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上,海金沙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低下的人紛紛議論,海金沙驚慌又惜命的往后退了幾步,沖著下方的手下?lián)P了一個上的手勢,頓時黑壓壓的一片提著明晃晃的刀劍便要圍上祭壇,這個突然出現(xiàn)身材矯健的男人便是九里明,趁著眾人要沖上來之際,九里明從腰后抽出一個鐵鏈向海金沙甩了過去,那鐵鏈頓時一圈一圈的圍住海金沙的脖子,九里明一使勁海金沙便踉蹌的跌了過來,九里明腳一個旋勁拽著鏈子飛身而上,竟騎在了海金沙的肩上,他提起鐵鏈,那面具側(cè)著臉,一副得意之相,只要他稍稍用力,海金沙就會當(dāng)場被他勒死,那些手下一怔,都不敢上前,怕傷了海金沙,這時候重頭戲來了,“咳咳!”一個顯示存在感的咳嗽聲出現(xiàn)在了人群身后,她假著嗓子大喊著:“都給爺讓開!”竟又是個帶祭祀面具的人,但明顯這個比臺上那個矮許多,但氣勢十分囂張,她手里拿著個比她胳膊還粗的棒槌,掄起在肩頭:“你們的首領(lǐng)早已被神明拋棄了,因為他犯了太多的罪孽,我們!就是神明委派來送他走的!”
圍觀的人紛紛讓出路來,有幾個黑衣人要沖過來殺阿月渾,那簡直棒槌起棒槌落,牙都讓你找不見,阿月渾可不是好惹的,她轉(zhuǎn)悠著的姿態(tài)走到那齊齊跪著準(zhǔn)備被砍頭的平民身前,這時幾個不怕死的又沖過來,阿月渾高舉著棒槌直直指著他們:“滾!在動一下,我讓海金沙的頭現(xiàn)在就滾下來!”祭壇上九里明手中的鐵鏈微微往上一提,海金沙嗚嗚的嚎叫著,那幾個黑衣人只好再次后退。
阿月渾轉(zhuǎn)身沖著部落里圍觀的所有平民百姓大吼著:“你們就這么看著他們被砍頭嗎?還不快帶他們走!”他們常年受海金沙的恐嚇與壓迫,手足無措的互相張望,終于人群里有個年輕的小伙子痛喊了聲:“爹!”便沖上前解開了被捆綁的父親,頓時一片嘩然聲,他們都沖上前去救自己的家人,黑衣人敢怒不敢言,只得眼睜睜看著抓來的奴隸一個個的跑了,這些部落里的平民沖出祭壇的時候,一群綁著黑面巾的人提著劍,訓(xùn)練有素的從兩側(cè)腳下生風(fēng)般的片刻圍住了整個祭壇,阿月渾將手中的棒槌一扔,慫了,靠!海金沙還有這么多手下啊,完了,這回是真要被煮了,海金沙的手下也慌了,此時刀頭都不知道對向哪一邊,阿月渾這才知道,原來不是一伙的啊,那這群人是......
九里明從海金沙的身上跳了下來,海金沙摔在地上,猛咳了幾聲,瘋了似的松著頸上的束縛,九里明從高高的祭壇上,身輕如燕的一躍而下,來到阿月渾的身邊,阿月渾剛想開口問什么,九里明卻低下頭撿起地上的棒槌,放在阿月渾的懷里,又抬手抓著她的肩膀。
“去把大人的劍取來,嘶......還有衣服?!卑⒃聹喛床坏骄爬锩髅婢呦碌谋砬椋@什么時候了還取衣服,這里這么多劍隨便拿一個砍不就得了。
“快去!”聲音忽的一沉,可又跟著輕聲說了一句:“小心點?!北戕D(zhuǎn)過了身,阿月渾抱緊棒槌只好跑去取劍,實則跑到遠(yuǎn)處偷看,她有些不放心。
九里明一轉(zhuǎn)身,后來的這些黑衣人統(tǒng)統(tǒng)單膝跪地提劍抱拳作揖,九里明舉起右手,指尖輕輕一揮,這些黑衣人便齊齊的站了起來,此舉嚇得被包圍的黑衣人統(tǒng)統(tǒng)腳下大亂,躲在遠(yuǎn)處的阿月渾這才放心的跑去林蔓小屋,取九里明的佩劍。
祭壇上,海金沙費勁的終于取掉了鐵鏈,他狠狠的將鐵鏈連著面具砸在地上,他不相信的睜大瞳孔看著自己的手下已被包圍。
“你到底是什么人!阿月渾呢!”
海金沙憤怒的大吼著,但被九里明的人按跪在地下,九里明抬手取下了面具,“我是誰,不重要,你不是要祭神嗎?我是神明派來助你的。”幽幽的語氣,邪魅的一笑,他看了看手中的面具,指尖一松,那面具掉落在地,在安靜的祭壇里發(fā)出一聲脆響,頓時變得森冷的神情,凌厲的眸光,帶著絲絲殺氣。
“殺!”
