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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她金屋藏夫

第八章 是我,你不要怕

貴女她金屋藏夫 醉酒挽余陽 2018 2021-01-09 10:21:00

  馬車緩緩停下,鐘安毓吩咐下人:“二小姐身體不適,快去請——”

  “不必!”鐘安敏出聲打斷,手忙腳亂的整理衣襟。

  “二妹妹,你這又是何苦?身體有恙不能前往,太后娘娘心善,定然會體恤?!?p>  鐘安敏只覺百蟻撓心,又痛又癢,可她必須去宮宴。這是鐘安毓第一次露面,不能讓她出風頭。再者說,若告病退席,旁人豈不是覺得自己露了怯?

  鐘安毓自然知曉她的心思,面上仍裝作心疼妹妹的模樣,甚至親手扶著她下馬車,倒是讓一旁的宮女太監(jiān)們覺得姐妹情深。

  小柒同鐘安毓對視一笑,后邊兒的路仆從已是進不得,她只能便跟著宮女先行離去。

  鐘安毓斂了笑意,故作親昵的攬了妹妹的手臂,對著領路嬤嬤道:“麻煩姑姑帶路?!辩姲裁羲厝绽飸T會裝模作樣,此刻有外人在,也不好拂開她的手,只能用一臉不甘慍怒地盯著她看。

  約莫走了小半刻鐘,身邊人便壓著聲音道:“我小腹些許難受,姑姑可領我前去......”

  大家閨秀自然是不好說出那兩個字的,可鐘安毓偏生裝作聽不清的樣子,大聲道:“二妹妹,你說什么?”

  “我。”鐘安敏瞧了四周,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忍不住面紅,“我想去如廁。”她聲音輕若蚊吶,旁人一時也沒聽清。

  “原來妹妹想如廁,那就煩請姑姑領妹妹前去吧?!辩姲藏孤曇舨淮?,那位姑姑卻聽得分明。既然鐘安敏要尋借口落下自己,那便遂了她的意。

  邊塞不拘小節(jié),都城中人卻好風雅,更何況千金貴女,都一心一意打造自己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說出“如廁”二字無異于丟了臉面。

  鐘安敏面紅耳赤,恨恨地剮了她一眼。兩人離去后,便只剩了鐘安毓一人。

  不多時,有個機靈的小太監(jiān)上前躬身行禮:“鐘大小姐,奴婢奉方姑姑之命來為您引路。姑姑和二小姐已經(jīng)先行過去了。”

  鐘安毓看破不說破,微笑頷首:“有勞了。”心里則算計著在哪揍他一頓。

  小太監(jiān)心懷鬼胎,故意領著她七拐八繞。前世鐘安毓與越子欽成婚后,早已經(jīng)將宮中地磚踩了個遍,心下半點不慌。

  “公公,這是哪?咱們怎么越走越偏了?”

  “回鐘姑娘——”小太監(jiān)心下冷笑,剛轉過頭卻被捂住嘴拖進了角落“唔!”

  “和我玩花樣?”鐘安毓嘴角勾起,左手捂著他的嘴,右手利索出拳一頓暴打。小太監(jiān)痛到掙扎,卻無計可施。

  鐘安毓料想也問不出什么話,索性一掌劈昏,將人藏在了角落。

  她整理了衣衫走出去,這一頓揍夠這小太監(jiān)療養(yǎng)一個月了。

  往前是清心苑,往左是凝香閣……往右呢,鐘安毓到底在邊關呆了好幾年,記憶有些模糊了,她低頭沉思半晌,正糾結要不要把小太監(jiān)打醒問路?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她楞了一秒,往那方向跑去。宮中常有骯臟齷齪的事發(fā)生,她原該遠遠避開的,可心里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牽引著她。

  “不要!不要打我!疼!”是越子欽的聲音,鐘安毓心下一凝,立時就提起裙擺加快了腳步。

  只見三個孩童,一個兜滿了石子,邊扔邊洋洋得意的笑;另一個彎腰摳泥巴,扔向越子欽;還有個手執(zhí)長樹枝,劈頭蓋臉的打向越子欽。越子欽堂堂一個大高個兒蹲坐在地上縮成一團,費力的藏好自己的臉,口中不時嗚咽。

  心頭火起,鐘安毓一把拎起最近的小孩,將他甩進自己摳的泥巴堆里。小孩嗷了一嗓子開始嚎啕大哭,另外兩個孩童一齊轉頭。

  小石子飛來,鐘安毓踏地凌空而起,輕而易舉的躲開小石子,落在他身后。孩童尚來不及轉身,就被一腳踹倒。

  那手執(zhí)長樹枝的孩童咽了咽口水,轉頭就跑。鐘安毓手里攥著石子直到將幾個熊孩子砸得沒了蹤影。

  越子欽仍然縮成一團,聽到響聲也不敢動。華貴的衣衫沾染了泥巴草屑,還破了好幾個洞。有些可笑,鐘安毓鼻子有些發(fā)酸。

  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頭。越子欽顫抖的更厲害,她用最溫柔的聲音哄他:“是我,你不要怕?!?p>  越子欽認出了這聲音,僵直的身體緩緩放松,抬起頭。明明臉臟的像個花貓,眼角還有淚痕,可看到她的第一眼,眼里就盛滿了光:“是你?!?p>  “嗯,是我。”鐘安毓掏出帕子給他擦臉,扶著他站起身,“明逸呢?”

  “明逸被母妃叫走了?!?p>  “他們……經(jīng)常欺負你嗎?”

  越子欽低著頭認真思索,掰著手指,過了半晌才答非所問:“不是很疼……就一點點?!?p>  鐘安毓咬唇,越子欽卻伸手小心翼翼的抹她眼角的淚水:“我不疼,不要哭。”他滿眼認真,神色溫柔,一如前世。

  ——

  鐘鼎聲響起,宴會方始。絲竹樂音婉轉動人,舞女妙曼水袖輕飄。鐘安敏強忍著癢意維持端莊,心里恨毒了鐘安毓。這個賤人,居然使這樣的陰招!

  玉夫人坐在下首,遙遙望向女兒,見她身旁無人,心知計謀已成。她恨何氏那個喪門星!分明已經(jīng)死了,夫君卻十年如一日地思念著她,而自己,哪怕到了今日,也只配坐在這樣的角落里!

  玉夫人捏著杯子的手指指節(jié)泛白。

  “玉夫人,您怎么了?”一旁相熟的貴婦笑著詢問。

  玉夫人露出個得體的笑來,抬手摁了摁鬢角:“沒事,只是想起了云繡閣的新樣式?!?p>  婦人便笑了:“那幾件衣裳的確好看,我昨日便派人去定下了。呀!您今日配的簪子可真美,難得見到這么潤的紅玉?!?p>  玉夫人點頭一笑,想著何氏尸骨已寒,自己能獨占她的嫁妝也算是個報復,怒火便消退了幾分。再說,何氏嫡親的女兒待會就會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兒身敗名裂,玉夫人神色里不禁染上了一縷惡意的涼薄,嘴角勾笑,捏著白玉杯的十指上,丹寇艷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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