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心下著急，還想說什么，卻被鐘安毓一把攔了：“嬤嬤辛苦了，替我問祖母安康?！?p> “大小姐言重了，奴婢定會轉(zhuǎn)告。”
“嗯?！辩姲藏棺允贾两K都帶著笑，任誰都挑不出半點錯兒來，轉(zhuǎn)頭看了小柒一眼：“小柒，把東西給嬤嬤，咱們走?！?p> “小姐……”小柒有些不甘地看向她。
鐘安毓卻是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柒一看這情況連忙吧宣紙往連嬤嬤的懷里一塞，提起裙子就追了過去：“小姐你等等我！”
鐘安毓走得很快，等出了福壽苑，她臉上才顯露出怒容來，一拳砸在了旁邊兒的樹上，將那大樹砸得巨震了一下。
追到跟前的小柒也有些懵，眼圈兒都紅了：“小姐，我還以為您不生氣呢?！?p> “我也不是個圣人，怎能不氣？”鐘安毓捏緊了拳頭：“祖母這是要給我個下馬威呢，打量著我做成了事情怕我有野心，想敲打敲打我?！?p> “哎……可我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小柒有些沮喪：“原本做這么多事兒，還自己貼銀子進去，就是為了給老夫人一個好印象，讓她能多關(guān)照咱們?？扇缃?，老夫人摘了桃子，就放著不管了?！?p> 鐘安毓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想了想：“也不是，祖母她沒有旁人可以用，我那庶母和庶妹那邊兒顯然比我還靠不住。否則都用了這么多年了，何必舍近求遠找上我？”她抄著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咱們?nèi)デf子里頭盤賬她必定是不能不管的，只不過她在等待時機罷了。”
“什么樣的時機？”小柒瞠著眼眸問。
鐘安毓看了她一眼，自信一笑：“自然是等我們栽了跟頭回去求她的時候……但你家小姐是那樣的人么？”
小柒搖了搖頭，忽然反應(yīng)過來小姐這是要搞事啊！她兩眼放光：“小姐，您吩咐，我們要如何去做？”
“此事要從長計議，先回房間?！?p> ……
簾子一掀，連嬤嬤帶著兩個丫鬟從外頭進了屋子，老夫人微微睜眼：“走了么？”
“回老夫人，大小姐已經(jīng)走了?！?p> “嗯。”老夫人點點頭：“可有說過什么話？”
連嬤嬤微微皺眉：“也沒有什么旁的，只說問候您安康?！?p> “那……”老夫人剛開聲兒，還沒問，連嬤嬤一招手，她身后的一個丫鬟就把一疊寫滿字的紙送了過去。
“這是昨日里，大小姐問出來的供詞，上頭都摁有手印兒，老夫人請過目。”
老夫人神色里閃過一抹驚訝，最后歸于平靜，略點了點頭。
抬手默默地翻了翻：“是個有些手段的。能屈能伸，又比那曾玉瑤得用，只不知會不會不好掌控……”
老夫人聲音越發(fā)低了：“且再看看吧?！?p> ……
鐘安毓帶著小柒回了自己院子，春杏正同幾個小丫頭在外邊兒踢毽子玩。
“春杏，你過來一下?！痹阽姲藏沟氖疽庀滦∑鈫玖艘宦暋?p> “哎?！?p> 等三個人都進了屋子，小柒將門關(guān)了，春杏倒是有一絲不安，她連忙行禮：“春杏不知小姐喚我過來是有什么事？”
鐘安毓笑著坐下了，問：“你母親趙嬤嬤身體可好了？”
春杏心下害怕，連忙跪地：“大小姐可是想對我娘……”
“你不必害怕?！辩姲藏故疽庑∑鈱⑺銎饋恚骸拔沂窍虢o趙嬤嬤指條明路?！?p> “大小姐請說?！贝盒舆B忙道。
“昨日我已經(jīng)盤查了府中的賬目，那些個證據(jù)什物統(tǒng)統(tǒng)都落到了老夫人的手里。”鐘安毓一面觀察著春杏的神色，一面繼續(xù)道：“我知道趙嬤嬤是個聰明人，知道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病到現(xiàn)在都不回來吧？”
“大小姐，母親她、她是真的病著?！贝盒右痪o張，直接就跪了下去：“還請大小姐明察，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些你不必同我解釋?！辩姲藏固执驍嗔怂骸拔抑幌胩嵝岩幌拢穹蛉巳缃竦古_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至于府里，自有老夫人做主?！?p> 她起身走到春杏的面前：“我知道你家許多人口都在這府里做事，什么契約都是府里的。但你替我轉(zhuǎn)告一聲，玉夫人那兒，趙嬤嬤回不去。老夫人是個什么樣的多疑性子，她應(yīng)該也明白，作為玉夫人地人，就算反叛到我祖母那兒，也不是什么好門路……”
“大小姐，您、您是說……”春杏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鐘安毓淺淺一笑，移開了目光：“罷了，你只把這話說與她聽，若她明白，會自己來尋我，你就先回去吧?！?p> 春杏抿了抿唇，行了一禮：“奴婢告退。”
等她走遠，小柒這才湊過來問：“大小姐，您是想提拔趙嬤嬤到咱們這兒來？”
這不就是挖墻腳么……
鐘安毓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小柒擔(dān)心地說：“可這趙嬤嬤曾經(jīng)是玉夫人的人，而且又曾經(jīng)背叛過她……若將來在咱們這……”
鐘安毓輕笑了一聲：“人心最是復(fù)雜不過，對趙嬤嬤，咱們須得曉以利害，動之以情，最后才能以賞勵勇，方能為我所用?！彼龔墓褡永锬贸隽朔胖觅F重物品的匣子，里頭盡是些銀票珠寶。
“小姐，您這是做什么？”小柒驚訝地看她拿出來點算：“這個咱們昨日不是已經(jīng)點算好了的么？”
“我撿幾樣母親的東西做念想，至于其他的……”她看了半晌，嘆息一聲：“都賣了吧。”
“是。”小柒頓了一下：“小姐，可盤點外頭莊子的事兒……”
“不著急，我們有自己的事兒可以做。”鐘安毓狡黠一笑：“既然祖母都不著急，那咱就先湊些銀子買個好莊子，也該讓黎叔他們換個好地方過活了。”
“嗯！”小柒甜甜一笑，收拾起銀票和東西：“奴婢明兒個一早就去，保證辦得妥貼?！?p> 她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不過小姐，您先前不是說已經(jīng)有中意的地方了么？是想買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