一聲令下,血光四濺,一個個斬落的人頭,來不及慘叫便已身首異處,這時候的海金沙驚恐萬狀,顫抖著,求饒九里明,“求你別殺我,別殺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我有錢,我有好多好多的錢,你要什么都行,放過我,放過我!”海金沙幾乎哀求的身音。
九里明似乎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只是向臺上做了個握拳的手勢便轉(zhuǎn)身走了,他的身后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和刺耳的慘叫聲,海金沙被活生生的斷了四肢,做了太多的惡事,是沒有什么好報應(yīng)的,他在急劇痛苦之下被割喉而亡......
祭祀也許是這一方土地的傳統(tǒng),但無辜的人命不是拿來肆意屠殺的,即便百年前用人的犧牲來祭神,但到如今的衍變是經(jīng)歷幾代人以血為鑒的慘痛換來的,泯滅人性的行為只會讓一切走向死亡......
阿月渾罵罵咧咧的站在小屋外,哪里還有什么佩劍,九里明該是故意支開她,她什么沒見過,有什么好避開的,此時的祭壇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血洗,她略顯失意的神情,垂下的眼眸,趁現(xiàn)在吧,趁現(xiàn)在離開,也許混進王宮可以找到阿蟄,他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金逐沒有理由再藏著他,她見他的幾次都是不同的地方,金逐這個人夠陰損的......
暮色里,阿月渾一個人走在路上,九里明的毒也解了,還順道解救了瑾殤部的百姓,她也安心了,正想著怎么進到王宮里才不能被發(fā)現(xiàn),突然肩頭一沉,阿月渾條件反射的抽出匕首就反刺了過去,身后的人身子一側(cè)便躲了過去,夜晚的原因阿月渾并沒有看出九里明,反應(yīng)迅速的一頓連刺,月色下,衣擺翻飛,一個招招要命,一個只躲不攻,直到九里明鉗住了阿月渾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熟悉的聲音,“蠢丫頭!”
“九里明!呃......”對上九里明冷冷的眼神,阿月渾極其不情愿的改了口“大人......”
“以下犯上,女扮男裝潛入軍營刺探軍情,你說說,該當(dāng)何罪,沒有本大人的允許,誰讓你跑了?”
“我......”阿月渾一時語塞,九里明這時候算起賬來了,挑的到是時候。
阿月渾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撿起地上的匕首,“就當(dāng)阿寶在那晚已經(jīng)死了,你若是覺得我有罪,殺了我就是。”阿月渾轉(zhuǎn)身走了,九里明微微一挑眉,無奈的搖了搖頭,江側(cè)柏以前挨了不少打吧,這么烈......
其實阿月渾心里知道她大可向九里明求助,可她怕了,她其實很膽小,她不敢,因為她,他差點就死在她眼前,當(dāng)海金沙以他要挾她時,她才知道從什么時候九里明成了她的弱點,她會像要救阿蜇一樣去妥協(xié),她會......她不敢想......她真的很怕......
可九里明想幫她,不僅僅是因為江側(cè)柏,他喜歡她,喜歡分很多種,在九里明的眼里阿月渾是每一種喜歡,她從長安城里金枝玉葉的大家小姐淪落到千里之外的邊境,她被當(dāng)做奴隸販賣,被迫學(xué)會殺人,她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她也需要保護,需要救贖......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她背后的一絲痛苦,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堅強開朗自信的女孩,遇到困境,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這樣的她,他不能忍受再有什么人讓她受到傷害,他想幫她,幫她救出盞亦蜇,帶他們活著離開夜郎,看著他們回到長安。
半晌,阿月渾終于忍不了了,她回頭瞪著九里明,九里明一副無辜的眼神,氣的阿月渾又扭回了頭,路又不是我家的,我管不著,愛誰誰走,她怎么做都左右不了九里明的......
前往都城的路上多了很多關(guān)卡,好像都城的氣氛很緊張,大概是江側(cè)柏要來巡撫,金逐有壓力,阿月渾跟了金逐這么久,都不知道他私設(shè)了那么多冶煉廠,他又想阿月渾傾囊相助又不想她知道的太多,為了過關(guān)卡阿月渾只剩眼睛沒有被蒙上了,關(guān)卡口上,士兵瞇著眸子,捂的這么嚴(yán)實,有問題吧“哎!說你呢,把面罩取下來!”
“大爺,不好吧,”阿月渾扭捏的掐著嗓子,反倒叫士兵生疑。
九里明還是懷抱著劍,著的一身黑藍(lán)勁裝,黑巾半遮面,拎起阿月渾的后領(lǐng)扔在了一邊,從懷里掏出個印帖,士兵一看立馬低頭做了個請的姿勢,九里明就這么輕松進去了,阿月渾呆在原地,九里明進去了靠著墻悠閑的看阿月渾怎么進來。
“你!快點摘了面罩!”士兵已經(jīng)舉起槍要針對她了,阿月渾只好摘了下來,士兵一看眉頭都擰到一起,嫌棄的眼神,一把把阿月渾推搡了進去,“滾,滾,滾。”
原來是一臉麻子的怪婆娘......