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求援信,施不求并沒有只給萬陣福地送去,那七十二福地之中他所熟悉的大半老牌勢力他都給送去了。
甚至連那三十六洞天之中的一些熟悉的洞天他也給送去了。
在信中,他許下諸多承諾和寶物,只為請動他們來幫忙,但求援信發(fā)出后,讓他心涼的是,沒有一個洞天或者福地回應。
那些求援信就好似石沉大海一般。
“果然是靠不得別人....”
“罷了....”
施不求站在凌云主峰之上遙望著整個凌云宗的風景,嘆息了一聲,轉身回了凌云主殿內。
片刻后,一道白光自凌云主殿中飛射而出。
白光乍現(xiàn),飛到了凌云洞天的虛空之上后便猛然炸開,化作了無數(shù)的光點,四散到了整個凌云宗之中。
光點炸開后,所有的在自己洞府閉關的凌云宗弟子的耳邊都響起了施不求的聲音:
“明日日出之時,內外門六峰七道弟子,在凌云廣場中靜待洞天顯現(xiàn)南山山脈,迎接九福地到來!”
“遵宗主令!”
命令下達的片刻后,一道震徹整個凌云洞天的應答之聲響起,那是整個凌云宗的內外門的弟子的齊聲應答之聲。
凌風塵在藏經閣里正拿著一本書卷津津有味的看著,耳邊也響起了施不求的聲音。
他聽到施不求的聲音后,剛一抬頭便聽到了這一震徹整個凌云洞天的應和之音,不禁愣了愣神。
愣神過后,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感。
那股情感,欣喜還是自豪?
又或者兩者皆有?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自從睡夢之中見過師尊的道蘊后,這幾日的他已經徹底融入了師叔祖這個角色之中了。
“九福地拜洞天....”
凌風塵平復了一下心情,自語了一聲。
自語中,他的眼神變得幽暗了起來,這些日子,他自然也是知道了關于這個九福地拜洞天的事情了。
他不得不知道,因為施不求挖祖師墳就是為了解決這個事情。
知道這個消息后,凌風塵只感覺這九福地簡直不知所謂。
他雖然沉睡了萬古的歲月,不知道凌云宗之后到底出了多少個仙人之上的道果境,但是他粗略的看了看凌云卷宗后,知道在師尊逝去后,凌云宗有一段非常輝煌的歲月,那段歲月中凌云曾一宗壓百宗,坐上了三十六洞天之首的位置。
只是之后,在這幾個時代中發(fā)生了動亂,敗落了而已。
在那些輝煌歲月中,他不信那些凌云宗成就道果的宗門子弟沒有留下護佑宗門的底蘊。
就算那些宗門子弟沒有留下底蘊,他還是感覺這九福地不知所謂。
因為在傾云峰上,他在師尊的道蘊中留下的訊息中得知了,晚年的師尊和大師兄為保護當時的凌云宗,也就是為了保護在這凌云洞天的他,在逝去之前在這凌云洞天中留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后手。
訊息中記載,那些手段要是全部激活,道果之下的所有境界的修士皆可以鎮(zhèn)殺。
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宗主知不知道如何開啟那些手段,但他現(xiàn)在是知道的,因為師尊將開啟的方法都記載在了道蘊的訊息之中。
就是不知道,萬古的歲月、不知道多少個時代過去了,這些后手還能不能啟動了。
想到這些他自語了一聲:“一會去看看吧...若要都還可以的話....”
話語落下,他目光幽幽的把手中的書卷放下,看向藏經閣之外的某處虛空,眼中蘊含的殺意毫不掩飾。
“師叔祖好可怕.......”
藏經閣的暗處,金念糕坐在角落里抱著書,看到了凌風塵的眼神,內心嘟囔了一聲,坐在地上的嬌小身軀向后悄悄挪了幾下屁股。
時間流轉,一個日落月升之間,九福地拜洞天之日便到來了。
清晨,凌云廣場。
此時偌大的凌云廣場之上的中央,人頭密集,只見在這中央的凌云廣臺之下,站立了約莫有近萬人左右,這些人有男有女,個頭不一。
他們各自站立,一共站了十三列。
這十三列,左七右六,十分有序,在其中站立的他們,有的閉目養(yǎng)神,有的目視前方,好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這十三列,皆是凌云宗內外門弟子。
左邊七列的是凌云外門七道的弟子,這些外門弟子盡皆穿著一樣樣式的白色長袍。
這七列外門子弟,顏色從左到右,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雖然白袍樣式相同,但根據(jù)身上的白袍上紋著不同顏色的云朵,還是可以辨別他們是外門哪個道內的弟子。
右邊六列的是凌云內門六峰的弟子,他們身穿著同樣的青袍,周身紋著屬于自己峰上的印記。
這六列內門弟子,從左到右,分別是凌云,平亂,鑄器,大爐,天機,青石。
嗡!
就在時間過去一炷香時間之時,一道輕鳴之音響起,那聲音為不可察,好似來自洞天深處。
“轟!”
