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雨綢繆
“他支持你為侯爵非但不是對你存有什么成見，反倒是為了你父親的遺愿和你的安康才這樣說的，怎會有負(fù)清名？當(dāng)場說得皇上簡直啞口無言，要不是費存正啟齒相辯，封爵的圣旨未必能下到我們家?！?p> 韓云鼎低頭睨了南宮月一眼，然后抬頭斂起眸光，說道：“孫兒失察，多謝祖母提示，如此孫兒便能擔(dān)心了……”
“擔(dān)心？”韓太夫人打斷她的話，厲聲說道，“你難道曾經(jīng)遺忘你父親的話了嗎？身在朝堂之上永遠(yuǎn)沒有‘擔(dān)心’的時分，你一‘擔(dān)心’便是給人時機(jī)來捅你一刀，乃至于捅你身后的家人，時時刻刻懸起你的心，方能保全性命呀！”
一席話讓韓云鼎心里一緊，方知本人確實是犯了輕乎粗心的缺點，趕緊屈膝跪在韓太夫人面前，說：“祖母動怒，孫兒謹(jǐn)記您的教導(dǎo)。”
“鼎兒你一向最為慎重，明天這一番話卻叫我絕望！”韓太夫人嘆了一口氣，說，“你父親為尚書令之時易維嘯是右丞相，兩人在公在私都是至交好友，那時分易維嘯經(jīng)常送書畫給你父親，掛在閑云居里的不過是其中一幅?？墒?，你父親一死，他便遷任中書令，祖母心中多少有些疑慮，這其中能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也未可知，你……罷了，終究這些事情也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祖母也不求你有任何建樹，只求你做一個不惹人注目的閑散侯爺，可你也要防范他人打我們韓家的主見，韓家……是萬萬不能再卷入朝堂上的事情了?！?p> “是，孫兒記下了?！表n云鼎抬頭答道。
“你起來吧！”韓太夫人嘆著氣，說，“后天便是四月二十五了，跟在身邊的人可布置好了？”
韓云鼎坐回到椅子上，說：“畢竟是伴駕，人不能大多，孫兒想到時分有禁衛(wèi)軍跟著，侍衛(wèi)只留玄霆一個也就夠了，侍女就帶青蓮、碧荷去，一共就這三人，祖母您看如何？”
“你也曉得是伴駕，隨身帶兩個侍女不免有目共睹，況且她二人這樣一對雙生女恐怕愈加打眼。再說，你新封了爵位，身上好些東西都與儀制不符，府外面的針線、采買都忙著趕制這些，青蓮、碧荷平日里是伺候你慣了的，最懂你的愛好，祖母預(yù)備讓她們過來幫幫忙，這次就讓她們留在府里吧?！表n太夫人說著，話鋒一轉(zhuǎn)，又說，“倒是客居在府里的暮氏姐弟都是機(jī)靈的，你無妨帶上她一們?nèi)ァ！?p> 為什么是暮綿綿？韓云鼎覺得有些不測。之前韓太夫人還曾說要找好人家收養(yǎng)她們，如今怎樣又讓他們跟去西禁苑？再說，即使是青蓮、碧荷不能去，韓府的人也還多著，哪里就用得著客居的人代勞了？
韓云鼎心中疑慮，便說道：“他們不過是我一時衰亡收容的主人，并不是府中奴仆，這樣不太好……”
韓太夫人徑自打斷了她的話，又道：“你姑母雖然貴為太后娘娘，可如今在宮里也不容易，若是有集體己的人在身邊幫襯著也不至于處處落于上風(fēng)，當(dāng)然，這個人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便更好了，即使太后娘娘沒有家人在朝堂上也不妨了。”
這個體己人自然不能夠是本人，那么韓太夫人剛剛提起暮綿綿……
她還沒來得及往下猜想，韓太夫人便說：“那暮氏男子性子雖然難馴些，容貌卻是上等，我似乎還聽說她會些拳腳功夫？”
果然如此，韓云鼎沉著搖頭道：“是的?！?p> 韓太夫人點點頭，說：“那你便帶上她去吧，若皇上準(zhǔn)許，也好替你獵些彩頭回來?！?p> 韓云鼎心里登時了然，只怕韓太夫人一開端便是帶著這個目的去見暮綿綿姐弟倆的，果真是足智多謀。雖然不曉得暮綿綿混進(jìn)韓府有什么目的，但若她曉得本人只是被當(dāng)作一枚棋子的話，恐怕不會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怎樣不回話？”韓太夫人疑惑地出聲。
韓云鼎趕緊收斂心神，說：“祖母，那暮綿綿性格惡劣，即便進(jìn)了宮也未必能幫上太后娘娘，再說，那日在京城暮綿綿曾經(jīng)見過皇上了?！苯又?，韓云鼎把暮綿綿奪了孟胤運玉佩的事說了一遍。
“他們先前見過？”韓太夫人倒是吃了一驚，略略思索了一下，說，“但皇上只派人私下尋覓，并未盛怒。我也不過是有這個想法，原也只是未雨綢繆罷了，且?guī)诨噬下秱€面，可以入了皇上的眼是最好，入不了自然也就罷了，不用強(qiáng)求。”
韓云鼎暗暗心驚，韓太夫人這一連串布置清楚是早曉得韓太后的意圖似的，先是送走韓云鼎，然后再將暮綿綿送入宮中替韓太后穩(wěn)固位置……不，或許不止是暮綿綿，韓太夫人對暮綿綿的表現(xiàn)并不在意，那就肯定還藏有后手！
韓太夫人不是沒有留意到韓云鼎眼里閃過的詫異，但她并沒有為本人解釋什么，只是一派安然地嘆著氣，說：“人老了，出來這一會兒便坐不住了，你身體不好，也早些回去歇著吧！”說完，便喚了里面的丫鬟出去扶她回多壽苑去了。
韓云鼎親身扶著韓太夫人的胳膊送她出去，站在門口目送老人家遠(yuǎn)去。
南宮月將易維嘯送來的古畫收進(jìn)匣中，問：“這幅畫要如何處置？”
“收起來吧?！表n云鼎看也不看南宮月，只隨手端過幾上的茶杯，捧在手心里漸漸地平復(fù)著她的心境，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地啜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宮月，說，“連老夫人都曉得的事情你打聽不出來？”
“屬下能干?！蹦蠈m月早已預(yù)備好標(biāo)準(zhǔn)答案。
韓云鼎覺得喉頭仿佛被哽了一下，好半晌才將一口氣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慢條斯理地吹著茶碗里的茶葉，說：“何必呢？若你沒有誠意協(xié)作就早點說出來，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光景，還是不要拿來糜費的好?！?p> 南宮月的舉措頓了一下，抬起手將裝著畫卷的匣子放到多寶格的頂層，然后回過頭來看著韓云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