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美人弈

第七十八章 破陣

美人弈 余生不復(fù)見 1876 2022-05-03 21:31:24

  青龍赤鳳相映輝,劍光寒雪撼乾坤。

  青龍劍和火鳳劍本是一對寶劍,雌雄相接,陰陽相濟(jì),奧妙無窮。我劍術(shù)不及白逸塵,卻與他心意相通,聯(lián)手?jǐn)?shù)招后,竟將火鳳劍的威力發(fā)掘出來,劍風(fēng)過處,風(fēng)雪落盡,天地清明。

  不知何故,琉璃靈的劍術(shù)卻比當(dāng)年失色不少,不復(fù)當(dāng)年的凌厲和霸氣。反觀白逸塵,本就是名歸實至的劍城少主,精通劍道,早就與青龍劍劍人合一心意相通,劍起劍落風(fēng)云變色,意動劍動所向披靡。只因被雪魄暗算,又困在風(fēng)雪陣中,才與琉璃靈難出勝負(fù)。

  眼下有我與火鳳劍襄助,立時鋒芒畢露,不足半日便讓琉璃靈招架無力,落荒而逃。

  也是此時,影衛(wèi)們殲滅完重重埋伏,在風(fēng)雪中風(fēng)雪找到我們。白逸塵看著單膝跪地的十一位手下,欣慰一笑。

  十一個影衛(wèi),一個不少。

  這其中大約有兩個緣故。

  其一,琉璃靈兵力有限,一時半會騰不出足夠的高手來對付他們,還想著留他們?nèi)Τ菆髥?,所以下手不重,只讓人在陣?nèi)困住他們。

  其二,這些影衛(wèi)久經(jīng)沙場,配合默契,能在一次次的惡戰(zhàn)中存活下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無論如何,對于白逸塵而言,手下悉數(shù)生還,絕然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他高興,我便高興。

  我從地宮趕來救他時,便想通了一件事情。

  我和琉璃靈都要為蓬萊報仇,但復(fù)選擇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因為我比他幸運(yùn)太多。

  我在東海飄飄蕩蕩,師父的成全讓我死里逃生;

  我因仇恨面目全非,白石道人的阻攔讓我無從下手。

  我在鬼愁淵九死一生,白逸塵給我悲憫和朝夕相伴的溫情……

  正邪不容,承蒙白逸塵不離不棄。

  生死關(guān)頭,幸有墨涼以命相護(hù)。

  歷經(jīng)浩劫,嘗遍冷暖,同時亦被世人以愛相待。

  世人以愛吻我。我如何以恨回之。

  舊恨難忘,但我對人對事仍存感激和善念,不愿將仇恨建立在血腥和屠戮之上。

  所以受白逸塵啟發(fā),想在蓬萊重建一個真正的、八方朝拜的人間天堂。

  而琉璃靈為情成狂,失去師父便是失去一切,注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復(fù)仇者,不惜一切代價讓三方五地為師父陪葬。

  我和他沒有走過同樣的路,自然不會有同樣的歸宿。誰都無法讓誰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報他的仇,我救我的人。各行其是便好。

  我趁白逸塵主仆敘話,趕緊處理起他胸口的傷口。

  他肌肉緊實,匕首離心臟尚有一寸,并不致命,但傷的不輕。又激戰(zhàn)兩日,傷勢蔓延,已然傷及心脈。

  好在匕首無毒,我趕來的尚算及時,險險撿了一條命回來。若再遲兩日,怕是有性命之虞。

  我如釋重負(fù),點了他胸口要穴,護(hù)住心脈,小心翼翼將匕首拔了出來。他抿著唇一聲不吭,但面色煞白,大顆的汗珠不斷從發(fā)際滾落下來。

  我清理好傷口,撒上生肌露,埋頭包扎的間隙,他眉眼一彎,委屈道:“刺的時候不心疼,現(xiàn)在才心疼。阿宿,你可真有出息?!?p>  我鼻子一酸,眼淚便流了下來,默默系好傷口,扶他坐正,喂了一顆培元丹,正視著他的星眸重復(fù)道:“不是我。”