在這輕鳴之聲響起的同時,東靈仙地南部地域凌云洞天所在的南山山脈的虛空中突然發(fā)出一聲巨響。
“吼?。 ?p> 在這巨響之音中,南山山脈中有野獸亂竄、靈獸咆哮,更有那如同山岳般的神通妖獸緩緩睜開眼簾,看向虛空。
巨響之音過后,虛空上一道道漣漪蕩起。
漣漪中,一道道仙峰、靈河,宮殿建筑的虛影投在了虛空之上,虛影顯現(xiàn),洞天法則與東靈仙地的法則交融,變成一道道靈氣之虹橫跨在這片區(qū)域之間,化作極美的景色。
嗡嗡嗡!
凌云洞天內,輕鳴之音響起后,并未停止,反而是愈發(fā)愈大。
直到鳴聲達到最高之時,凌云洞天的法則之天緩緩消散,在整個凌云宗弟子們眼中的露出了東靈仙地的天穹。
凌云洞天,顯現(xiàn)!
“咚!”
洞天顯現(xiàn)的瞬間,有凌云鐘聲大響,顯露神威,回蕩八方,壓下山脈中的躁動。
鐘聲中,有十四道身影自凌云宗的內外門之中遁起,化作遁光遁空而來。
他們是凌云宗的內門峰主和云主以及宗主施不求。
他們化作遁光飛到凌云廣臺上的虛空之后才停下。
在虛空之上止住身形后,其中的內門的峰主和外門云主率先抬手。
他們抬手間,法力揮灑而出,在虛空之上化作一道道座椅,然后動身按照在凌云大殿之上左六后七的位置各自落座。
他們落座后,施不求一身紫袍跟隨其后,抬手在首位的高位之上凝成了一個座椅,上前坐下。
底下的凌云弟子們看到后,抱拳連施三禮,同時口中放聲:“拜見宗主、拜見峰主、拜見云主!”
三連大喝,震徹蒼穹。
“免禮!”
施不求坐于高位之上,如同天帝一般俯視著這一片地域,聽著這三連大喝,開口免禮。
隨后他目光轉動,看著凌云廣場的幾近縮水一半的凌云弟子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張口:
“在數(shù)月之前啊,我收到了一封戰(zhàn)信,那是九大新晉福地的祖師所給的戰(zhàn)信,其中的大意是這樣的
咱們所居的洞天啊,乃天地所產之修煉圣地,有實力者才可居之。
而咱們凌云,是一個早已敗落不知多少年,又在巫妖時代之時發(fā)生大劫耗盡了宗中底蘊的一個破落宗門,早已經沒有資格占據(jù)這個修煉圣地了,他們說我們,該滾蛋了!”
“確實,他們說的沒錯...實力為上的話,我們確實不該擁有這方洞天了...”
他靠在座椅上,目光散漫,似自語般的話語悠悠的回蕩在凌云宗的弟子耳中,使得在凌云廣場上的凌云宗弟子都握起了雙拳。
“可能有人在想,宗主你都如此說了,為何還要在這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呢?”
“呵!”
說著,他臉上閃過落寞自嘲一笑,然后繼續(xù)道:“那是因為我的私心....我不希望這凌云洞天失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因為我的自私可能會讓你們都喪命。
但是這洞天自祖師起到如今已經過了萬古歲月,它承載了凌云宗的無數(shù)記憶,它對于凌云太過于重要了,失了它,就等于失去了凌云宗的一段歷史啊?!?p> “其實我糾結了很久,本來我是想拱手相讓的,但直到我看到了那段記載著咱們宗門歷史的卷宗后,我知道了,我不能選擇拱手相讓,絕不能!就算戰(zhàn)至最后一滴血,傳承滅絕也不能!”
他緩緩坐起身,臉上十分認真:“要問為什么?因為我們的歷史和傳承不允許!
所以我選擇不退,因為我要讓你們知道也要讓整個東靈仙地知道,我凌云宗的洞天只有我們想給別人的份,絕沒有他人來自取之說,若在我們不愿意的情況下,不論是誰敢來取,那就要接受到相應的代價??!
這次的九福地帶辱我凌云之言到來,我凌云唯有死戰(zhàn),才對得起他們的挑釁,才能讓他們知道,凌云雖敗落,但血還未冷。
唯有血戰(zhàn),才能讓他們知道我凌云之血性,萬古未變??!”
說著,施不求猛然起身,似利劍出鞘一般,面露鋒芒的大喝道:
“凌云弟子何在!”
“在??!”
凌云廣場之上,凌云弟子聽到施不求的話語,精神一振,一聲震天大喝沖天而起,回蕩八方。
施不求背負雙手,雙眼瞇起,口中不停:“可還記得入凌云之時所看的宗門卷宗開篇之言?”
“記得!”
他們目光炯炯,應聲回答。
一問:“身為人族當如何?”
答:“生于天地,自強不息,百難加身,笑對折磨!”
二問:“若有辱雙親者,當如何?”
答“上天入地,殺!”
三問:“身為凌云者,當如何?”
答:“不負師尊,不負宗門!”
再問:“若有欺我凌云弟子者,當如何?”
答:“百倍還之!”
又問:“今日,當如何?”
答:“死戰(zhàn)!死戰(zhàn)!”
五問五答間,血性升起,凌云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