靜靜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男人停下動作,將手中的長棍直插入地下,然后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汗巾,隨意擦了擦臉,便走下演武臺,問道:“怎么了?”
黑袍人說道:“三塔來人了,在會客廳等您?!?p> 男人皺了皺眉,接過上衣,邊穿邊說道:“去看看?!闭f著便往會客廳的方向走去。
到了會客廳,左側坐著兩人,一人童顏鶴發(fā),身著一身灰白色長衫,另一人卻是一位女子,只見那女子大約十八九歲年紀,身形苗條,大眼睛,皮膚如雪,腦后露出一頭烏云般的秀發(fā),好不美麗。
見男人到來,二人起身作揖,男人回了一禮,坐回到主位。
“秦長老,鳶城主,什么風把你倆給吹來了?還一塊吹來了,哈哈哈哈?!蹦腥舜蛉さ?。
“鷹城主說笑了,”被稱作秦長老的老者回笑道:“這次我們來,是為了輪回之戰(zhàn)的事?!?p> 鷹城主一愣,道:“輪回之戰(zhàn)?這能有何事?無非就是發(fā)個資格令牌的事,這有何難的?”
秦長老答道:“青榜已經排列好了,現在便開始發(fā)放資格令牌,一個月之內發(fā)放完成?!?p> 鷹城主皺眉,不解道:“發(fā)放資格令牌問題不大,但往屆不都是提前半年開始嗎?為何這次提早這么多?沒記錯的話,距離輪回之戰(zhàn)開啟還有兩年吧?”
秦長老神秘地一笑,道:“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這是九十九塊令牌,你拿去。記住,一個月之內必須要將令牌發(fā)放完?!?p> “九十九塊?”鷹城主疑惑道:“不是一百塊嗎?青榜該成九十九人了?”
“有一塊在我這呢?”鳶城主突然插了一句。
鷹城主有些不悅地看著秦長老,秦長老干咳了兩聲,道:“青榜第一的令牌另有用處,鷹城主將那九十九塊發(fā)放完就行了?!?p> “是。”鷹城主雖有些不悅,但也不至于為這點事鬧別扭。
......
離開鷹城城主府,秦長老與鳶城主一同走往城門。
“秦長老,一個尚未褪去凡胎的人,能守得住這青榜第一?”鳶城主笑著問道。
“呵呵,無妨的,無妨的。”秦長老也是笑著回答,卻是不露半點風聲:“給你的任務有兩個,發(fā)放令牌為一,尋找繼代圣鴉為二,可別搞砸了。”
“放心吧秦長老?!兵S城主笑著回答,道:“要不要去我鳶城坐坐?”
“不了不了,老朽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闭f完,秦長老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天邊。
“哼~臭老頭,能有什么事,整天喝喝茶,下下棋的,悠閑的很?!兵S城主抱怨道。
抱怨完了,從懷中拿出令牌,看了看,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群老頭子在耍什么壞,倒是很看重這小子呢。慕燁是吧,一個月后見了?!?p> 說完,化作一道藍色地流光消失在了天邊。
......
天荒古陸,天毒林,天毒宗。
“宗主,慕府的成人之禮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我們......”一位老人手握著棋子,一邊觀察著局勢,一邊說道。
“嗯,讓闊兒去看看吧。讓他見機行事,看看能不能添把火,把慕府這座大院給我燒了,到時候,小小一個慕燁還不是隨我們拿捏?!碧於咀谧谥鞔鸬?。
“好,我一會兒去通知闊兒?!闭f完,老人手中的棋子落下,拱了拱手道:“承讓?!?p> 天毒宗宗主一看,已經沒了活路,頓時氣急道:“不算不算,再來一盤?!?p> “哈哈哈,宗主,老身還需要去找闊兒,便不陪你了。”說完便飛快的溜走了。
“這老東西,”天毒宗宗主笑了笑,隨之眼睛一瞇,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自語道:“慕燁,四年前沒能把你留下來,現在也是一樣的,這回看你還能往哪躲?!?p> ......
天羅古陸,神音谷。
寧越站在谷內一座湖邊上遠眺,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淡色的長衫,雖衣著樸素,卻無法掩蓋他身上的出塵的氣質。
寧越身后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往這邊走來。
“谷主,喚老身前來所謂何事?”來人問道。
“魏老,慕府的成人之禮還有多久了?”寧越問。
被稱作魏老之人略一思索,便答道:“應該還有一個月多的時間?!?p> “洛兒是不是已經前往天恩尋找慕燁了?”
“是,早在大半個月之前便走了,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天恩古陸有幾天了?!蔽豪险Z氣平靜。
寧越略一沉吟,道:“魏老,這樣,你明面上帶上二十個地階的弟子,暗中再帶上五個天階高手,現在便出發(fā),前往慕府,務必要在成人之禮前趕到慕府。到了之后,聽洛兒的吩咐便是。”
魏老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道:“谷主,天階高手咱們全谷加起來也不過雙手之數,這一下調走一半,谷內要是有什么事,該當如何?”
“我不是還在谷內嘛?!睂幵叫α诵?,道:“況且天羅古陸幾大勢力和平相處,沒有誰會來找麻煩的,畢竟這場漩渦的中心可不在我們這啊?!?p> 魏老沉默片刻,道:“既然谷主心下已有決斷,那老身聽命便是了。”說著,行了一禮便退離去了。
“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記得及時傳音告知我,我也會盡快趕來的。”寧越遙遙地喊了一聲,回聲在谷內回蕩。
“洛兒,你這朋友啊......”寧越笑著,搖了搖頭,頗有些滄桑地道:“多事之秋啊?!?p> ......
天羅古陸,滿筵庭。
“庭主,慕府的成人之禮,我們要派人去嗎?”柴義看著眼前正吃的滿嘴油的滿筵庭庭主問道。
“嗯?”滿筵庭庭主一愣,隨即道:“去啊,這樣,你去準備幾道好菜,到時候讓圣子給送去,面子上必須得過得去?!闭f完,又撲到了桌上得食物上去了。
柴義一臉黑線,道:“庭主,我的意思是......血瞳,我們要不要......”
滿筵庭庭主手上動作一停,拿起手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油漬,嘖了嘖嘴道:“柴義啊,我們是廚子啊,要拿那玩意干啥呢?你說是吧,咱們修煉食之一道還需要借助這種外力嗎?況且咱們滿筵庭一直以來都是與外邊勢力和平相處的,為了一只還不知道有沒有的破眼睛,和慕府撕破臉皮,不值得呀。”
柴義一聽,連忙道:“是,屬下明白了?!?p> “嗯,明白就好,到時候你就跟著圣子一塊去吧?!睗M筵庭庭主說完又開始與桌上尚未被消滅的食物繼續(xù)戰(zhàn)斗,邊吃還邊說道:“浪費可恥,浪費可恥?!?p> 柴義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房間,只留下滿筵庭庭主一人依舊與食物奮戰(zhàn).
......
天恩,天荒,天羅,天縱,天源界的各處,各大勢力皆在為一個月后慕府將要舉辦的成人之禮商量對策,或是抱著什么目的,或是想要提供一些幫助,或是作壁上觀。
總之,圍繞著成人之禮,這場風暴已經悄然醞釀成型,并且還在逐漸的擴大。
“風和雨越來越大了啊?!睂幝鍖χ吷系哪綗钫f道。
“是啊,”慕燁伸出手接雨,“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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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情報站:五大古陸之間隔海,為方便通行,除了獸族領地的天荒古陸以及被毀滅的天枯古陸,其它三大古陸之間都有相互通行的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