  “阿宿,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逗?!庇捎跉v時太久,白逸塵臉上的假面已然有些復(fù)原,恢復(fù)了幾分原本的模樣。他狡黠一笑,拭去我臉頰的淚水,攬我入懷,柔聲道:“她一出手我便知不是你了,不然,這刀子還能再進(jìn)去幾分?!?p>  我心口一疼,仿佛那一刀正中心口,喘息皆痛。就乖乖的任他攬著,輕輕貼在他胸口,動也不敢動。

  一會兒才去照拂幾名負(fù)傷的影衛(wèi)。

  風(fēng)雪陣中劍氣散盡,暴風(fēng)驟雪失去劍氣的壓制,又再度咆哮起來,滿目肆虐。夏瀾帶人在風(fēng)雪中巡了幾圈,如何都找不到離開的出口。

  白逸塵吹掉我發(fā)上的雪花,幾度伸手,想將我紛飛的青絲捋順,喃喃道:“若是能找到陣眼便好了?!?p>  我把頭往他懷里靠了靠,想起夕顏的話,艱難的在茫茫風(fēng)雪中找到那塊“山”字奇石。

  三峰連立,兩短一長,誠然是個“山”字。

  我吩咐夏瀾好生照看少主,縱身躍上“山”字峰最高處,以簫御風(fēng),附近積雪隨風(fēng)卷起,散落丈外,足下剩下裸露的石峰。

  我垂目探尋,果然見光禿禿的石峰上靜悄悄躺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青色卵石。

  舉目四望,再回想方才傷門所在,大約可以確認(rèn),這里不是死門,便是陣眼。

  這實在難說。

  若夕顏誠心幫我,這里便是陣眼,毀了陣眼,便可順利破陣。

  若夕顏存心害我,這里便是死門,一掌下去,人與此陣同亡。

  我踹摸不透夕顏的用意,亦不敢擅做主張,喚一聲“阿塵”,他已飛身前來,我附在他耳畔,如此這般講清原委。

  果然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白逸塵沉思了一會,問道:“阿宿,我們既知傷門在哪。若這是死門,你可知生門何在?”

  確然,奇門遁甲,三盤四象,既知兩門,算出其他諸門并非難事。

  乾南、坤北、離東、坎西、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艮西北。我席地而坐,認(rèn)真推衍了一番,劍指正北。

  白逸塵又道:“若這是陣眼,生門何在?”

  我又指了指“山”字石右側(cè)的第三個石峰。

  “死門又何在?”

  我指了指相反方向。

  白逸塵笑了笑,說道:“阿宿,既然你不信她,那我們便走生門。你指的這兩處生門,皆未與可能的死門重合,我們不妨大膽一試?!?p>  我茅塞頓開,與他飛下石峰與影衛(wèi)匯合。

  我不全信夕顏,但終究顧念一些舊情。所以思前想后,首選山字石最高處是陣眼了假設(shè),來到“山”字石前的第三顆石峰下。

  影衛(wèi)退后防守,我與白逸塵相視一眼,合力一劍劈向石峰。

  轟然一聲,石峰碎裂,石走沙飛。我們翻身退出數(shù)丈,避開滾滾而來的碎石。片刻后,漫天風(fēng)雪逐漸安靜下來。

  這是生門。

  我看著遠(yuǎn)處崇山峻嶺間素白靜謐的世界,抱著白逸塵歡呼雀躍。

  出了風(fēng)雪陣,一路西行,在一處松林里落腳。影衛(wèi)打來幾只野雞,撿來松枝生起一團(tuán)篝火,一行人便圍坐在四周烤起野雞來。

  蓬萊滅后,我一直懼火,今日看它卻只覺溫暖,宛如慶祝重生的煙火。

  琉璃靈重傷,一時半會不敢親自出手,而白逸塵有傷在身,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我便提議今日就此歇息。

  影衛(wèi)們眼神交流了一番,也不問自家少主,欣然應(yīng)允。

  白逸塵不滿道:“我還沒放話呢,夏瀾,白憫,你們都敢擅作主張了?!?p>  幾個影衛(wèi)哄然一笑。夏瀾道:“少主,云姑娘在這,你還會跑了不成?”

  我噗嗤一笑,思及墨涼,心里浮起一些煩悶,借口撿柴四下溜達(dá)了一會兒。以防琉璃靈乘夜派人偷襲,順手在方圓百丈內(nèi)埋下暗樁,設(shè)下亂魂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